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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一身浅绿色的袍子显得她肤色雪白,一张樱桃般可爱小巧的红唇、一张一合地给院子里的几十个人指导包扎技巧。
南部的雨季真不是一般的长,下了将近一个月,现在还没停,今天好不容易雨停了,但阴沉的天气告诉方晴,雨停下来只是暂时的,一会儿又会下起来。就像康城现在的战争一样,硫国人仗着自己熟悉水战,和康城的东南水兵玩起了时战时停的把戏。大丰的水军只是比十年前强很多,但他们现在的实力却并不是以水军为军队主体的硫国的对手。所以康城的将领们不敢冒然发动出击的命令。
自从筱笛走后就没有人伺候方晴的起居,这都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这个人从来不会梳头发,一直都是筱笛将她那头乌黑的秀发打理好。现在筱笛走了又不想叫别的丫鬟伺候,她只好自己动手了,自然是梳不出筱笛花样繁多的男式发髻,她只能用锦带自己随便绑一个出来,这样一来,她就更显得雌雄莫辩。
方晴给那五名小组长每人新起的名字分别为“重”“新”“好”“生”“活”,寓意他们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不要再活在原来不见天日为了生存不停厮杀的生活里。说来也是可笑,这五十名“弃人”原来怕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将来会做救死扶伤的工作,他们很成功地被卫东洗脑,现在能做方晴的学徒和下属,纯粹是不想死,对方晴并没有多少衷心,这一点方晴也是知道。所以,既然敢养虎,就要有制服老虎的办法。方晴仔细想想,觉得晟鸣的安排很对,只是手段有些残忍。她也会被自己认同晟鸣的想法而吓到,但是在她的理智驱动下,她知道为了生存有些事不得不做。这是个残忍的时代,怜悯心只是那些养尊处优、没有一丝负担的无知深闺女子该有的。她方晴,是个应该为家族为弟弟为自己拼搏谋划幸福的人,只要不伤天害理顺应天意,有事情她必须得染指。
“大爷,王爷请你过去。”突然一名暗卫横空出现在方晴面前。
方晴早已习惯这些暗卫的本事,自从筱笛回阳城后,她的身边时刻都有晟鸣安排的暗卫。她知道现在大丰与硫国开战,南部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晟鸣这也是好心,除了自由少点外对她没有太大的妨碍。
方晴对医术方面比较精通的好吩咐了几句,然后随着暗卫离开。
方晴一进门就看见晟鸣在前不久才摆好的沙盘前研究着什么,她问道:“王爷,在下记得今天是三月初六,您上次给我说二月末漠北要发生混乱甚至战争。现在是来兑现的么?”
晟鸣看着康城的地形说道:“瞧你那小样,刚才收到密报,二月地最后一天,晟锦满身是伤的被王幕山的手下从离黄沙城不远的沙漠里救出,救出的有三人,其中就有你弟弟方贺以及陈良。他们仨人都是身受重伤,给人一副饱受虐待的样子。”
方晴难以置信,不是说他们在黄沙城隐瞒的极好么?靖亲王给的玉佩她也一直带身上,并没有感到玉佩异样,难道晟锦为了叫自己安心故意骗自己的?
方晴看着晟鸣,等他继续说下去。
晟鸣见方晴虽满怀关切却没有乱了方寸,是个可造之材。他继续说道:“王幕山请来最好的军医,他们都被靖亲王身上十几处伤痕给震撼了,尤其是左胸膛那处刀伤,差点进了心脏,不过好在刀口不深,并没有生命危险,好好调理一番一个月内还是下得了床的。”
方晴有点疑惑,但继续听晟鸣讲下去。晟鸣一边拨弄标志旗一边说:“方贺倒罢了只是一些小伤,就是衣衫褴褛乞丐一般,人长高了但是瘦的就像很久没吃过饱饭似的,整个人见到王幕山的下属时虚脱的晕了过去。陈良比较惨,外伤多的已经数不清了,但没有受内伤。”
方晴见晟鸣已经说完,她沉思片刻说道:“王爷,你将这件事情分开给我讲,是不是想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
晟鸣将方晴额头前一缕没有梳上去的头发给她撩在耳边,动作大方连贯,“你终于发现了。晟锦虽给我来过几封密信,但是他并没有给我说他在黄沙城干什么,从这次的暗卫送来的密报可以看出,他已经将局势扭转,马上要给秦征反击。还有,你猜的没错,他们三人身上的伤是可以弄上去的。你们家方贺是里面最没有受虐的,只是饿了五六天而已。”
方晴自然是猜出这一点,否则受伤最严重的怕不只是晟锦一人,可见晟锦对年纪尚小的方贺还是非常照顾的。
晟鸣笑道:“这次晟锦的苦肉计也不知能不能起效。”
方晴不得不佩服这些王爷们,一个个勾心斗角都算了,竟然玩起了自虐,连自己都不爱护的人还能关心爱护别人?以后他要是做了皇帝,那么不是他的百姓受苦就是他的臣子受苦。
方晴问道:“那王爷还接到什么消息没有?”
