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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不要太过分!”勇亲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斥道。
晟锦一把按住晟岚,对晟寅说道:“大哥从哪打听来这些下作的消息,完全子虚乌有的事还要像长舌妇般乱传。”
晟载只是在一旁喝茶轻笑不语。仿佛在看一场笑话般悠闲自在,再随时奉上笑声。
就连平日里因为口吃而不喜说话,被人们忽视的安亲王晟顷也焦急地说道:“大……大哥,你……你……你莫要……胡说。”
晟鸣只是苍白着一张绝美的脸,不说一句话,此时他的眼神是空洞的,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伤痛,那张平日里风华绝貌的脸仿佛马上就裂成一块块的碎片。
晟寅说道:“你们别不信,问问老九看我胡说没有。自己的身子有问题那是隐瞒不了的,别人迟早会知道。是不是老九?”
很多人都把目光直截了当的放在晟鸣身上。
方晴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此刻才明白赵杨风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原来有这么一出故事。晟鸣虽是她的主子,但毕竟还是她的一个玩伴,虽然高不可攀了些。他是那么的出众那么的优秀,突然被人宣告出,无论是哪个时代男人们都无法接受的事实,那是多么的绝望和耻辱。此刻,被所有人以人嘲笑的或者同情的眼光扫视着,那种羞辱感不亚于被人脱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任人观赏一般。
“卓亲王,我有礼物相送。”方晴忍着眼里的泪水高声说道。
众人都被这声给吸引了过去,晟锦和晟岚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方晴命人将画卷展开。将近一米的画卷首先出来的是方晴那还不成熟的夏荷图。
晟寅嘲笑地说:“这就是传说中方家神童的佳作啊。”又有几人随声附和着大笑起来。
当方晴那娟秀的柳字出现的时候,晟锦高声将题字读了出来。
“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送君于莲,爱其品性高尚,并其才貌如莲出尘,世间少有,特此送之。愿君福寿安康。”
周围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晟岚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方晴,那个传说中的神童,除了长相甜美的像个女娃娃,看样子还是有几分文采的。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画以及题字。”晟鸣的脸色恢复几分血色,双手接过画卷,对身后服侍的含玉说:“就挂在我的雅厅里。”
方晴的献礼将刚才那尴尬的场面化解了,晟寅也不好再继续那个话题,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要倒霉了。其他人自然不敢主动继续那样的以下犯上的话题,大家都开始献自己的礼物了。
方贺把自己从库房里拿出的一座玉佛献上之后,悄悄地把王志颖拉到一边,问道:“我没听明白。卓亲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王志颖瞪他一眼,低声说道:“卓亲王没有生病,你不要再问了。”
方贺“哼”一声不满的回敬王志颖一眼,但他的确不敢再问了。
中午刚到,大家便一次落座,方晴身边坐的就是赵杨风,她有些埋怨的低声说:“你早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杨风瞄他一眼,说:“你觉得这是件好事么?要不是和亲王与礼亲王搞鬼,我宁愿你还有大家一辈子都别知道。”
方晴还要说什么,就看见晟鸣站起来说了几句话喝了杯酒之后,在丫鬟含玉的陪同下离席了。
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太浪费他的精力了,他需要休息吧。方晴想道。脑海里又回忆起,那个在回廊里独自偷看**的绝色少年,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生机勃勃。今后的他要怎么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啊。
方晴对身边的方贺说:“我去去就来。你不要乱跑。”
方贺点点头似乎很明白地说:“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你不就是去安慰卓亲王嘛,赶紧去吧。”
尾随晟鸣来到接近他卧房的雅厅,只见含玉离开了,方晴鼓足勇气走上前。晟鸣头都没回的说:“我还以为你就不出来了。”
方晴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怎么会。我是来和你把酒畅谈的。”
“谈什么?是来可怜我的么?”晟鸣将画卷放在桌子上问。
方晴一着急说:“怎么会!你在我心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君子,怎么会可怜你。而且你还需要别人可怜么?”
