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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猛的倒抽了口气,一时间脑门儿充血眼冒金星冷汗涔涔。
梦姑娘也露出惊骇的表情,专注的看着两个男人。
忽然被剑指在脖子上的韩玉,神情里只细微的闪过了惊愕,立即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眼睛里甚至还露出了些戏谑和无奈,他展开双手,笑笑的看向靖影,“兄弟,你过激了。”
靖影魔煞般举剑站立着,精美的侧脸冷静而傲然,墨色如绸的长发无风而自舞,抬起的眼眸如冰冻三尺的寒潭。
珍珠僵住了,一股冷意由头顶唰的冲下脚底,内心的惶恐逼得她浑身发抖,“靖影……靖影你别这样……快放下,刀剑无眼哪。”
靖影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韩玉是他的杀父仇人,任珍珠仔细地去拉他的胳膊,他也没有丝毫放松。现在,他根本不想多废话,只想用武力来教训这个不自量力的混帐。
韩玉求救般的看向珍珠,张口正要说话,这边,靖影突然手腕一转,剑锋以离弦之势刺向他的喉管!他脸色一白,立即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指夹住了剑尖,靖影轻点脚尖紧逼不放,韩玉指尖染出血色,他眉头一纵,侧身一避,闪开了靖影的追击,然靖影又立即返身挥剑,韩玉也不得不展开了攻势,一瞬间,两个男人在岸边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街上的路人都被惊到,哗啦啦闪到远的地方,伸着脖子好奇的观看。
珍珠吓的脸都白了,急的都要掉出泪来,“别打了!别打了!”她只知靖影身法不错,可可想而知应该只是一般自卫剑法,不成气候。她无法断定这韩玉是什么来路,万一会个降龙十八掌的可怎么得了。靖影是带着情绪进攻的,招招狠戾,过于紧迫,反而会容易露出破绽,而再看韩主,他面容淡定,形动如流水般自然,看样子是胸有成竹。这般闹下去,靖影会吃亏的。
梦姑娘此时脸上露出冷凝之色,眸光滟潋的盯着两个打架的男人,没有出言做任何阻止。
珍珠看了珍珠几眼,见她这般神情,似无意帮她,她也不看她了,只管紧张的看向两个男人,想要近前又怕被剑气伤到,焦急万分,“靖影!韩玉!大家误会一场,若伤了和气,住手啦!都给我住手……!”
然,两人此时正打的不分你我,一道道掌气剑光劈在湖面,溅起浪花朵朵。刀光剑影之处,忽然呯的一声,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闪电般分开,靖影的身子迭连后退直至以剑点地固定住,才站稳。而韩玉脸上也没有了方才淡定的神情,衣衫上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珍珠没看出到底谁吃了亏,见两人分开,赶紧大叫一声:“够了!听我说!”
哪知靖影根本不理她,紧抿着的双唇青白,冰冷的眼底燃动着一层烈火,阴森之气在他周身弥漫,看起来盛怒已经让他有些失去理智。“咻”的一声,他举起了剑!
“等着!”韩玉突然伸出手一推,阻止了靖影的冲动,“兄弟,你用剑,我空手,不公平。”
靖影神情一怔,浑身的气焰笃地一滞。
珍珠眨了眨眼,也是哦,靖影是堂堂男儿,你不让他打阻止不了他,可是你说他占便宜了,他当然不依。
梦姑娘轻扬起唇角,笑得诡异。
“嗖”的一声,靖影将剑刺到地上,再扬起颌,明眸挑战地睨向韩玉。
哪知韩玉趁他气焰暂缓的空间,赶紧双手一抱,脸上挂着笑意道:“兄弟身手不凡,剑术过人,韩某佩服。”
靖影却不吃他这一套,依然摆出攻势,“少废话,来!”
