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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日子里,方晴一方面给筱笛张罗嫁妆,一方面不停地研究帆车的设计,而她的功夫也不能放下。所以方晴是非常繁忙的。
十一月初帝都传来加急信,晟鸣看完后递给方晴,方晴见晟鸣的脸色不好心跳不由得加速,接过来快速一看,心脏差点蹦出来。但是从容镇定是她必须具备的,她问:“卓亲王,算算日子靖亲王在漠北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了,出去送信的时间,秦征在他们消失的半个月后才给圣上报告,这算不算秦征的失职?”
晟鸣摇摇头,“秦征可以以军务繁忙为借口,推脱掉。再之,漠北的冬季来了,柔然现在对大丰的粮草可是虎视眈眈,皇上不敢轻举妄动。”
方晴咬牙说道:“可那个人是他优秀的儿子啊。”
晟鸣冷笑一声说:“儿子又怎么了?有多少皇帝不是踩在自己亲人的尸体上登基的?”
方晴冷静下来,说道:“那么,他们遇害了?不会的,我的玉佩一直都是温润的,并没有异样。我相信他们一定没事!”
晟鸣说:“这是自然。你不要小看了晟锦,他的本领大着呢,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了。至于你那个福将弟弟也不会有事的。”
晟鸣的话虽不中听但至少起了安慰方晴的功效。方晴立即休书一份送给阳城方府,安慰此刻定是大乱阵脚的王氏。
晟鸣立即写信给漠北的王幕山,命他秘密调查此事。待传信人离开,晟鸣坐在庭院里晒着阳光竟悠闲地睡着了。
过了两日方晴收到阳城的来信,不是方府的信件却是宫里敏良仪的贴身宫女送来的。
方晴边拆开看边想,敏良仪应该要生了,前些日子收到她的信知道她这一胎坏的很是辛苦,一方面是秦皇贵妃不瞒她的疏远,不断找茬打压她,另一方面则是其他在**稍有势力的妃嫔给她难堪。还好元妃是个既聪明又有能耐的,经常帮助她开导她。也不知道现在是生了没有。
方晴看完信本来就不开怀的心又沉甸甸了几分,敏良仪,哦不,应该说是从五品的敏婉仪。由于遭他人暗算导致敏婉仪早产,本来是对可爱的龙凤胎,结果敏婉仪竭尽全力生下公主后,再也没有力气,致使皇子闷死在腹中。皇帝极是震怒却没有找到暗下狠手的作案者,天元帝又体恤丧子的郑心洁,就连将正六品的她升为正五品的婉仪娘娘,拥有一宫主位。大受创伤的敏婉仪无心阶位等级,又舍不得对她照顾有加的元妃娘娘,请求继续留在辰彩宫。元妃满心愧疚,看敏婉仪是个念情的,就将她继续留在辰彩宫里照顾。还没有出月的敏婉仪内心既害怕又难过,派贴身宫女给方晴寄来一封信,询问她将来的路怎么走。
方晴坐在书桌前,用力揉了揉鬓角,片刻后提笔回信。简单的几个字,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婉仪娘娘请节哀顺变,你现在应竭力褪尽锋芒韬光养晦,小皇子虽已化为仙童,但是小公主还需你的精心照顾。**深处危机不断,化险为夷需得天时地利人和,你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如果获得以及运用,当务之急就是将小公主养大成人。晴,在此祝愿你安康顺意。”
信件刚派人送出去,一个小厮就请方晴过卓亲王处。方晴心里一紧,难道是有方贺的消息了?她兴冲冲地赶到卓亲王的书房。
还没进门进听见书房里那个熟悉而又霸道热情的声音,“这次你要怎么感谢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晟鸣依旧从容随意,说:“不要胡闹,你带来的消息很重要,本王谢谢你了,我已经找好人来陪你,你不会寂寞的。”
方晴算是明白了,凌晟鸣竟然叫自己做个顶缸的!她满脑子的烦心事一下又涌了起来,气愤地准备甩手离开,但她忽略了晟鸣的武功。
“你又要去哪?还不快进门见见千船帮的凤帮主。”晟鸣的声音响起,门随之也打开了。
凤芊芸依旧一身艳丽的打扮,霸气的丹凤眼略带笑意地看着她,“怎么,听见我的声音就不敢进来了?你放心好了,本帮主我对你这小娃娃不感兴趣。”
方晴进门对凤芊芸作一揖,说:“凤帮主好。”
其实方晴心里对凤芊芸是有点害怕的,凤芊芸在女人堆里打滚,什么样的女人她没有见过,方晴现在的身体开始有了生理上该有的变化,自然是瞒得住那些自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可是对于凤芊芸,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凤芊芸这次倒是大方,她对方晴说:“上次是跟你耍的,你在康城喻家的事我也知道,晓得你现在是怕了那些自动送上门的女子。我也不玩你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倒是怪啊,总以为自动送上门的都是不好的?”
方晴知道凤芊芸是给晟鸣发火,她只是在一旁听而已。
晟鸣并不在意,问道:“那你是继续留在阳平城玩几天呢还是……”
凤芊芸帅帅帕子说:“既然你又给我安排了任务,那我还不赶紧去完成啊。”
晟鸣似乎知道她会这样说,满意地一笑说:“那辛苦你了。”
凤芊芸待得不到一个时辰又离开了。方晴不瞒地偷偷瞪了一眼晟鸣,既然不爱人家为什么叫她那样的给你办事卖命?!
晟鸣慢慢喝了一口茶问道:“还有一个月就是陈善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筱笛的嫁妆你帮忙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却问道:“不知靖亲王他们是否有了消息?”
晟鸣早已看出方晴的迫切,他说:“怕你失望我才转移话题的。我刚才已经拍凤芊芸前去漠北打探。你放心好了,老八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出事、怎么会叫方贺出事!”
回到屋子里方晴心里依旧乱糟糟的,她魂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以至于近日忙于筹备自己婚礼的筱笛都发现方晴的不寻常处。
“大爷你最近几天是怎么了?太累了么?我怎么看你很少疲惫?”筱笛问道。
方晴怕影响陈良和筱笛的婚事,漠北发生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方晴撒娇道:“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些事,原来见母亲打理的井井有条,满以为简单,现在才知道母亲的不易啊。”
筱笛暗自记下,说:“爷,你天生是享福的命,那些劳什子事你就不要费神了,筱笛对你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方晴最近很乱,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如今又没个诉说的人,她收起身心的疲惫,故意一副高兴的样子给筱笛说:“休书一封与喻洁,叫她明天来陪陪咱们,她可是经历的人,你的嫁妆由她操心我是一万个放心。”
方晴总觉得晟鸣有些事总不愿意主动告诉她,而她现在又没有心思去猜测,还不如把消息灵通的喻洁叫过来玩几天,两人也可以对现在的实事交流一番。
方晴脑子昏沉地躺在床上,凤芊芸不是在西南监督和亲王么?今天特意跑来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呢?晟鸣并不担心晟锦的安危反而依旧很戒备的样子,难道晟锦在漠北有自己的计划?又想起才刚要满十一岁的方贺,方晴心口一阵慌乱,漠北那样的虎狼之地本就不是年幼的方贺该待的地方。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那么洒脱放方贺出去历练了。或者,自己应该跟上的。嗨,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不行,明天得好好问问卓亲王,问问他到底在盘算什么,自己已经上了他的船,他不应该隐瞒自己什么。
这一夜在方晴的焦躁不安中度过,这样的担忧使她一辈子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