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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头上绾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身上穿着芙蓉色云霏妆花缎刻丝旗袍,外面披着轻暖的水懒皮里妆缎飞边大氅,原本红润的脸庞因为身孕和身体虚弱,看着很苍白,就是那红润的嘴唇都如同末季的花开始苍白起来,身形越发的瘦弱,只是这样的变化不但不让明菲失色,反而给她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让原本冷傲的雪莲也有了温柔的粉色,越加的吸引人了。
徐若瑄和明兰刚进城的时候就明菲让人都送回家了,现在也只胤禛跟在明菲身边。
等的人里面以太子为首,大阿哥,三阿哥,几个公主还有一众妃嫔。
康熙的意思本是要让外命妇也一起迎的,明菲不想大排场,到了累的还是她自己。
钮钴禄的产期也就这几日了,明菲让随行的人早先过来通知了一次,不用钮钴禄来迎自己,钮钴禄也不敢冒这个险。
万琉哈常在这匹黑马在众人知道她有身孕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她刚好比明菲大了一个月,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末尾的地方。
宜妃一如既往的穿的显眼耀目,一眼就能看到,德妃柔美,荣妃温和,惠妃端庄,明菲下了车驾微微看了看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受了太子和阿哥们的礼,就叫了众人起。
宜妃热切的开口道:“奴婢们盼星星盼月亮可是盼回了皇贵妃了!”
荣妃也道:“皇贵妃的身子可是大好了?奴婢看着气色不错,万幸万幸。”
惠妃还待开口,德妃就轻声细语的道:“外面凉,奴婢们实不敢累的皇贵妃站在这里跟奴婢们说话。”
宜妃暗暗的瞪了她一眼,忙又换了笑脸道:“到底是德妃妹妹心眼多,不比我们这些直肠子的,竟是只顾着欢喜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忘了,皇贵妃身子重,真是不能受累。”
德妃抿嘴垂下了眼眸,也看不见惠妃和荣妃嘲笑的眼神。
明菲少有的朝着德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宜妃越发不平衡的瞪了德妃一眼。
太子也道:“皇贵妃当注意身子。”
短短的三个月,太子似乎又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沉稳,说起话来竟也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明菲习惯的给他拉了拉衣裳:“几个月不见太子,太子又长大了。”
太子咧着嘴笑了笑:“皇阿玛也说孤长高了。”
明菲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真有些累了,今儿就不多说,若有空来我这坐坐。”
佩玉和佩环扶着明菲上了车驾,明菲站在车驾上又回头看着德妃道:“对了,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在细细的说一说,你若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长春宫。”
德妃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是。”
明菲淡淡的笑了笑:“何必了,起来吧。”
众人直等着明菲的车驾走远了,才各自散了,等着太子阿哥,和几位公主都走了,宜妃对一旁的荣妃道:“皇贵妃这才五个多月的肚子怎么都比你那万琉哈六个月的肚子大那么多。”
万琉哈住在荣妃宫中,荣妃一直希望能抱养到自己跟前,这样三阿哥就不会太单薄。
后面跟着的万琉哈听的了,忙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荣妃娘娘对奴婢可是极好的,每日的燕窝鱼翅都不断,问寒问暖,若有哪个奴才怠慢了奴婢,荣妃娘娘第一个不依,定是要重重的惩罚,凡是吃的用的,都必须是……”
荣妃咳了一声:“话太多了。”
万琉哈吓的打了个突,怯怯的闭上了嘴,又缩到了后面。
惠妃看着荣妃道:“姐姐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了,这个孩子长的定很壮实,只是姐姐生过那么多孩子,难道不知道孩子太大了,有多危险?”
她边说着又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万琉哈:“还真可怜了。”
宜妃在一旁捂嘴轻笑了一声。
德妃现在的思绪都混乱了,只呆呆的跟在后面。
万琉哈想开口又碍于荣妃,一句话都不敢说。
荣妃生的阿哥最多,到头来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三阿哥,惠妃的话简直是往荣妃的心上扔刀子,还意思荣妃有去母留子,将孩子完全养成自己的的意思。
荣妃冷笑了两声:“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竟还有别的想法?”