“靖影……”珍珠着急了,生怕再打起来,小心的去拽靖影的衣裳,“你消消气,打什么嘛,有什么好打的,快别打了,你要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靖影蓦地瞪她一眼。
韩玉却是呵呵笑起来,“韩某适才确是言语不当了,还请二当家的不要与在下一般计较。”
靖影冷嗤一声,“知道就好!多管闲事!”
“呵呵,韩某也是觉得与夫人相谈融洽,见兄弟对夫人过于严厉,不免多起嘴,管起你们的家事了,实是韩某逾越。不过韩某所说的话本意也是好的,还望兄弟能仔细回味,韩某做为一名朋友,自然是希望看到你二人琴瑟和谐,长长久久。”
珍珠听闻,连忙点头,“是是的,谢谢韩公子吉言。”
靖影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对韩玉的警惕,依然阴冷的盯着他。仿佛只等韩玉说完遗言,他就一触即发。
韩玉见靖影这般固执,不免有些叹息,轻摇了摇头,道:“兄弟这般紧张,可见对夫人的痴情。适才,夫人在席上也不断的夸赞兄弟,眼角眉梢都是对兄弟你的眷恋,看着实让人艳羡。”
珍珠抽了抽嘴角,虽然当着面夸靖影她有够厚脸皮,可被别人这么为了解围晾出来,她多少还有点别扭。
然,靖影听了这话,却明显的情绪放缓了,他飞快的看了珍珠一眼,见她羞答答娇滴滴的,不由心口一松,全身的杀气也减弱了。
韩玉这才暗暗吁了口气,幸好他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勉强算得上能说会道,才让这固执的小兄弟敛了戾气。不是他怕与人交手,只是他是出来游玩的,不想与人结仇,打打杀杀他更是犯不上,毕竟他一个外人,人家小夫妻的事他最多指点一二,哪知小兄弟这般沉不住气,几句话就惹恼了,他却是不想争这个高下,没有意义,对于珍珠他虽然欣赏,可不至于为这份欣赏与人家的丈夫打起仗来,不值当。
“呵,兄弟娶得夫人这般天真烂漫之妻,乃是人生中一大幸事,韩某若是你,定会每日想法子逗妻开心,陪妻玩乐,好好享受人生之趣。兄弟,韩某只是提醒你,要珍惜这份幸福啊。”韩玉感慨的笑着说完,也不等靖影再有什么反应,眼睛看向珍珠稍一施礼,道了句:“韩某提货时再与夫人相谈了,告辞。”说完,转身寻向梦姑娘。
梦姑娘回过神来,眼波含有深意的看了看靖影和珍珠,便转身迎来的韩玉,菀尔一笑,“韩客人,请。”说着,上前去挽了韩玉的袖子,轻抬莲步转身向着轿子的方向走去。
珍珠瞅着两人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靖影。
靖影眼睛里蒙着迷茫,也僵着脖子缓缓看向她,四目相碰,他轻眨了下眼,顷刻,眸中又腾起了愤然,半眯起眼睛讨伐地盯着她。
“好了好了,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珍珠狗腿的挤着笑容,仰着脸儿对着靖影的脸吹气。
靖影嫌恶地别开脸,一把提起剑放回腰间,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怒冲冲的回身返去。
珍珠提着裙子,加快步子尽量的跟着他,“哎,你慢点,慢点……”
靖影这才想起似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了脚步,让她跟得上自己的步伐。只是,无论珍珠怎么给他笑脸儿,怎么说好听的话儿,他就是紧绷的脸不理她。
好在,他还没有气过头,知道雇了辆马车驮着珍珠,怕她累着。
回到铺子里时,天色已将黑了,靖影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
珍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眼明手快地接近他裉下的外袍,笑嘻嘻地道:“我明儿个给你洗哈。”
靖影还是不理她,转身坐到了床上,沉着一张脸生闷气。
珍珠眼波烁烁的瞅着他,心里不由暗笑,真是个孩子气的男人,可爱死了。放轻脚步,放低姿态,媚态横生的走上前,趴在他肩膀,哑声说:“我们家靖影吃醋了,模样真讨人喜欢。”
靖影脸一红,蓦地瞪住她,她立即呲牙一笑,调皮地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调笑道:“我的男人怎么这么好看呢,真是越看越迷人。”
靖影又羞又怒,又不能推她,只得气乎乎拉开她的手,道:“我与你说过什么?你居然背着我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约会!”
