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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氏那里回到紫英院已经晚上,筱笛命人给她准备好热水,近半个月方晴都没有舒舒服服地洗过澡,她的葵水也快来了,现在好好地泡个热水澡最美不过。
洗完澡方晴就美美地躺床上打算好好地睡一觉,她的卧房边有个小耳房,那本是小时候筱笛为了照顾她起夜住的地方,现在她长大了,并且筱笛也嫁做人妇,那个耳房成了紫英院的一等丫鬟们白日里轮流休息的地方。所以,方晴晚上是不需要丫鬟照顾的。
正在方晴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屋顶走过,听那细碎的脚步声,方晴知道来者武功极好,她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手里握着晟鸣送的短剑站在门内,摆出一副准备作战的姿势。突然,门闩被挑开,一个身影就钻了进来。方晴毫不留情地刺向黑影,却被黑影快速而精确地挡开了。
“是我是我!”王志颖那熟悉的声音想起。
方晴放下短剑点起灯看见王志颖那张俊朗的却微醺的脸。
方晴给他倒了杯水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地跑我这里干什么?”
王志颖喝完一杯茶水后不客气地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说道:“自然是找你玩。只不过,来的不仅我一个。”
方晴惊愕,这个王志颖闹得是哪一出,还没想明白,王志颖就一把拉住她走出门外直跃上了屋顶。
屋顶之上已然有两个挺拔的身影坐在房梁上,他们身边一人一个酒壶,正在仰头灌酒。
待方晴走近才看见是黄浩通和赵杨风,这两个儿时的玩伴,现在都长成大人了,一个个都长得俊朗不凡玉树临风,还都是多金多权多才的富二代啊。可惜啊,可惜她现在是个男子身份,否则就在这几个从小便知根知底的帅哥里挑一个做丈夫,这也是美事一件。
赵杨风随手一甩便扔了一壶酒给她,方晴揭开泥封便脸色大变,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快来葵水,猛灌一口酒后狠狠地瞪向王志颖。好家伙,这几个王八蛋竟然喝的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桃香十里。刚才只顾着看帅哥没闻见酒味,真是色迷心窍啊。
王志颖摆摆手说道:“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告诉他们你将酒藏在何处,赵杨风那家伙就抱了好几坛子出来。
喝都喝了,她总不能叫他们都吐出来吧,方晴深吸几口气迅速调整心态,然后笑眯眯地说道:“我的酒酿出来就是给你们喝的,只是打算在你们成婚的时候当作贺礼送上,既然贺礼已经被你们喝点了,那你们大婚那日就不要怪我吝啬啊,我空手而去。”
众人满头黑线,这方晴忒小气了吧。唯独赵杨风似乎被酒呛住了不停地咳嗽。黄浩通不停地给他捶背顺气。
方晴一边思量自己哪句话惊吓了赵杨风一边走上前坐下,拿出怀里的手绢递给赵杨风,“擦擦嘴。”
王志颖一屁股坐在黄浩通身边,对赵杨风说道:“一听见大婚二字你就犯蹙,有什么可怕的。我听闻安国太公主的孙女长得极其美貌,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方晴这才明白赵杨风所为哪般,她喝下一口酒问道:“怎么,放浪不羁的赵家公子要成家了?好事啊,怎么愁眉苦脸的。我记得你年纪和靖亲王差不多大小吧,人家成婚都快两年了。”
赵杨风醉眼朦胧地瞪了方晴一眼,道:“你是我们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等你到了议婚的年纪就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
方晴见赵杨风那般悲戚的模样不禁好奇,“安国长公主的外孙潘世杰我倒是知道,她的孙女何许人也?”
王志颖嘻皮笑脸地说:“安国长公主的孙女肖尚雪乃长乐侯的独女,历代的长乐侯虽一直都担任的闲职,但他们肖家乃开国忠臣,加之先皇对肖家的看重将安国长公主下嫁他们家,所以肖家虽在离阳城百里外的江阴郡,他们依然是大丰的名门望族。这次帝都发生政变,长公主前来帝都探望,不知怎的就和成国公达成婚约,等肖尚雪十月份及笄后就给他二人完婚。”
方晴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世家大族都喜欢强强联手,他们的婚姻有谁能逃得了此厄运?
黄浩通见王志颖没讲到重点,他补充道:“世人凡事好打听的都知道,江阴肖家历代男主子都极其疼爱自己的妻子,所以,肖家的子孙都不能纳妾,肖家的女婿亦不能。”
黄浩通刚说完王志颖幸灾乐祸地狂笑道:“你活该了吧,当初我劝你不要过于淫逸,前半生开过太多的苞儿注定你后半生必须清心寡欲。肯定是你家老头子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故意给你找个江阴肖家的女儿来整治你。”
方晴以为是多大不了的事,原来竟是这个,她暗自感叹,大丰要都是江阴肖家那该多好。
赵杨风抓住黄浩通的手说道:“浩通,我知道你是个专一的人,我现在不把妹妹硬塞给你了,你就把肖尚雪收了吧,将我解救了吧。”
黄浩通满头黑线,兀自拿起酒坛喝了起来不在理会赵杨风。
赵杨风边哭嚎“我宁愿做和尚也不娶她”边挑起黄浩通宽大的袖子擤鼻。方晴坐在赵杨风旁边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拿起酒坛喝酒,他们小时候从来没想过长大了有数不尽的烦恼,就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无法做主。
不一会儿赵杨风在酒劲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剩下王志颖方晴黄浩通三人有一达没一搭的聊天。
“浩通,我们几个除了方晴年纪不大还没议亲,你比我还打几个月,黄丞相可给你相好了?”王志颖问道。
黄浩通眉头一皱,似乎不喜王志颖的这个问题,他说:“你们喜欢早早地议亲是你们的事,扯我作甚?”
王志颖说:“将来你妹妹进我王家的门我们就是一家人,难道还不准我关心一下你。现在的钟鸣鼎食之家哪一户不是仔细着自己的姻亲?”
黄浩通叹口气,接着酒劲道:“自小我就害怕被父母亲安排了自己的婚事,眼见你们一个个都身不由己,我更是害怕。所幸的是,目前我父亲和母亲并没有给我提起此事,我打算在他们之前找打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哪怕身份卑微些我也不会亏待她。”
“你这小子还没有找媳妇呢就先找个暖床的妾啊。”王志颖打趣道。
方晴觉得奇怪,问道:“你怎知自己遇到的不会是身份地位与你相符的姑娘?”
黄浩通反问道:“那你觉得现在二品以上的朝中大员,他们那尚未议亲的又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儿们有几个是才德兼备娴淑大方的?哪一个不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方晴一直当做儿子养,没和帝都里名门望族的官家小姐们接触过,唯一有印象的便是赵勤勤,但也只是几面之缘看不出什么,她并不说话。为了活跃气氛,她说:“咱们都是大男人,不讨论国家大事在这为儿女私情困扰,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咱们说说朝中大事吧。”
王志颖说:“我今晚被赵杨风这个纨绔叫出来喝酒,被他的悲惨命运弄得没有半点国家大事的情怀,哪有心情再谈议朝政,还是改天吧。我现在和黄四送赵杨风回府,你回房睡觉去。”
方晴哈欠连天,求之不得的点头答应,然后找了个准点从房梁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