惠妃笑吟吟的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又哪里来的什么意思,只是说了自个看到的罢了,难道妹妹说错了?孩子太大做额娘的不危险?”
她将手都抄到袖子里,叹了了口气:“天还真冷,我要赶紧走了。”
边说着搭上身旁宫女的手,转身就走,荣妃一口气堵在心头,又发不出去,揉着帕子,好一会了才平了下去。
宜妃这才安慰道:“惠妃姐姐是眼红姐姐了,姐姐不生气。”
其实荣妃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去母留子的意思,只是被惠妃当众挑了出来,她到不敢随意的下手了,而惠妃又何尝不是看着眼红了,给荣妃捣乱?
其实明菲先前也还没在意,只是今儿看到了万琉哈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太大了些,比六个月的还大了一圈。
她洗漱了之后又换了衣裳,在榻上坐下,摸了摸肚子,问一旁的王嬷嬷:“嬷嬷说,我这肚子里的可是不止一个?”
胤禛也换了衣裳出来了,在明菲身边坐下:“弟弟妹妹都要才好。”
明菲笑着道:“龙凤胎哪有这么好生?”
正说着,康熙到了。
三个月未见明菲,虽是时常有书信的,但是思念到这样的地步,康熙也没有想到,几乎有了空闲,脑子里就会有明菲的身影,有时候无事的时候坐着坐着都能轻笑出来,那定是想到了明菲的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会拿了明菲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间或想一想她写信的样子。
她果然还是没有养回来,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丝毫的血色,那明亮的眼眸里似乎还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竟是有几分委屈可怜,身形越加的瘦弱了,只是肚子是真大了些,让人觉得她这样的身形会觉得累。
明菲还没有下拜,康熙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捏了捏,又让胤禛起身,微微托着明菲胳膊,一起在榻上坐下。
“本是当我去看皇上的。”
康熙摆了摆手,问一旁的胤禛道:“说是你已经会骑马了?”
“是,只是只学了些皮毛。”
康熙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只学了一点皮毛就是好的,以后在勤加练习就行,你也算是不虚此行。”
“皇阿玛说的是。”
康熙又打量了他几眼:“长高了,看着也沉稳了,不错。先下去吧。”
胤禛应了是,退了下去,康熙摆手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他的手里还牵着明菲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又让你受苦了。”
那一刻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她是害怕的,知道钮钴禄暗害自己几乎得手的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只是那个时候她选择性的忘掉了,靠在康熙的怀里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也需要依靠。
她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请允许她也可以脆弱。
“朕总说在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却总是做不到,你怪不怪朕?”
明菲摇了摇头。
“朕总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吃了这样大的亏,就是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
明菲的身子不自主的有些僵硬,他是在说,即便钮钴禄想暗害你,就是我杀了她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是说不会大惩罚钮钴禄吗?
康熙慢慢的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你说,朕是不是很没本事?”
明菲松开手,摇了摇头:“皇上平三藩,收复台湾,眼看着葛尔丹也要剿灭了,大清国力更是蒸蒸日上,如何能说皇上没有本事?皇上多想了。”
康熙微搂着他的腰,低头和她额头对着额头,那眼眸灿烂的让明菲不敢正视:“朕不要听这些话,朕要听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
康熙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是,心里话。”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心,问明菲道:“朕这里面有你,你的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有没有感觉到?”
明菲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表白?
康熙看她发愣,又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道:“怎么还不说?朕只要听实话。”
她也将手放在了心口,有吗?
她抬头慢慢凑近了康熙,亲了他的嘴角:“我有没有,皇上感觉的到吗?”