晟鸣说:“赵杨风见晟锦没有生命危险就由离秋师傅护送回阳城。离秋这个人武功高深莫测,我和他的接触仅限于学武,你和他接触的比我多,你觉得他怎么样?”
方晴摇头说:“离秋师傅武功的确很高,他平时寡言少语也不喜欢跟别人接触,我们除了练武就没有什么话与他说。我倒是挺王志颖说,离秋和我舅父的关系不错。”
晟鸣用灰簪拨了拨香炉,说道:“关系不错?”之后就没了下文。
方晴不明白晟鸣到底要问什么,或者他发现了什么,反正她是一无所知。她说:“我的外科包扎队伍马上建成,咱们这第一炮可要打响啊。”
晟鸣说道:“这第一炮要等时候,在恰当的时候才能赚大钱。”
正在说话间,卫东从外面进来匆匆行礼,然后将一封加密信递给晟鸣,晟鸣展开信看了起来,方晴一直盯着晟鸣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只可惜,晟鸣与晟锦一样,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
半晌,晟鸣把信投进香炉里,不一会儿,熊熊的火苗便烧起来。晟鸣对方晴说道:“晟锦来信,他说,他打算这次将秦家军彻底地消灭,变成他靖王军。他打算好好历练一下你弟弟,叫我转告你,方贺将来肯定比你有出息。哼哼,他的人比我的有出息,他这是在挑衅我啊。看我给他准备粮草,不高价来买的话一根草都没有。”
方晴郁结,大哥,你们两兄弟较劲不要把我们两兄弟扯进去啊。
“你的暗卫有没有传来西南部的消息?或者现在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方晴想起,现在的皇位有力竞争者可不止这两位啊。
晟鸣自信满满地说:“这些你都不要管,自是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你好好调教那些学徒吧,将来他们也许能给你大大的挣上一笔。”
方晴行礼后就退下,回去好好训练自己数量庞大的学徒去了。
晟锦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方贺一脸菜色的躺在一旁的软椅上气如游丝,王幕山的下属将军营重重把守,进出的人都要经过搜身检查。即使连军医都要打开医箱检查一番。
晟锦喝了药身体开始发热,王幕山焦急地询问军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喝了你的药不见好反而开始发热?”
已经不年轻的军医说:“王爷受伤太重,我现在给他喝的药就是激发体内的寒气和伤气,逼制体外他的身体才复原的快,现在的发热很正常,说明寒气和伤气走了出来。”
待军医离开晟锦立马睁开略显浮肿的双眼,他说:“王大将近,你可上报父皇?咱们不能叫他秦征老*贼恶人先告状。”
王幕山说:“王爷放心,我估摸着时间,在找到你的前一天折子就送向帝都了,秦征老贼再快也快不过我们。他手上的兵力在一个多月前与柔然交战时都已经损失了些,我们的兵力虽不及他多,但是我已经依照你的计划,将一万精兵慢慢转向帝都。他现在已经进了你给他挖的陷阱里了。”
晟锦点点头说道:“有劳王大将军。”
王幕山说:“我已经派人将杨风小侄秘密送往帝都,至于离秋,我按照你的吩咐,早都疏远他了。只是,我不明白,离秋一直都很忠心与我,曾立下战马功劳,王爷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晟锦半眯着眼说:“我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只要见过一次,终身记住。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在父皇的勤政殿里,我曾经见过那双眼睛,当时的他一身黑衣蒙着面,我当时以为是刺客正准备和他动手,结果父皇叫住了我,我才知道那是父皇的暗卫,在那一瞬间我记住了他的眼睛。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和离秋师傅学武了,来到漠北我再一次见到离秋,我才想起那双眼睛,所以我叫你平时不动声色的防备着他,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定要以合理的理由把他打发走。”
王幕山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皇上厉害啊。”
晟锦却是冷冷地说道:“哪个皇帝不是冷酷甚至冷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