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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沮公与乃大智之人,如今形势不利于袁绍,沮公与岂会给其陪葬,哼!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此乃智者所为也!”
“主公乃汉室贵胄,汉室倾覆,主公理所应当担起光复汉室的重任,此乃大义是也!”
“其子沮鹄在吾手,其家族在主公治下,弃暗投明又能保全家族,此乃忠孝两全也!”
“……”
简雍见郭嘉跟贾诩看完沮授的降书沉默不言,深恐刘备为二人所影响,忙不迭的说出种种沮授必降的动机。
刘备看着简雍苦笑不得,若是一般人以此而论没有差错,可对方是沮授,三国里少数战败为主而死的大人物。
一部三国史,侍二主者极多。
如吕布,三姓家奴。
如刘备,数从雄主,数弃之,方成大业。
可为旧主而死者,寥寥无几。
然而沮授就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田丰也是,田丰是被袁绍所斩,审配力战被擒,而后不降而死,也算一个。
如今你说这么一个为袁绍陪葬的人会投降,这不是可笑至极吗?
刘备正要拒绝,郭嘉出言道:“先生所言极是,不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密。”
简雍见郭嘉出来挺自己大悦,忙道:“那是自然,沮公与如今被袁绍解除兵权,他投降只是影响力巨大而已,待主公大败袁绍时可借其名号尽量俘虏袁军。”
简雍当然也不傻,不会认为一个沮授投降就能致袁绍于死地。
刘备虽然没明白郭嘉的意思,可郭嘉递给他的眼神,刘备看到了,当下对简雍点头:“既然沮授愿降,这件事情就交于尔去处理吧!”
“喏!”
简雍闻言满脸喜色的离去,其实他不喜破袁绍必矣,而是喜得沮授这人也!
沮授乃冀州名士,有王佐之才,有他在,河北系才能慢慢从颍川系手中夺回大权。
且看刘备身边王佐之才荀攸、战略大师荀彧、战术大师郭嘉、戏志才都是颍川人,而河北众人中,简雍、王智、郭毅、郭蕴、左原等不是以勋旧元老,就是汉室旧臣,无一刘备心腹重臣。
简雍岂不为后继无人焦急,然而沮授若降,凭其才智定能为河北系扳回一局,又有华歆、阴夔等继之,河北系才能真正崛起。
简雍喜滋滋的离去。
刘备却目光犀利的看向郭嘉,道:“奉孝,沮公与乃袁绍忠臣,袁绍素来待他不薄,他又岂会如此轻易降我?”
“主公英明。”
郭嘉笑盈盈的拍了个马屁:“若袁绍如主公这般英明,又岂会一再出败招,让主公占尽上风。”
“如此说来,你也知道沮授是假意投降,那为何还让宪和去接触沮授?”
郭嘉的此举,刘备下意识认为他才是再给简雍下套,郭嘉是刘备的心腹不假,可简雍才是刘备坐稳江山的重臣。
可以这么说,没有郭嘉,刘备只是晚统一天下数年,可没有简雍,刘备这江山不知能坐几年?
刘协为何会被曹丕所废,那是因为刘协身边没有重臣,司马氏为何能笑到最后,那是司马氏的盟友够多,曹魏的守护神曹氏宗族与夏侯氏宗族人才凋零。
陆城刘氏本就人才无几,刘备之所以能成就大业,靠的是张飞、关羽、韩当、徐晃、陈到等人的勇武,靠的是简雍、刘贺、郭毅等人的鼎立支持,而不是投机而来的颍川系。
“主公,先前子龙的离间计就跟这等降书一样,袁本初不傻就能一眼看穿,那为何还有沮授的降书送递主公大营?难道不应该是我军信使送归子龙处吗?”
郭嘉跟贾诩都是心思缜密之人,从刘备不善的口气中就能猜测出刘备所想,郭嘉亦不在意,反而点拨道。
刘备闻言点头:“先生说的是这降书是袁绍跟沮授演的一出苦肉计?子龙施离间计,他反来个将计就计,引诱某中计,嗯!这才符合袁本初的智商。可,为什么还要让宪和跟沮公与接触。”
郭嘉笑道:“主公,他们可将计就计,主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他引我入计,我反设计引他,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让宪和先生去接触沮公与,那是得先生的一片热枕才能迷惑住袁军。”
贾诩点头:“主公,奉孝所言极是。”
刘备在二人劝说下才同意此举。
于是在双方的各怀鬼胎下,沮授与简雍数次通信沟通,最终双方约定,三日后沮授在袁军大营内举火为号,迎晋军杀入袁军大营。
沮授把消息报告给袁绍,袁绍大喜,连病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当下连连夸赞沮授这事办的漂亮。
袁绍的夸赞让郭图等人羡慕不已,不过设伏的事,袁绍全权交给郭图二人,郭图顿时变得趾高气扬,哼!你沮公与足智多谋如何?打仗、立功的还不是某。
沮授想的是如此赢晋军,郭图二人想的却是如何压倒沮授二人,好掌握袁绍治下所有的权利,这就是郭图二人跟沮授、田丰二人的差别。
沮授跟田丰出了营,沮授满脸忧心忡忡。
田丰不解的问道:“公与兄,你这是怎么了?”
沮授道:“不知怎么搞的,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田丰听沮授如此一说,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下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太顺利了?”
“太顺利?”
沮授如被电击一下,猛然道:“不错,不错,真是这件事未免太顺利了,想那郭嘉、贾诩无不是智谋之士,简雍智谋不足,难道刘备就不听别人的意见吗?坏了!”
沮授突然擂胸道:“你我恐中计也!”
田丰亦醒悟过来,忙拉着沮授道:“走,你跟我一起去见主公,与主公说个明白,千万不能让主公再中计,此番若再中计,主公真就必败无疑了。”
“元皓兄。”
沮授突然挣开田丰的拉扯,苦口婆心的说道:“元皓兄,你怎么不明白?主公并非不怀疑这是晋军阴谋,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不去试,怎么知道呢?”
田丰死硬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