她用舌尖描摹他嘴唇的形状,慢慢吮吸他的嘴唇,将舌头滑进他的嘴里,追逐着他的舌头他的心情,那双凤眼里的爱意如同滚动的岩浆,炽热的让她不敢直视,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闭眼睛。”
这吻里的柔情蜜意让她自己都叹息,康熙吻的小心翼翼,他怕她身子不好会不舒服,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吻,抱着她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要用说的。”
明菲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皇上真坏。”
康熙亲了亲她的眼角:“朕如何坏了?快些说,说了还要去见老祖宗了。”
明菲红着脸看了康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拧着帕子慢慢的道:“我的心里也有皇上。”
她抬头看时见康熙还鼓励的看着她,忽的又有些好笑,她嘟着嘴道:“皇上,人家是女子,要矜持,这话都说了这么多了,皇上还要我说什么?难道皇上不明我说了什么?”
康熙咳了一声。
明菲又去捂脑袋:“这头还真不舒服。”
康熙果然又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叫太医?给朕说说是怎么不舒服。”
明菲托着肚子起身道:“皇上,我还是先去见了太皇太后在说,回来还是要早早的歇下的,若不然头就越发不舒服了。”
康熙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几个御医的话,明菲在冬季还是适合待在南边,他看着她起身,叫了宫女太监进来,想着若是让她住到外面这一年里又至少要四个月见不到人,他就更恨葛尔丹。
他坐在榻上一眼不错的看着她,明菲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打扮:“可是我哪里没有收拾妥当?”
康熙笑了一声:“没有哪里不妥当,好着了,走吧。”
出了长春宫康熙立马又成了那个威严的帝王,甚至让明菲恍惚的觉得长春宫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孝庄身子也不是多好,只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明菲,康熙又陪了一会明菲才离开,走的时候又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
只一会德妃就来了。
明菲浅笑着道:“你到来的是很是时候。”
德妃低着头道:“奴婢一直在长春宫前面的小道里等着,等着皇上走了才来拜见皇贵妃的。”
明菲挑了挑眉头:“六阿哥的身子最近如何了?”
德妃的头更低了:“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
明菲摸着椅子的把手道:“你还是应该将心多操在六阿哥的身上,别的都往后靠靠。”
这一句话就说的德妃胆战心惊的,连连应是。
明菲喝了口水,又波澜不惊的道:“你先前的事情…”
德妃吓的当即跪了下去。
明菲微勾着嘴角道:“你先前的事情我以前没有说,现在也没有说,将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说,我当时为什么留你,你心里大约也是记得的,只要这个原因在,我总会留着你的,只是…..”
她的眼里闪着冷冽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你为什么要暗地里指使着人暗害与我,你这样的人我如何能留?!”
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带的德妃在地上直哆嗦,嘴里语无伦次的道:“皇贵妃,奴婢,不是,不是奴婢,是贵妃,是贵妃!”
明菲挑眉看着她:“何以见得”
“贵妃看皇上的眼神不一样,她是嫉妒皇贵妃,而且奴婢见过那只画眉鸟,那鸟有毒。”
明菲冷笑着道:“光是这一样的东西如何能让宫里的宫女太监发疯,那是有两个人下了手,一个是贵妃一个是你,没承想你不过包衣出生,在宫里的资历也浅,本事到不小,这样的事情都能让你做到。”
德妃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在地上胡乱的磕着头:“不是奴婢,真不是奴婢!”
她能混到这地步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心思也慢慢的清楚了起来,贵妃若真的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事,又何必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对自己说这些话,分明不过是诈她。
她想清楚了这一点只咬牙说自己没有,一个劲的猛磕头。
明菲看着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叹了口气道:“即这样你先起来吧。”
紫苏忙扶起了德妃,德妃磕的额头都青肿了一片,头也发晕,发钗也乱了,才歪歪斜斜的起了身,明菲不说坐,她也只敢站着。
明菲看她的样子笑了笑:“只要这事情真有你的份,我总有一日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节里有一段,康熙的意思明明就不是明菲想的那样,他都已经打算要了钮钴禄的命了,可是明菲因为总是将康熙往坏处想,所以立马就理解错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很多时候都是明菲将康熙想偏了,在个人情感上,明菲从来都不相信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