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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钟,地牢中保持沉默,外边更是听不到丝毫动静,于是乎,无聊至极的江某人再一次开始了往返跑训练。睍莼璩晓
谁让她多有不便,不能如男人那般站着舒解便捷?此时也只能流流汗排排身体中的水分。
“王爷是否觉得无趣?若不然,爷给您哼首曲子解闷?”
江祈气喘吁吁地在牢中跨步,见诸葛珏投了视线过来,便扬着唇角开始吹口哨,吹的是一曲《梁祝》,只不过每个单音拉得更长,让嘘声更为明显。
没办法,与这家伙困在这地牢之中委实别扭,只能自找乐趣,说不定惹急了他还令他一掌劈开牢门。
若是赫连冬在,他的掌力该是可以如此威猛的!
“江小四!”
诸葛珏冷着脸开口,生生打断了某个家伙的“讨好”:“别胡闹!你难道不知本王可以先将你打晕?”
“还当真是尿急呐!可惜也不知咱们要在此过几日,这随地解放身体是舒畅了,可到底还是要受罪的。不如,你试试上面的窗子?”江祈“好意”提醒他可以从窗户逃走,毕竟他连杯子都能徒手捏碎,毁个铁窗也该是不难的。
别说她不能在这人面前显露身手,就是可以,没工具也是白搭,所以只能从他身上找突破口自救。
“酒里有散功药,不必在我身上费劲,若能出去不会丢下你!”
诸葛珏似是嘲讽地瞥了贼眼泛光的江祈一眼,随即眸光一闪浓眉蹙起,压低嗓音提醒道:“来人了。”
来人了?
江祈狐疑地望向紧闭的牢门,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这深更半夜四处寂静的,哪里有半点脚步声?她刚想出声反驳,耳中似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只不过距离该是不近。
她下意识地对上诸葛珏望来的双眼,习惯性地用视线交流,达成协议势必要抓住机会逃出去!
见江祈已迅速躺好装死,诸葛珏这才释放情绪咬牙切齿瞪了一眼,若不是为了杜绝这小子到了赣城像条泥鳅滑出他的掌控,他怎会因急于一时让别人有了可钻的缝隙?
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宁愿独自一间牢房,总好过情绪受其影响失去冷静。
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越发接近,诸葛珏让身子往旁边一侧歪在了湿漉的墙壁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最后侧目望了一眼江祈,却对上对方抛来的一个媚眼,顿时嘴角一抽显些咳出声音来。
他虽知江小四性子放荡随性,乐天一派,却不曾料到在这种尚无生机的生死险境,这顽劣性子还能一丝不减,倒是显得他心浮气躁没有胆量不够镇定了。
容不得多想,牢房门前乍停的脚步声让牢中装死的两人瞬间绷紧神经,警惕万分。随着铁锁拽动铁链的声音响起,两人僵硬的身体在这一刻都尽可能地放松,让昏迷的真实度得到最大的提高。
“怎么还没醒?”
一个压低的嗓音问道,话音刚落,距离牢门近的诸葛珏就挨了一脚。江祈听到闷声一响,险些克制不住要睁眼去看,据她的经验来判断,这脚似乎踢在肋骨,很有可能造成骨裂,甚至骨折。
不过,那倒霉小子貌似没吭声,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他正常情况下的身手不在赫连冬之下,该是很耐打的。但如果有人不知死活来踢她,她保证不会给对方留下一只好腿。
眼下可管不了演戏了!
江祈这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动静,做好心理准备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却听到牢中又有人说了话。
“上边只说把人带去,没说要醒的还是昏的,捆了运走,此地不宜久留!”
“那江四爷呢?”
“一起困了带走,虽然上边只让我们抓这个白玉,可抓都抓来了,放不放人已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回去请示葛将军。”
“他们会聚在一起定然是蛇鼠一窝!再说,这姓江的在京都谁人不知他跟商国的太子官员走得近?前阵子还捐赠过巨额军饷,不会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对赣城的影响极大,将军说了,他日此人必是商国一大功臣。反正已经下了药要得罪那位,不如干脆杀了!”
江祈听着几人讨论,原本是抱着悠悠哉哉猜测对方身份,毕竟听到对方要抓的是诸葛珏的特级军师“白玉公子”,她就是个倒霉顺带的。但谁料哪个狗娘养的居然要杀她!
并且,从几人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是听命行事,称呼上头那人为“葛将军”。这可真是个不太入耳的姓,先前有葛翰,葛御,如今又来了个葛将军,不会又是地上那家伙自导自演的吧?
江祈在暗自惊心时,诸葛珏也在猜测对方的身份,不过他毕竟是个玩弄权势,意夺天下的,自然清楚当今天下形势。葛将军这号人,他虽不清楚对方底细和来意,倒是真的听说过。
据说那是邻国一位闻名海盗,称其将军未免太侮辱这个军职。
两人各怀心事地防备着被下杀手,在他们觉得漫长的紧张期不过是片刻。来人没多说几句,领头那个下了结论说明这两人都不能随意妄杀,便命人抬着江祈丢在诸葛珏身上,三两下将他们合绑成粽子,包了条散发着咸鱼臭味的破毯子就抬走了。
因为身下有个肉垫子,又较长于她的身体,所以粗手粗脚抬棺材般的人掐不到她的腿和肩,江祈没能忍住,一口咬在某人的脖子杜绝笑出声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看某个运筹帷幄得意洋洋的家伙吃憋。
当然,她自是听得出这个葛将军那边有人想保她,只不过未必就是跟葛将军站在一队的,否则刚才那蠢家伙也不会提议灭了她,但好歹有个头脑清醒的在,她短时间里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
除非那个所谓的葛将军下令要她的命。
江祈在嘲笑中揣测时,诸葛珏莫名地心绪繁乱了。
虽说他不止一次接近过这具身躯,也曾暗下黑手试图迷晕,哪怕是更亲密的戏份他也考虑过,但此刻真正与这人面对面叠加磨擦,他竟轻易失去冷静。
明明身上还带着死牢的恶臭,明明身体感到冷硬不适,明明肋骨的伤处与脖颈被咬之处在隐隐作痛,他却仿若乐在其中,甚至连尚未被捆住的手腕脱了掌控,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此刻想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