晟鸣满不在乎地笑,几声?人的笑声过后他说道:“我这样还不如去当个和尚呢。”
方晴摇头,“那个伤虽然离命脉近,但没伤及要害,主要是太医的医术不够纯熟,大丰这么大,总会遇到好的大夫的。你绝对会好起来。”
晟鸣依然失落,他说:“太医就是大丰最好的大夫,皇宫里有天下最好的药材,没用的。你不理解。你又没遇到我的情况怎么知道我内心的难受。”
方晴绕过桌子站在晟鸣面前,眼前的卓亲王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望的颓废的自卑的少年。方晴鼓足勇气说道:“王爷,我和你打赌,只有你听太医的话按时吃药,暂时的戒色戒欲,不出五年,你绝对好的了。要是不好,上天就罚我,就罚我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最后一句话方晴说得甚是果决,反正她是女人,本来就用不到媳妇,她心里默念,对不起你了卓亲王,我不想拿自己的幸福帮你重找自信,就拿这个跟你发誓吧。
晟鸣却有点吃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心想,这小子是聪明过头还是憨傻过头了?想了想,他得出结论,方晴是善良的过头了。
雅厅外晟锦听完他们的对话默默地离开。
晟锦有些恨自己,觉得自己未来皇位谁都在怀疑,他一直都不信晟鸣是真的伤及命脉。事前他故意将晟鸣落下病根的消息传出去,就是希望今天有人当众闹出这件事,看晟鸣是什么态度和表现。可是当他看见晟鸣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绝望、饱受羞辱的落魄样后,心里有很难过。刚才听到雅厅里晟鸣和方晴的谈话他的心里竟然踏实了些。晟锦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他讨厌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却又开心坐实晟鸣不举的事实。他此刻是矛盾的,所以还是不要进雅厅打扰那两个人了吧。
晟鸣展开画卷,挑剔的看着,半晌说道:“画的真是不怎么样,要不是字写得还好我还真不想挂起来。”
方晴对他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适应不过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果真天家的孩子都不是常人啊。
晟鸣将她那副受气样尽收眼底,接着说:“不过,本王很喜欢,这是本王最喜欢的礼物。”
离开卓王府的时候,方晴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再加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拉着方贺王志颖跑去了千味楼。
酒足饭饱后,方晴的心情才好一些,刚下楼,就看见远处有堆人群不知围着什么在议论。
方贺是个爱热闹的,一头扎进了人群,方晴赶忙跟上。
十来个人围着一个跪在地上的脖子上挂着“卖身葬母”几个字的牌子的年轻人。
方晴一眼就认出那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就是那个雨天跟她讨银子的陈良。
“说卖身葬母,那你母亲呢?”一个好事者问。
陈良低着头说:“我的母亲在家里的破床上躺着。各位好心人将我买了吧,不多二十两银子,我把母亲葬了就上您府上当牛做马。”
另一个好事者说:“你骗谁啊。这大街上哪个卖身葬母的不是把尸首一起拉来,你骗了银子就跑了吧。”
陈良说:“我的母亲生前受尽了苦难,死后我怎可将其尸首拉来大街认风吹日晒?我陈良说的话句句属实,绝不骗人。”
又有人说道:“走吧走吧,肯定是骗人的。”
见人都要走,陈良猛地抬头开始拉人,“各位好心人不要走,我真的不是骗人的。”
方晴走上前,看着陈良问:“你还认得我么?”
陈良定睛一看点点头说道:“方家大公子,我知道你。对不起,我欠你的那锭银子暂时还不了。”
方晴说:“我现在不叫你还银子。你的母亲怎么就走了?”
陈良强忍住眼泪说:“那日你给了我钱我带母亲去看大夫,大夫先收了钱才说治病,结果一给我母亲把脉就说没得治了,我不得不将一锭银子都给他,他竟说还能治。谁知母亲喝下他的药还是没撑住,就走了。我哥哥气不过去找那家医馆理论,叫那大夫还钱,我们也有点棺材本了,结果我哥哥却被医馆叫来的衙门抓起走了。我现在即救不了哥哥也没钱葬母亲。大公子您行行好把我买了吧,我什么都会,我会认字会木匠还会点拳脚。你给我十两够把母亲葬了就行了。我还说能把自己卖二十两好把哥哥救出来。你们对我有恩,十两就够了。”陈良抽噎着说。
方晴又从王志颖那取来荷包说:“我给你一锭金子,你快去把你母亲埋了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哥哥救出来的。你们哥俩就好好送你母亲最后一程吧。等你们忙完了再来方府找我。”
说完放下一锭金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