“不要说的这样难听嘛,都说了,我只是应梦姑娘相邀,不知道有韩公子的。”珍珠做无辜状,当然,在轿子上就跟韩玉同坐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说的。
“韩公子、韩公子……你现在对那个男人是不是特别欣赏啊?”靖影恨恨地咬了咬牙,直逼向她。
珍珠不由的向后退了退,她也不知道为啥,就这么个纤瘦秀气的男人她却怕的要死。“呵呵……怎么会?我眼里只有我的男人。”
“哼,花言巧语。”靖影别过脸去。
“好了,别生气啊。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珍珠刚一问,靖影就嗖地投过来利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愣了愣。
“你还敢问?小厮说你被接去游船,我跑了几个地方才找到这么一滩湖水。”
珍珠啊了一声,怪不得一出门看到他时,他正要上船的样子。看他那风风火火的样,说不定之前就碰了什么钉子或者跟什么人有了争执,唉。这男人呀。
“你倒是玩的欢畅。”靖影眯着眼控诉地盯着她,直盯得她头皮发麻,干干地笑了笑,“呵呵,老公啊,你太敏感了,我知道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怎样都好,可是你要知道,未必其他人都看得上我,你别一副是个男人都对我有企图的模样好不好,好似个刺猬一样。你再瞧瞧我,这模样儿,哪会有什么人对我有念想。”说着,珍珠故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靖影闻言,微微颦了颦眉,缓缓垂下眼帘,顿了顿,说:“那个男人看着就讨厌。”
“是是是,我也将他当作是咱铺子的客户,做生意嘛,有时候也得应酬应酬。”
“既然只是生意往来,他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靖影冷哼一声,神情又冷厉起来,眼睛里都是愤怒,“我们爱怎样相处,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说教于我?他以为他看得多透彻?他有什么道理指责我?他算什么!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珍珠仔细瞧着他的眉眼,顺应道:“是啊,韩公子确实太自大了,我爱宠着我的男人这是我的享受,哪轮到他出什么头,真是神经病。好了,靖影莫往心里去,你也教训过他了,别恼了,别教一个外人坏了咱们的心情。这么出去一趟多累啊,快点洗浴一番咱们早些歇着。”
靖影敛了敛目,不语。
珍珠收回目光,暗暗心喜,总算将这个祖宗哄着了。一转身,出去给他打水去了。
看着珍珠忙里忙外的伺候他,他终忍不下心,夺过珍珠手里的桶,不再让她出力气活儿。珍珠含情侧目望着自己这俊美的男人,禁不住的喜盈盈地扬唇笑。
靖影脸色不自然了,将水桶倒了水,动作停下来,沉着脸,眼睛里似有矛盾在挣扎,稍后,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啊?”珍珠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傻傻地问。“什么?”
