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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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凌泽玫离开，方晴对易安耳语几句便在含玉的引领下去了晟鸣卧房。

    刚走进卧房外室，凤芊菽便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挑衅地看着方晴。

    方晴全然不理会凤芊菽的举动，且大方地报之以微笑然后经过她身边走进内室。

    此时晟鸣正躺在躺椅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置着早膳，碗里的野鸭香米粥已经用了一半，看样子，凤芊菽还知道心疼晟鸣。方晴又是一笑，这样能好办些。

    方晴从怀里拿出历妈妈给她绣的锦帕轻轻擦拭晟鸣的嘴角，晟鸣本是有些心急，他怕方晴误会。他已经想好，实在无路可走他就得与凤家两姐妹假成亲，待他彻底康复就将那二人处死。但他害怕好胜心和自尊心极强的方晴不能接受，从而做了那人的皇后，那么他付出的这一切吃了这么多苦都白费了。而最痛的是，方晴嫁作他人之妻。

    晟鸣见方晴一脸笃定且智慧的样子便知，她是懂自己的，她会与他并肩作战直到胜利的，这些天他难得的开心一笑，他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饱含柔情地看着方晴。虽然暂时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他那无声的神情已经令方晴感觉到满满的爱意。

    方晴一把握住晟鸣的手，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什么都知道，叫他不要担心，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们要郎情妾意到什么时候？”凤芊菽狠狠开口，她实在受不了这二人的眉目传情，将她这个大活人当空气啊，“方晴，想必你都知道了。我们是不是得谈一谈？谈得高兴我也许会考虑一下叫凌晟鸣收你做小。”

    方晴头都没回，对在一旁定力不足失去先机的凤芊菽静静地说道：“芊菽姑娘，我虽是个不懂医是。但也知道麻沸散这东西用多了会使人瘫痪，你该不会想与你姐姐嫁个瘫子吧。即使你同意，你姐姐未必同意！”

    凤芊菽心里一紧，她也知道麻沸散用多的弊端，但是这么隐蔽的事情方晴一个不会医术的人怎么知道？！莫非，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行家？随后一想，不太可能，否则当时她自己就给晟鸣治病了还用得着等待名医？可见，方晴是在激自己。

    但是凤芊菽真的怕将晟鸣弄个什么后遗症，到时候姐姐那边就不好解释了。

    凤芊菽看着方晴道：“所以。你就赶紧退出，欢欢喜喜地参加我们三人的婚礼，这样解药就早点给他。”

    方晴一边缓步上前一边说。“含玉，你先出去，顺便带上寝室的大门。”

    待含玉不解地离开，方晴眼神平静且充满真诚地看着凤芊菽，缓缓说道：芊菽姑娘。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凤芊菽反问，“什么交易？”

    方晴无奈地说道：“以芊菽姑娘的医术，晟鸣这个样子只有你能医治，我们不用怀疑。你对晟鸣用这等手段无非是因爱生恨，想叫他娶了你姐妹二人，但是。你姐姐现在不在帝都，这一时片刻也来不了，可是晟鸣身子虚弱。他再经不起麻沸散的折磨。你也知道晟鸣对我的感情，故而，你现在将解药给晟鸣，将他治好。你将麻沸散给我服下，至于到时候给不给解药那就是你的事了。晟鸣娶了你姐妹二人我的心也死了。活在这世上一点意思也没有。到时候就麻烦你当回好人，将我一刀了解。”

    凤芊菽大惊。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就她最疯狂，没想到现在遇到个更狂癫的人。她质疑地看着方晴，然后问道：“你果真愿意这样？”

    方晴点点头，说道：“晟鸣娶了别人就是对我们感情的最大侮辱，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他，但是我对他的那份情会一直刺痛我，那我还不如做个瘫子或者离开这个令我悲伤的人世。现在唯一能叫我改变的方法就是，你，凤芊菽姑娘，请你行行好，放过晟鸣！”

    说完，方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含泪地看着凤芊菽。

    凤芊菽被方晴突然来的举动先是一惊，半晌后才回过神，然后便是狂癫地大笑，“方晴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深得大丰两位惊才艳艳的俊才的爱慕么，怎么现在狼狈到这个地步？可见，红颜薄命啊！我这个人心地善良，是不会叫你死的，我会慢慢地看着你在病床上浑身麻痹长疮流脓悲惨地死去。我姐姐为了凌晟鸣留了多少泪，你就拿脓血来回报吧。”

