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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大人,接旨吧!”
屋内,马三平轻声道了句,将黄绢锦布的圣旨递上前,宽大的袖子甩过,使得一旁香案上细细轻烟不安地舞动起来。
“小臣领旨。”
躬身举着双手,将圣旨接了过来,继而摆在了香案的架子上供奉好,刘希这才不用再做劳神之举,心里也暗叹了口气,繁文缛节当真害人,接道圣旨竟是这番折腾,若不是马三平提点,才手忙脚乱的准备好香案之物,否则传到别人耳中,必定又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劳公公了,快快坐下,喝杯清茶暖暖身子。”
刘希说罢,那因初次瞧见圣旨而激动地面红耳赤的秦依然端来了冒着热气的茶水,马三平也不客气的径直坐在一边,甩了下拂尘,“不瞒小刘大人,咱家还真是有些口渴了,这天啊是一日比一日冷了,喝酒容易误事,咱家自然是不喜,倒不如饮两盏清茶。”
“公公说得极是。”
刘希笑着陪坐在一边,不喜应酬的大小武与林逸则是退了出去,很快,屋中便剩下了他二人。
“咣……咣……”
蓝花彩的杯盖被马三平悠闲的在杯子口刮着,稍后便见他连喝了几小口,闭上眼,脸上满是享受的神色,好一会才出声道,“好茶,好茶,没想到小刘大人竟然藏着此等好茶。”
这茶是刘希动了马绣与兵家好几处的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闽南之地寻来的,是雨后的新茶,到手也不过一两斤,从样貌来看,与他曾看过的茶叶皆不相同,索性也不多想,便唤做了铁观音。
再加沏茶的方式不再是大锅放水煮,而是刚到好处的控制着水温与茶叶,这茶吃在嘴里才能是另一番香味了。
茶叶稀少,刘希平日里也舍不得多喝,即便是马绣等人也时常讨不到,今日若不是看在马三平是唐皇身边的红人,他也不会拿出这宝贝来。
“公公要是喜欢,稍后希让人准备些给公公带回去慢慢品尝。”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与这马三平结交上了,日**中有人也算是多了条后路。
权当是忍痛割爱了,刘希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句
而马三平闻言则是笑着又是饮了一口茶水,“如此,那咱家可就是恭谨不如从命了,对了,还有件正事差点忘了,这人老了,脑子可就不好使了。”
低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马三平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从袖中掏出个黄色锦囊来,“小刘大人,这是圣上让咱家交予你的,并再三嘱咐,待到北地打开。”
看着脸上满是谦和笑意的刘希,马三平心中竟是生出了不忍之意,停顿了片刻后又道,“你这番前去,虽说是赈灾,并巡视北地戒备,但还有着别的事情。”
说到这里,马三平朝外看了看,确信四周无人,压低声音继续道,“朝廷收到密报,那匈奴有异动,所以圣上要小刘大人前去打探清楚。”
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希一眼,马三平叹了口气,“小刘大人,北地本就是穷山恶水之处,百姓教化未开,如今又是遇上大灾,情况极为糟糕,小刘大人此行怕是有着千难万阻,还望多多保重才是。”
“多谢公公提点。”
刘希口中道着谢,心里却快速的盘算了起来,如此说来,倒也是不难理解唐皇让他即日启程赶往阳曲三城。
可是,为何会让他这初入仕途之人担当重任,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莫不成背后还有着别的用意?
一时半会,刘希是想不出个眉头。
边疆告急,更有外敌来犯凶险,此行,确实如马三平所说,危险重重,可对他何尝不是个契机?
又是与马三平道了几句,后者知晓刘希重任在身,也不多逗留,便匆匆的离去了。
马三平走后,早已经听了圣旨的渠浪等人已经忙着收拾行囊,刘希领命去北地,他们自然是要一道前往。
在嘉陵城生活了一年,也置办了不少物件,这倒是让吴双儿给忙得坏了,一件都舍不得丢下,恨不得将小院给搬上马车带走。
当然,小丫头最为宝贵的还是床下藏着的数口装满白银的箱子,想要装上车带着,却担心惹人注目,可继续留在院子里,又是放心不下,那着急的模样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这丫头,莫不成将整个嘉陵城随身带走?”
刘希笑着在吴双儿脸上捏了捏,“说不定我们很快就回来了,这么多的银子带在身上,很是不方便,倒不如留在此处,由小泉看管,必定是无事的,再说他买卖上也需要不少银子,或许碰到手头紧缺时,也能救个急。”
“姑娘放心,小泉定当会护住这些银子。”
闻讯而来的张小泉很是郑重的道了一句,吴双儿听后,嘟着嘴又是要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要让世人知道我有这么多的银子,让天下人都晓得刘希是个大贪官不成?”
刘希这句玩笑之言当即使得吴双儿大急,挥舞着手臂连连开口道,“双儿不是这个意思,公子是清官,是为民做事的好官!”
白皙精致的小脸因焦急而生出了一道红霞,这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众人不禁莞尔,而后者则是挥着小拳头轻轻砸在了刘希的手上,扭捏却又赌气跺了跺脚,“公子,你欺负人!”
有了这插科打诨,小丫头也不去提银子的事情了,在她心中,刘希的清白可比这些银子重要的多。
胡乱的吃了些从巷口酒楼买来的菜肴,日头刚过了正午,刘希又是嘱咐了张小泉几句,才上了马车,一行人轻车简行的往着城外驶去。
马车出了城门时,阵阵马蹄踏地声传来,掀开车帘望去,却见几个锦衣玉袍的公子哥打马而过,身后跟着几十个家丁,呼啸而过,卷风远去。
“别人好生的风光气派,如今我也算是钦差大臣,可为何这般的落魄寒酸?”
刘希笑着轻道了一句,那秦依然却是掩嘴笑了,稍后玉手指向一旁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的道边百姓,“那不过是仗着家中权势的飞扬跋扈之辈,即便是风光了,也让百姓觉得厌恶乃至憎恨;公子你一切从简,却是救万民于水火,这功德自然是要让天下人争口相诵,或许更能在青史上留名,岂不比他们风光?”
小丫头忙点着头附和起来,“秦姐姐说得对,他们不过是些吃喝玩乐之徒,怎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好生厉害的嘴儿。”
刘希笑着道了一句,放下车窗帘布,很快便过了城门,渠浪驾车在前,小武驾另一辆在后,两车朝北急行而去。
还未行出片刻,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中正给三女说着故事的刘希止住了声,还未挑开车帘瞧个究竟,便听一如锤鼓的声音传来,“车中可是兵部郎中刘希?”
闻言,刘希心中猛然一动,看来唐皇也并非什么都没给他准备,掀开车帘,前方几十铁骑迎风而立,甲胄光亮,肃杀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