靖影的脸色更加灰暗,神色更加不安,“跟我在一块儿,你一定觉得很无趣。”
珍珠恍然大悟,猛的发觉韩玉的话还是刺激到他了,赶紧安抚道:“怎么会?天天只让我看着你也会很满足。”
“你就只会哄我。”靖影眨了眨眼,虽有羞涩,却还是很消沉。
“是爱你才会哄你。”珍珠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靖影却怔住了,慢慢放下桶,抬起双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眼睛里晕染起氤氲,“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哄也会哄累的,我不想你讨厌我,可是我越是不想,就越做让你讨厌的事。”
“没有,”珍珠赶紧摇头,“我不讨厌,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可爱。”
靖影轻叹气,“你这么惯着我,会惯坏我的。”
“我愿意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做你自己。”珍珠冲他点头,满眼鼓励。
靖影深深的望着她,千般的温柔,百样的忧郁。
珍珠幽幽一笑,主动仰起下巴,柔蜜地吻上他诱人的薄唇。
她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像中了毒一样。她无条件的接受他,纵容他,只愿能化解他心中的焦躁,不平,和愤恨。
从一开始,他就和其他兄弟不一样,压根就想独占她,他的思想似乎没有受到俗规的圈制,或者说是因为失明的原因他可能与大家受到的教条不同,他被政策宽松了,所以男人骨子里那份特有的占有欲才这么强烈,抵过了俗规的压制,又正巧遇上她这个同僚,于是他心底那份魔疯狂生长,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的心。所以,当他不得不压下这份疯狂,而重新与兄弟们一起拥有她,可想而知他的心是有多脆弱,嫉妒,已让将他的心击的伤痕累累,如惊弓之鸟防着外人的侵占,守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天地。
就是这样诚惶诚恐为爱疯狂义无反顾的男人,她怎么舍得骂上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本已受尽折磨,他也不会对区区一个韩公子反应那么激烈。他只是把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恨一下子崩发出来。但,最终他能追回理智,她已经深感幸福。
要说在一块儿,她会不会感觉到无聊,与他承受的矛盾相比,不足为提。
爱情已经像是刺在他胸口的箭,每拨一下,就会疼,倘若拔出来,就会死。
*
然,看起来甚有领悟的靖影,却从次日起就对珍珠禁足。
他不准她随意出铺子,他忙的时候她甚至不能出屋门,若是想要出去必须由他陪着。这实实在在的*,却被靖影美曰名为保护她,无奈珍珠现在身子确实明显,其他伙计也予以配合,特别是靖影不在时,每个人都看紧着她,不准她再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去撒欢。
珍珠暗自悔恨自己上次太过明目张胆,终于触到了龙须。不成想这破靖影发起威来还挺有气场,不光是她,且看铺子里的伙计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就连公公都华,见靖影脸一黑,也保持了沉默。
哀叹命苦的同时,珍珠也只得默默承受。
不过,靖影是持优先录取的,他一改往日喜静的性情,居然腾出空来陪珍珠玩耍起来。以往,他们的娱乐活动,无非是上街逛逛,买点小零碎,吃吃大餐,再者就是坐在一块儿看书琢磨帐目了。这般单调的生活对珍珠来说,因为有靖影,也倒没有多加埋怨。只是回想起来,她能答应梦姑娘的游船邀请,不得不说是由于内心的枯燥感的。虽然说要拒绝客人也是不礼貌,但她接受的时候心情是雀跃的,以至于看到轿子里的韩玉,也只是微有介意,没有恼意。想来,就算她不承认,靖影也感觉到了,她需要更丰富的生活。
既然现在靖影愿意陪她玩,她自然欣然接受,毕竟这种日子不多了,回到家后必然是日复一日的耕田做饭,而且孩子出生后,她还哪里有这闲情怡致。人啊,得快乐时且快乐,莫等到后悔时。
要说起来,仔细品味,古时的娱乐活动还很够意思,虽然没有电视电影和网络游戏,可是珍珠仍记得小时候和奶奶到庄头上去看戏,一村里的大大小小全都去,热热闹闹,玩的是气氛,那种欢乐是长大后寻不到的,生活虽然丰富化了,心里却也单调了。如今,珍珠又感觉重拾起了那原始的欢乐,靖影带着她逛花园,看戏场,品美酒,采秋果,再或者,陪着她坐在院中看星星,聊传说。虽然被禁锢的日子开始是有点不忿感,但随着靖影的柔情关爱,也烟消云散了。
心甘情愿被他捧在手心中,情愿就这样困在他的网中央。
珍珠肆意地享受着这短暂的独爱,让自己的心尽情飞扬,她想,纵欢过,再收起时,便没那么委屈。她心上还有负担,有责任,不能两全其美,也至少是尝过满足的滋味。
那么,日后再对其他人,她能用心,能真心,能顾全,也算是对得起别人的爱。事实上,她也想过,其实,其他兄弟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无奈,如果他们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妻子,他们何苦要一直扒着他,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承载着痛苦和委屈的兄弟们,如果她再给他们的心上砍下一刀,他们不是彻底绝望了吗?
