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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季言强硬的态度,冯老板始终心有余悸,可不敢出尔反尔,回去就把自己和季言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又联系了几个长期的合作伙伴,试着和杨哥手下这边的人打个商量,让自己把季言也带走。
小张小罗他们可不敢代替杨哥做主,冯老板表面上与他们反复周旋,实则就让季言带着顾璇连夜逃走了。趁着他们帮派上头另一个有能力的黑道大哥,接任杨哥工作之前,冯老板又把关于这事的证据偷偷抹去了,没露出什么马脚。
幸好过来接手的这位黑道大哥,忙着警方那边追查的事情,懒得计较季言这人,手下人追踪不到,也就算了,这事情很快不了了之。
事情解决后,冯老板也不再愿意和季言扯上关系,季言就此丢了工作。
又过了几天,季言和顾璇一起从南城区回来了,两人似乎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不仅如此,季言还没了工作,这让贺振平等其他人都很意外,但联系之前季言工作上的种种反常,大家隐约猜到了什么,还是平静的接受下来。
“季季,你……”贺振平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唉,算了,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
“嗯。”
季言朝贺振平点点头,贺振平这次没有追问,他很感激这位好兄弟的理解和宽容。
一见到季言和顾璇回来了,小傅安立马就扑进了季言的怀里,还把手臂收得紧紧的,生怕一觉醒来,他们就又不见了,只丢下自己一人。
季言连忙抱起了他,又轻轻拍了拍小傅安的后背,无奈的笑道:“安崽子,你轻点,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来气了。”
旁边的顾璇眼里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想起上一次的幼儿园亲子活动,傅安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在某些方面,他们父子俩表现出的行为都是一样的。
抱着季言的同时,小傅安又偷偷瞄了一眼在旁的顾璇,小眼神还有点小怨念,小家伙这几天想通了,爸爸总是会跟着阿言乱跑,所以自己抱住了阿言,爸爸也就会一直呆在他们身边了。
“季叔叔,顾哥哥,你们这些天去哪里了?小安他啊,都快哭死了!我和大哥,婶婶一连几天都在陪小安玩,逗小安笑,他也都不怎么搭理我们。”
贺喜如实说道,这几天小傅安心情很不好,时而就哭闹起来,弄得他也忧郁,看着大哥贺振平到处找季言他们,还以为傅安家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季言和顾璇真的抛弃小傅安了。
“安崽子,你羞不羞?亏你还是男孩子。”季言一听,捏捏小傅安的脸颊,“我们就几天不在,你就哭个不停,还尽给别人添麻烦,老子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傅安嘟起嘴巴,表情有点小委屈:“不…不是。”
“那你还不说声‘谢谢’?”
“阿喜哥,平子叔叔,赵婶婶,谢…谢谢。”小傅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贺喜他们,很是乖巧。
大家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安仔实在是个很听话的乖宝宝。
“没事儿,都是些小事,俺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如今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省得俺和振平少爷担心,尤其是振平少爷为了你们的事,成天到晚的跑,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如今看季言和顾璇平安回来了,赵婶好不容易安下心来,却又开始忧心起贺振平的身体状况,他是贺喜的大哥,不久前又和贺父闹翻了,她心里面总是过意不去。
前些天,贺振平还没顺利找到顾璇,季言又突然出了问题。
贺振平找不到季言他人,也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在季言西郊这边的公司闹个不停,冯老板让手下的员工们不要理他,最后还是朱大发透露了消息,说是季言在南城区,极有可能跟着黑道做生意,寻常人可招惹不起,贺振平一听,当场就傻眼了。
要是季言迟些日子回来,赵婶可不知道贺振平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了。
听赵婶这么一说,季言拍拍贺振平的肩,笑笑:“平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贺振平也回应季言一个微笑:“季季,以后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我们可是好兄弟。”
“……好。”
季言和顾璇才出了医院没几天,日子还没安稳下来,顾璇也还没去初中上学,祸不单行,赵婶在卖菜途中,居然就被车子撞了。
