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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的小手抚着身上桃红绣花小袄,弯月柳眉下明灿大眼,肤白似雪,衬得那菱形小嘴更加艳红,在平亲王府众小姐里,她的样貌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黎深深笑弯了眼,听着侍候的丫鬟们拍捧,心里很是得意。
“深深。”小蒋氏扶着门帘轻声唤。
“姨娘来了。”黎深深头也没回的道。
小蒋氏弱柳扶风的身姿让屋里侍候的丫鬟们全看傻了眼,互相打着眼色,心说,怪不得会让亲王爷收房,瞧瞧女儿都这么大了,这做娘的还这模样,可以想见初遇亲王那会儿,该是那么娇艳诱人了!
亲王府后院里的女人,就算当着亲王爷再怎么弱弱无助,转过脸,那个不是有主意又心狠的主儿,就算对着儿女,也少有这般示弱的主儿。
都说为母则强,可眼前这位,却是他们见过最不像为人母的主了!自进府后,连着几天是照三餐对着女儿哭的,众丫鬟只听她抽抽噎噎哭没完,根本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殊不知,小蒋氏根本不敢说清楚,故意咬字不清的对女儿泣诉,她不要再为人妾,她要回去做黎家三房的太太,她不要进王府,就算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是平亲王,又怎样?她被黎家两房的姨娘们吓怕了!
小小的黎府内宅,她还有姑母护着,还被那些姑奶奶整得掉了孩子,相比之下,平亲王府内宅比黎府大好几倍,人也多好几倍,她,她真心应付不来啊!
黎深深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朝侍候的人摆摆手,打发她们全都出去之后,才没好气的走到她娘跟前,“您就真的见不得我好是不?”
“深深,娘不是这个意思。”小蒋氏焦急得想跟女儿解释,但女儿眼底的寒光让她一悚,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娘明明知道,我亲爹是谁,为何不早早带我进京认祖归宗?竟然由着祖母安排,叫我认个泥腿子做爹。”黎深深没见过黎经时,只听黎府的人说过,黎经时是庶出,是个粗鲁不文的乡下人,所以黎老太太才会叫他们父子替黎大老爷他们去当兵。
就算现在他立了大功,被皇帝封为将军,那又怎样?比得上她亲爹吗?她亲爹平亲王可是皇帝的亲弟,是宗室,就算黎经时再受皇帝重用,还不是泥腿子!
小蒋氏完全没想到女儿会这样想,一时呆愣住,完全不知要怎么跟女儿说下去。
嘴角翕翕良久,才挤出句,“你祖母也是为我们好,当年,我只知你爹是京城来的贵人,我并不知他就是平亲王。”
“说谎。”黎深深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谎言。
“你们以为我小,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晓得,那时浅浅她娘还活着,她问你,还记得我亲爹不?你说什么?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小蒋氏紧咬着下唇,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想着要把她弄死的,不是吗?还怕她告诉黎浅浅,所以我们离开岭南村的时候,你故意不带她走,也不跟村里人说一声,就是想要弄死她。”黎深深面无表情的道。
“你不懂,你不懂。”小蒋氏摇着头道。
“我不懂什么?”黎深深问。
小蒋氏捏着袖袋里的一枚玉佩,“要是可以,我岂会不想带你走?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爹身边的人跟我说,除非我生下的是儿子,要不然,以我的身份进府,怕只能当个通房,但就算我生的是儿子,挺多也只能当个侍妾,连夫人都不是,亲王按制有一正妃两侧妃三夫人,其余的只能算是侍妾,最差的便是通房。”
小蒋氏顿了下道,“亲王跟我说好,等我生下孩子,他就会派人来接我的,但我一直等不到人,城里那些人又紧盯着我家,我不敢派人去京城寻他,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带你上京?其他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说,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愿委屈自己。”黎深深笑,“可你没想到,祖母把你送去三房,让你过了五年多的苦日子。”
小蒋氏想起来就气得半死,当初她爹娘是怎么跟她说的,等风声过去,就会派人接她们母女回家,不会再让她们受苦,她一等就等了五年多,她等得太久了!
长孙氏跟她说,可以帮她送信去京城,她却不想去,京城离家人太远,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们鞭长莫及,但她又不想继续过苦日子,所以她在长孙氏的药里下毒。
那些年她虽挂着三太太的名份,但实际上家里做主的是长孙氏,长孙氏不死,她就要一直被困在岭南村中,只有她死了,她才能离开。
所以她毫不迟疑的对她下手。
长孙氏本就体弱,又患了重病,她的死,没人怀疑到她身上来,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是唯一一个怀疑她的人。
小蒋氏紧抿着唇思量着,要怎样从平亲王府脱困。
“你,我是二老爷的妾,你把我弄进亲王府来,难道不怕二老爷闹开?不怕你祖母日后找你算账?”小蒋氏色厉内荏的斥道。
黎深深闻言轻笑出声,“你别傻了!冀望二老爷因为你和平亲王闹开来?可能吗?二老爷不过是个白丁,要不是黎浅浅施舍他,他能攒下那点家业?”