人,不能那么自私。为别人考虑的心,也会是温暖的。努力学会与他们共处,谁又能说一定不是幸福的。我们无力改变生活,唯有适应生活,驾驭生活,才能享受生活。
时间过的快,十天后,订制的皇冠做好了,靖影亲自去拉了回来。不过,他这次真的很独断,竟然不准珍珠露面,珍珠知道这家伙小心眼,兼于他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她便默然由着他了,自己乐得清闲,忙生意太费心。反观那日韩玉所说,果然是以后恐难再见。要说起来,那韩公子对她家靖影看的还挺透,果然是见多识广之人,呵呵。
其实她也知道,靖影并不是没有信心,也不是不相信她,他就是独占欲作崇,容不得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不管有没有那意思,他就是不许。
唉,人无完人哪,谁让这小气的男人是自己的爱人呢,她只有容着他。
完成这批交易,珍珠也没问赚了多少钱,她就越表现的淡漠越好。完了这些事,他们在铺子里的事儿也告一段落,靖影便跟阿爸提出了回家,阿爸思虑了一会儿,觉得这样挺好,只是担心铺子里人少,便让靖影后叫叔叔都吉来商号。
靖影是个细心的人儿,将铺子里的马车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修整了一遍,铺上了厚厚的毛毯,直至确定坐上去舒适为止,才喜盈盈的让珍珠上了车。因为赶马车要比骑马慢,再加上靖影根本不会将马车赶的快,于是他们选在天将亮时就出发了,这样才能到太阳落山前回到家。
*
一天的奔波,一天的辛劳,踩着太阳的余晖,靖影与珍珠二人终于踏进了峡谷里的小山庄。
眼望着遍野的草长和渐渐有些发黄的芦苇,和一座座屋顶上袅袅上升的炊烟,珍珠内心尽是亲切,禁不住感慨,时间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在外两个月后,回到家里,内心竟找不出一丝走前时的阴郁和彷徨。
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口,惹来几个从是头返回的乡亲,瞧见他们热情的打招呼,有好事者对商号的事问东问西。靖影一直保持着微笑,整理着马车,和乡亲们一一回话。珍珠望着这样亲和的靖影,由心的开心,靖影一向带着拒人于千里的清冷,但现在他眼睛好了后,果然待人不同了。
吵杂声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家门从里面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瘦瘦高高的男人,翔宇。
珍珠回头,看着翔宇的一瞬间,眼泪差点儿迸落。她没想到会今天见到翔宇,因为翔宇在牧场,所以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真的惊喜又感动。
“珍珠?!靖影……”翔宇的惊讶不会低过他们,他瞪着眼,张着嘴,全身都僵住,视线定格在珍珠脸上,眼睛里的复杂情绪如滚烫的水般翻腾着。
珍珠慢慢走上前去,嘴角含笑的望着他。他黑了,瘦了,脸上显得有棱角起来,唯有那一对细长的眼睛依然光彩闪亮,那是看到她的散发出来的光芒。“我们回来了。”珍珠轻声说着,向他伸出手。
翔宇的目光在珍珠和靖影身上回来徘徊,最终,落在珍珠的肚子上,然后,眼睛再一次睁大,莫大的惊愕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珍珠笑得更欢了,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发傻,“真是的,我回来了不该欢呼一下吗?我还以为今天看不到你。我说过我会在家等你,没想到你会在家等我。”