猛烈的冲撞之下,赵婶直接被撞飞,而整辆车子也被撞得支离破碎,肇事车主当场断了气,而倒在血泊里的赵婶抢救无果,终究也还是去了。
虽无任何血缘关系,但贺喜毕竟是赵婶养大的。一个没文化的卖菜婆成天起早贪黑,不辞辛苦,拉扯着贺喜长大,五六年来没有一句怨言,自己再苦再累也不会让孩子受一点委屈,每天微笑着对待身边的每个人,可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没了……
这种痛苦,就相当于是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伤痛,小贺喜倔强的抱着赵婶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哭了好久好久,贺振平陪在弟弟身边,也守了好久……
同样的,又一次面对这种生离死别,季言和顾璇他们也是倍感心痛,一时间都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由于车主死亡,季言和贺振平他们捞不到什么赔偿费,两家合伙忙完赵婶的后事,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季言没钱没工作,以防之后杨哥手下的人会找上门来,原来的房子也不住了,他把用不到的旧家具卖了卖,带着顾璇和傅安搬进了贺喜家的老院子,和贺振平、贺喜他们一起生活。
这个秋天即将结束,他们的生活,也仿佛凋零殆尽。
前段日子,由于傅安和贺喜两个小家伙又突然不来上学了,程老师和其他几个女幼师立马联系他们的家长,可是季言和贺振平忙着处理赵婶的后事,以及一些搬家的杂事,电话机都给拆掉了,根本难以联系。
还好过了一两天,季言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喂,程老师吗?我是季言。”
“季…季先生?”程老师有些激动,她看电话号码是陌生的,完全没想到会是季言。
“嗯,抱歉,这几天你可能联系不到我们,因为……”
季言没有说得太详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家里有亲人去世,反正眼看这学期也快结束了,就想替傅安和贺喜请假,让他们提前回家。
程老师在电话这头安静的听着,听着季言略带沙哑的声音,感受着他话中淡淡的伤感,不知不觉,她的手心都出了汗:“季先生,请节哀顺变,你如果早些告诉我,我也一定会帮些忙的。”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不过安仔和小贺喜的事……”
“……”对于季言的请求,程老师默了默,也还是点头答应了,“嗯,你放心,我会和校长说说的。”
她渐渐发现,她拒绝不了季言。
接到这通电话的当天晚上,程老师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有点坐立难安,第二天一早就急忙去了季言家,凭着上一次的记忆,她是认得路的。
只不过,程老师敲了半天的门,也无人应声,她从窗户稍微望了望,竟发现里面是空荡荡的一片,顿时,她的心亦是空荡荡的。
后来,邻居大妈告诉她,季言他们早几天就搬走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快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忙忙碌碌的,也都开始打扫屋子,买新衣迎新年,张罗着置办年货,准备丰富的菜肴,去外地打工的人也急着赶回来和家人团聚,是一年之内最喜庆的日子了。
可是季言和贺振平两个兄弟组成的“家庭”,却没法做到那么多,但家里面有孩子,他们身为大人,不想让他们失望,也在努力凑出钱来,勉勉强强过一个像样的新年。
贺振平仍在工地做工,因为家里实在没钱,大年三十的前几天,贺振平也都在工作,依然勤勤恳恳的,不像其他几个回不了家的农民工大叔,喋喋不休抱怨个没完,他却一笑而过,穿上泛白破旧的工作服,戴上粗糙的手套,搬着砖头,没有任何的怨言。
这天,张工头喊不动其他几个懒散又大脾气的老大叔们,便唤来好说话的贺振平,让他去火车站附近搬送一批货,因为这批货很紧急很重要,张工头叮嘱他要好好做,他点点头,很乐意的去了。
熟不知,在火车站附近,贺振平撞见了许久未见的苏泽。
不知过去了几个月,人来人往的站台,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当手臂被人一把拉住之时,苏泽一抬眸,眼里一颤,差点认不出贺振平了,因为他太过憔悴消瘦,太过穷酸了。
可是贺振平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苏泽,这个始终在他心尖上的男人,永远那么耀眼,闪闪发光。
“你放开我。”
苏泽不冷不热道,好像无论过了多久,发生过什么事,这个男人的声音仍是平淡无奇,眼神仍是波澜不惊。
“苏…苏泽。”
许久没说出这个埋在心底的名字,贺振平生涩的一开口,嗓音喑哑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放开。”苏泽重复。
“……”
力道逐渐加重,贺振平好想就一直这么紧紧抓住他,不再让他跑掉,可惜他面对苏泽,永远是卑贱的一方,他还是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