小蒋氏没想到黎深深不受威胁,急切的又要搬黎老太太来吓她。
“您也别期望老太太给您撑腰了。她老人家要是早知道我爹是谁,怕早就把我们母女送上京来相认了。”黎深深嗤笑一声,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小女孩,让小蒋氏看得心惊,她颓废的跌坐在绣墩上,心里却明白,黎深深说的没错,只是她不明白,她那娇娇软软的小女儿,是怎么变成眼前浑身是尖酸刻薄的?
小蒋氏以黎三太太身份住进黎府后,生活一直是阔绰无忧无虑的,她陪着老太太身边,吃穿用度全是按黎老太太的例,黎深深虽也如此,但她的生活,并不想外人想象得那么美好。
黎老太太的人一直不断提醒她,她是个拖油瓶是个私生女,若不是黎家人宽宏大量收容她们母女,她娘怕是早就被人浸猪笼了!
其实因为战乱,浸猪笼这个陋规早就没人提,会重新被人提起,还是蒋家人搞出来的,当初拿来要求别人时,说得是义正严词,但轮到自家女儿时,就恨不得没人记得这个陋规。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
因此黎老太太觉得自己是小蒋氏母女的大恩人,要不是她,黎深深还能好好的站在她跟前吗?
黎老太太心疼自己侄女的同时,也怕黎深深不受教,会走上她娘同样的路,小蒋氏惹出事来,有她这个姑母帮着收拾善后,黎深深可没人能帮忙收拾,因此黎老太太特别交代闺学的先生,对黎深深要严格管教。
却不知,黎深深因此将成为小蒋氏和黎老太太此生最大的恶梦。
小蒋氏已经感受到无法掌控女儿的痛苦。
她不禁要想,如果她们还在黎家,黎深深还是黎家二房的庶女,那黎老太太和小蒋氏要拿捏她,再是轻松不过。
可惜,从黎老太太答应黎深深假冒三房女儿进京起,她就再也控制不住黎深深了!小蒋氏开始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让女儿说服帮她去见老太太。
如果老太太不曾答应黎深深来京城,自己就不会因此被女儿设计进平亲王府了。
现在可好,女儿是平亲王流落在外的女儿,她却妾身未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依附着女儿住,要是二表哥出面,相信平亲王绝不会自降身份的跟个平民争女人。
但先决条件是,二表哥要来王府接她回去。
可她们被平亲王府的人接下船时,二表哥就不曾出现,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被困在王府内宅里?
不行,她得想办法连络二表哥来接她,小蒋氏霍然起身要走,黎深深在后冷冷问,“娘亲要去那儿?”
“我,我想,我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做我的姨娘就是,就像以前在黎家一样。”黎深深笑眯眯的伸手拍小蒋氏的手,小蒋氏却像被火燎烧般的攸地抽回手。
黎深深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小蒋氏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何事,急忙要上前向女儿解释,却被猛地关上的门扉搧到鼻子,她疼地后退一大步,就听外头黎深深唤人道,“把人给我守好,不许她出来,要是有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是。”丫鬟们心惊的发现,眼前这个才初回府不久的小姐,小小年纪竟有几份亲王爷的气势,看来果真是亲父女啊!
屋里的小蒋氏心惊胆颤,女儿几时有这般威势?竟然能令这些才侍候她的丫鬟老实听命?
她却不知,丫鬟们虽听从黎深深的命令,但她们却是亲王妃指来的,她们真正的主子是亲王妃,可不是黎深深,黎深深要她们守着小蒋氏,正合亲王妃的意,亲王妃一点也不乐见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得亲王宠爱,既然她女儿要拘着亲娘,她这嫡母自不会拦着她。
京里东郊福满来客栈,黎二老爷一行就住在这里,本来他是想住到黎经时在京里的宅邸去,没想到来到京城后才晓得,皇帝虽有意赐宅,但正主都还没到京,早早就赐下去,又没人谢恩,便压后等黎经时进京面圣时再赐。
于是乎,黎二老爷的算盘就落空了,他又想到黎浅浅,他这侄女可是瑞瑶教的教主啊!身为她嫡亲二伯,借住瑞瑶教京城分舵,应该可行吧?
问题是,他知道黎浅浅是他侄女,但京城分舵的人却不知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个人,自称是教主亲戚,他们就放人住进来?
黎二老爷最后只能住客栈,只是他原本的算盘全数落空,他身上的银票又不多,只能挑便宜的客栈住,挑来拣去才找到京城东郊的这处客栈,等他安顿下来,心腹便来问,“二老爷,咱们可要想办法连络深深小姐?”
黎二老爷这时才想到,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个死丫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