听着珍珠温软细柔的话,翔宇的眼圈红了,“珍珠……”若不是余光中瞥到靖影已走过来,他真想现在立即将珍珠紧紧拥在怀里,实实地感受一下她的存在。这些日子,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想她,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害怕,怕她不再回来。
与翔宇激动的情绪相比,靖影淡定的很不够意思。“二哥,帮忙提一下。”将手里的一大包货品提给翔宇,靖影径直往院里走去。
翔宇错愕的望着靖影的背影,突然吃惊地道:“靖影的眼睛……”
珍珠露出欢畅的笑,“是,好了。”说着,帮他提着袋子,推着他往院里走。
“哎哟!我的儿子和媳妇儿回来了!”随着一声高亢的叫声,婆婆从里屋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靖影张开双臂,亲热地将娇儿子搂在怀里,“真是想死我了,我的小狗狗终于回来了……”
珍珠呆怔地看着,抽了抽眼角。
“快让阿妈看看,可是长结实了没?”格伶花一脸喜庆地松开靖影,眼睛里全是溺爱,上上下下将靖影打量个够,嘴角一撇,眼泪都涌了出来,“你这孩子,瘦了,看瘦成什么样了,皮肤也没以前好了,不过倒是结实了,在外头可没少受罪吧?不知道阿妈多担心你,多少个夜里都睡不好觉……”
靖影一直浅浅笑着看着阿妈,不言不语,任阿妈唠叨个没完。
珍珠无语地扭头看看翔宇,默不作声的将东西放下,就听格伶花突然叫道:“哎呀,乖乖,我的小乖乖你的眼睛……你看到阿妈了吗?看到了吗?”
珍珠赶紧抬起身子看过去。
靖影脸上荡出一个华美无边的笑容,“是的,阿妈,我看到你了,终于看到阿妈了!阿妈真美,是峡谷里最漂亮的女人!”说着张开双臂,紧紧将喜极而泣的阿妈拥在怀里。
珍珠猛的打了个哆嗦……
真腻歪呀,果然是从小没舍得让出过门的娇气儿子呀,没想到这厮还真会花狡人……
欢聚的喜悦现直维持到热热闹闹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开始聊天,男人们围在一起喝酒,只有翔宇老实的帮珍珠收拾碗筷,婆婆只顾和靖影亲亲热热,根本也不顾她这怀着孕的媳妇儿,还是翔宇贴心。
珍珠余光中发现翔宇总是羞羞怯怯的瞥向自己的肚子,便大方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已经五个月了。”
翔宇的脸立即红透了,直红到了耳根,然后憨憨地笑开,“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望着翔宇甜蜜幸福又隐藏着苦涩的笑脸,珍珠缓缓收回了目光,内心也是酸甜蜜各一半。犹记得上一次与翔宇分开时,那件尴尬的事,无疑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墙,还未等化解,她便去了商号,想必翔宇一定度过了无数个无眠的夜,看他如今削瘦的模样,以及眼睛里的沧桑,就能够想像他是在怎样的煎熬中过来的,他有多少歉疚的话堵在喉口,无法宣泄,他一定非常的痛苦。
幸好的是,她回来了,在外经过那么多事,她的胸襟也开阔了,那些过去的事不能再成为她的伤口,也不再值得她生气,矛盾和隔阂早已被时间的车轮辗碎,只变成了深深的思念。这种方式真的很好,让相爱的人更多了机会。就像那时候她想的,逃避,就是机会。果然,她逃避过后,他们的爱就重新到来了。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一屋的人都久久不肯离开,只有靖影在与叔叔碰杯时隐约有些醉了,又言说沿途疲惫,摇摇晃晃的起身要去歇着。格伶花扶着他往厨房外走,越过珍珠身边,靖影挑起眼角看了看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珍珠头皮有点发麻,半晌有点回不过神,但是她知道,靖影是故意的,刚才他就一直没有看她,给她和翔宇相守的空间,所以他一定让将自己灌醉,才能忍受这一夜的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