    方晴并没有被她的言语吓倒，她从地上站起来对芊菽说道：“人这一生总要作出取舍，我既然要叫晟鸣过好，那么我就不在意自己过得如何。不过，晟鸣对我的爱是把双刃剑，一方面你把我整的那么惨他定是对你姐妹二人爱不起来。另一方面，你正可以运用他对我的爱来要挟他叫他凡事听命于你二人。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晴如此一番话无非是要打消凤芊菽最后的疑虑，顺便丢一个巨大的美丽诱惑给凤芊菽，这样才能令凤芊菽更加地丧失理智。

    凤芊菽激动地难以自制，她的嘴角抖动几下问道：“什么事？”

    方晴几乎哀求道：“以后，你要好好对待他，不要在叫他流血受伤。”

    凤芊菽得意地说道：“这还用你交待！”

    凤芊菽走到外室她专门煎制药的小桌前，将袖中一只精美的小瓷瓶拿出，然后对方晴道：“这里面就是我给晟鸣吃剩下的麻沸散，为表诚意你先服下，待你服下我就将解药调制出来给凌晟鸣服下。”

    方晴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仰起头将那苦涩的药汁咽了喝了下去，然后将瓶底向上示意自己已经喝完。

    凤芊菽一边忙着手中的药一边笑盈盈地问道：“怎么样，这个味道还不错吧？”

    方晴还来不及回答便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她此刻全身发麻，腿脚使不出一点力气，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停顿住了一般，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不愧是鬼医的嫡传弟子！凤芊芸的麻沸散很快发挥了作用。

    凤芊菽轻蔑地看着一旁狼狈的方晴，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便大步往内室走去，晟鸣的确需要早日服下解药。

    突然寝室的大门轰然打开，易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凤芊菽的穴道，凤芊芸一脸惊愕的表情被定格住，易安接过凤芊菽手中的药碗，此时门外进来一个身影，正是前几天暗卫们找回来的莫大夫。

    易安将药碗端给莫大夫恭敬地说道：“现在就请您根据这个邪医配置的汤药找出解药。”

    莫大夫也是有点本事的，他本来就是他们家乡比较出名的外科大夫，也一直对麻醉药品有所研究，只是没有研制出像麻沸散那般厉害的东西而已。但是面对一碗汤药找出其所用的药材，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易安命下人将凤芊菽捆住，然后押入王府的暗房，待王爷舒醒后对其发落。被点穴道的凤芊菽全身僵硬，但眼睛里却迸发出痛恨、愤怒的光芒，那样的神情似乎要将方晴碎尸万段一般。

    方晴见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终于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再强悍地身体也敌不过麻沸散的药效，她希望下次睁开眼时晟鸣已经安然无恙。

    莫大夫果然不负众望，他很快调制出凤芊菽配制的解药，然后分别给晟鸣和方晴服下，不多时，晟鸣便清醒过来，他的手脚都能轻微地活动，易安跪在一旁伺候，心里无比激动和喜悦。

    “王爷，您终于能活动了。”易安激动地说道，此时他的声音不由得哽咽。

    晟鸣动了动嘴唇，他本想立即询问方晴的情况，但是好久没有说话他的声带有些不受控制。他轻咳几声，哑着嗓子问道：“方晴，怎么……样了？”

    易安这才想起在外间等待复舒的方晴，他着急地站起身子对晟鸣道：“奴才这就去外间看看。”

    话音刚落，含玉哭丧着脸跑了进来，她胆战心惊地说道：“方小姐情况不好了！”

    易安心里一沉，他不敢去看晟鸣的眼睛，假使方小姐出了事由他负责事小，万一出个不测王爷痛不欲生则事大！

    易安正要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时，刚刚还躺在病床上的晟鸣突然从床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大概双腿还没有什么力气，猛地站立使他顿时失去平衡，他枯瘦的手一把抓住易安才没有摔倒。

    “扶我过去看看。”一急之下，晟鸣的声音都变了，沙哑而沧桑。

    易安将晟鸣搀扶到外间，看见方晴躺在躺椅上，她的双眸紧闭，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而透明。

    易安连声问道：“莫大夫，方小姐怎么了？”

    莫大夫刚把完脉，当时他被朝廷的人强行带到帝都，他害怕而无助，生怕治不了王爷的病。但来到帝都后，他表明医术有限时并没有人为难他，还好吃好喝地款待他，以至于他觉得自己交了天大的好运。早上卓王府管家找到他，叫他找出一碗汤药的药材成分，他当时还抱有窃喜的心态，以为自己受到王府的重用，将来也许能留在王府。哪里想到，他只救活了王爷，却对未来王妃的病情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