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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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府志，一看目录，他知道这府志记载了过去一千年的历史，便从最遥远的时间开始看起，一直看到两百年前，也没有发现记载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失望之余，他接着往下翻。

    他主要留意的是气候，直到一百年前，气候都有四季，春夏秋冬，一百年前开始变得寒冷，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雪，这跟他听空虚先生讲过的历史很吻合，跟飘渺峰下的气候也一致，但是七十年前，炎城的雪消失了，气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直持续了七十年。

    七十年前炎城发生了什么事情？细看府志，似乎缺少了一年，那一年正是七十年前。

    七十年并不久远，炎城一定有人知道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毁掉了七十年前那一年的记载呢？利用知府的权力，沈冰想探个究竟。

    他吩咐手下组织一场宴会，名字就叫千叟宴，炎城之内凡是七十五岁以上的老人都可参加。这个时候，他为民除害的余温尚在，相信很容易组织起来。

    手下的虽然不知道知府大人的目的，还是积极张罗，榜文贴的到处都是，人们议论纷纷，到处帮忙打听哪里住着七十五岁以上的老人。

    几天之后，消息就传遍了炎城的每一个角落，宴会也很快可以举办了。沈冰一一派人去接，虽然没有一千个，也有好几百个。之所以选择七十五岁以上的，是因为人记事大概是从五岁才开始的，五岁之前的事情多半不记得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五也算是长寿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千叟宴正式开始。沈冰一一慰问，了解人间疾苦。宴会中途，沈冰借机问起了炎城的气候问题。

    “大家都知道，炎城气候宜人，炎城外面却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何高见？”沈冰看着众位老人，希望有人可以给予回答。

    一时间大家交头接耳聊了起来。

    “据老朽记忆，这气候并不是从来如此的。”一位老人说道。

    “那从前是什么样子的呢？”沈冰问道。

    “从前，好像跟外面是一样的。”另一位老人说道。

    “据我所知，好像是七十年前才变成今天这样的。”沈冰引导道。

    “对，知府大人说得很对，的确是七十年前才变的天。”一位老人道。

    “那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呢？有哪位老先生知道吗？”沈冰问出了想问已久的问题。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七十年前，我才六岁，记得不是很清楚，有一天，睡梦中好像听到了很大的声响，那是一个秋天，也没有人在意，但是好像自此以后，冬天就没有了。”一位老人说道。

    “那烦请您再回忆回忆，那声响是什么样子的？”沈冰见有人说到了点子上，十分激动地问道。

    “声响嘛，很大，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只那么一会儿，就没有了。”那老人仰起头眯着眼，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对，我记起来了，七十年前的秋天，炎城郊外的森林发生过大火，那火真大，在城里都能看见森林里冒的烟。”另一个老人一经提醒，也记起了些往事。

    大家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宴会完毕之后，沈冰派人一一送走了那些从四面八方来的老人。

    “知府大人，怎么愁眉不展，有什么心事吗？”小红问道。

    “今天你也在场，你帮我捋一捋。”沈冰若有所思，看见小红来了，便征询她的意见。

    “捋什么？头发？我可不是你的丫鬟！”小红说道。

    “什么捋头发，白天他们说的事情，你帮忙捋一捋。”沈冰一本正经，不和小红闲扯。

    “他们一惊一乍的，人老记性差，也不知道说的真的假的。”小红似乎不以为然。

    “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过的天坑吗？我感觉跟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对了，天上掉下什么东西，森林发生大火，对了，我知道了！”沈冰一时欣喜若狂，搞得小红莫名其妙，还以为他发疯了。

    “你都说的什么东西啊，不明白！”小红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冰。

    “明天你跟着我去天坑就明白了！”沈冰卖了个关子，并不细说，倒吸引了小红的注意。

    “你现在说说嘛！”小红此刻被吊起了胃口，想问个明白。

    “说说嘛！”明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总是擅长抓住小红如此这般不一样的话头，然后进行模仿，虽然这是讨打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做。

    “我们商量大事呢，死胖子走开！”小红佯装生气呵斥道。

    “胖子都死了，怎么走得开！”明亮边说边躲，似乎知道小红要踢他，多次被打也长了经验，每次都离小红太近，她顺脚就踢中了，如果离得远一点，想踢上还挺费劲，一般就不踢了，顶多做做样子。

    “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去天坑看一看！”沈冰向旁边一挥手，“来人，送客！”人多口杂，那两个人也不是正经讨论的主儿，他想静一静，好好揣摩下前因后果。

    几个卫士上前，恭敬地说道：“姑奶奶和胖大爷，知府大人要休息了，请便吧！”

    小红和明亮这才出了门，嘴里还骂着：“才当几天官，就学会摆谱了！”

    “师姐，你说冰哥会一直在炎城当知府吗？”明亮边走边问道。

    “别叫我师姐，看看你那满脸褶子，把我都喊得老气横秋的了。”小红已经习惯了迁怒于明亮。

    “是，师姐！”明亮故意加重了‘师姐’的发音，说完就跑开了，小红又追着要打他，却并没有认真追赶，不过是吆喝几声，胖子也配合地满地跑，边跑边求饶。

    “你肯定希望他一直在这当知府了。”小红说道。

    “你怎么知道！”明亮故作惊讶，似乎小红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是神奇。

    “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他在这当知府，你就跟着享福，可惜他马上就要走了！”小红说道。

    “为什么要走？这里挺好的啊！”明亮不知道他们刚才聊了些什么，要走了却没有通知他。

    “我们为什么下山，你不会忘记了吧？”小红正色说道。

    “对，还有任务要做，那什么时候走啊？”明亮问道。

    “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你等着便是。”小红说完就回了房间，留下明亮一个人在月光下慢慢琢磨，嘴里念念有词，仿佛一个很胖的神经病。

    第二天一大早，沈冰便安排随从一起出发前往天坑，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都是便服，没有坐轿也没有骑马。

    五十里地很快就走到了，到了之前遇到琴姑的地方，进屋查看，空无一人，一个长凳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爬到山顶，又看到了天坑，沈冰吩咐大家原地待命，只让小红跟着他，为的是速去速回。不久就到了先前遇到老伯的村庄，村庄已经不见了，房屋都拆掉了，看来他们已经搬走了。

    “没想到这些人消息还很灵通，这么快就出山了。”沈冰没有再看到老伯，估计以后也见不着了，心里有些失望。选择这条路本来就是想旧地重游的，没想到人去屋毁，一片狼藉。

    “我看他们好像不是这几天搬走的，你看这旧屋的木头，都烂了。”小红说道。

    沈冰仔细一看，确实好像搬走很久了，至于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看准方位，他们继续往天坑前进。

    行不多时，到了一个悬崖前，笔直的悬崖，光溜溜的石壁，不知有几百丈高，看来是没有路可走了。

    “前面没路了，这悬崖也上不去啊。”沈冰无可奈何地站在石壁下，怅然若失。

    “你摸，这石壁是热的！”小红说道。

    沈冰一摸那石壁，果然有些烫手，“这可是奇事，我看石壁的另一侧就是天坑，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路吧。”

    二人围着悬崖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还是没有找到入口，只好放弃，原路返回。

    “你有没有觉得那石壁不是自然形成的？”小红说道。

    “经你一说，是有些奇怪，石壁光滑如玉，似乎是打磨过，但是那么高那么大，怎么可能是人力可及！”沈冰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小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