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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刘希没有与人说起,只因这镇西王所许的王侯对他来说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一件自己从不感兴趣甚至不关心的事情,那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而马绣等人也不曾问起,有些时候,关系越亲近,就更加无需去挖空心思的知晓每件事。

    很多事情,当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晓了。

    或许是让兰瑾公主在这属于家一般的镇西王府多待上几日,刘希并未派人前去催促启程,以怕使得兰瑾公主强忍着苦楚哀伤的心在瞬间崩塌了去。

    过了信阳城,可就不再是李唐,身后山河万千,却再难以回踏一步。

    如此,刘希倒是得了两天的空闲,遂在客栈中闭门不出,好在信阳城有镇西王执掌,所以并无官员来打搅,遂也是落得个清静。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份安逸注定了很快就被打破。

    五日后,一道飞骑到了客栈前,却是带来了镇西王的口谕,兰瑾公主已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

    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刘希心里竟是有几分悲伤,不知此时,那双红肿的美目可曾再度变得泪水连连?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去面对。

    翌日,蒋玄礼带着驻扎在营地的兵卒与刘希汇合,镇西王府亦是派人将兰瑾公主给送了出来。

    这次,镇西王没有出现,也许这等时刻,对于镇西王这等英豪最为残忍,毕竟他是大唐的风云人物,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李梦筱来委曲求全大唐江山。

    这种事情,对于镇西王,想来是莫大的羞辱与哀伤。

    分别,不免是泪水湿衣衫,淑柔郡主几欲哭得昏厥过去,令马绣大为心疼,这七尺男儿险些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终究,还是要别离。

    当护送队伍启程时,已经泣不成声的淑柔郡主当即又是哭得个肝肠寸断,身体柔弱的她竟是晕厥了过去。

    哭声渐远,骑在马上的刘希不时回首瞧上一瞧,只是滚滚车轮间马车显得很是安静,那一直垂着随马车轻微颠簸而摇晃的车帘挡住了他想要窥探的一切。

    行了半个多时辰,在路过一片绿意葱葱的田野时,刘希顿时双眼泛出了一股酸楚。

    那里,长眠着他最为在乎的挚亲。

    前两日的夜里,刘希独自一人前往了记忆深处最想遗忘的地方,那里,寂静依旧,只是草木繁茂了许多。

    立在坟茔前一夜,刘希将藏在心里的话好生的说道了一番,离开之时,刘希也去了趟吴双儿娘亲的长眠之所。

    天蒙蒙亮时,刘希回到了客栈,众人还未醒来,但刘希明白,他的离去,田薰儿等人肯定是知晓的。

    只是他们习惯了给出一个空间,不去打扰。

    想到这里,刘希心里生出一丝的感动,为这些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回首望了眼怀抱灵儿的田薰儿,那本是有着丝许的哀伤的心境多了丝莫名暖流。

    又行数十里,天色仍未大亮,那不起眼的小镇,刘希遇到了仍是带着一众跟班吃面嚼汤饼的孙虎。

    护亲队伍如此阵仗,孙虎自是瞧呆了,许久,还是当初为刘希领过路的侯六先回过了神,大为高兴之下,竟是朝着护亲队伍冲了过来。

    侯六这举动当即是令蒋玄礼喊出了防备的口令,当然,‘飞甲’还未出手,那领镇西王之名将刘希等人护送到乌江的‘水寒’抢先一步动了。

    “当啷!”

    几声清脆之音下,数把出鞘的长剑同时抵在了侯六的脖颈上,一个隶属下院的‘承佑’执事飞身而起,化掌为拳,直直的打向了侯六。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先前还是满脸惊喜的侯六已经面色苍白,双股颤颤,愣在原地,不该如何是好。

    “手下留情!”

    在刘希出声时,一直抱剑不语的小武动了,手中的剑化作长虹一道,把空而起,挡在了那执事的拳头上。

    “嗡!”

    一阵嗡鸣之后,那执事往后退了数步,‘承佑’是下院笼络来的江湖人士派往在各州城坐镇,实力略显逊色,自是敌不过小武。

    刘希与大难不死的侯六道了几句闲话,又免得和孙虎叙了几句旧情,至于后者问及的马绣,刘希道了句稍后即来,也让他安心不少。因要赶路,自是耽搁不得,所以很快刘希率队启程。

    乌江的水一如往常那般激流翻涌,立在江畔,刘希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一叶扁舟渡江东来的场景,也不知那曾被他所救却因汉唐之怨而要拼命的打渔老者可是安好?

    思绪飘荡间,刘希亦想起了那个深夜小巷里传散的汤饼香气,那一直在守候的人可是等回了多年苦盼不回的孩儿?

    双目出神的盯着波涛汹涌的江面,或许,千年来它便是一直如此,不谙时光岁月,不理战火纷争,自顾自的奔流不息,吞噬着无数的思念与怨恨。

    信阳城调来的水师大船放下了踏板,护送队伍依次上了甲板,在船即将起锚时,一骑白衣由远奔驰而来。

    却是先前不放心淑柔郡主的马绣。

    “今朝,你无需这般心急,多待几日也好。”

    擦了擦因赶路而挂满额头的汗珠,马绣摇了摇乾坤扇,桃花眼中笑意盈盈,“有些事情,放在心里足矣。”

    这番坦然的话语与前几日坐立不安的模样截然不同,对马绣知根知底的刘希不由无奈的笑骂了一句。

    直到开船时刘希才瞧见了兰瑾公主,只见她用颤抖的玉手挑开了马车帘布,满脸珠痕的望向身后渐渐远去的岸边,待岸边的景色已经难以瞧见时,又很是惶恐的将目光投向了船尾划过的江面,凄楚的双目已经红肿若桃核。

    生怕少看了一眼。

    如此一幕,刘希唯有深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将计划告知了兰瑾公主,但这等时刻,兰瑾公主心中怕是并不抱有半点的奢望,想来已经是万念俱灰,整个人都在想着今后暗无天日的惨淡境遇。

    或许,在兰瑾公主最多默念的便是这一去几时才能还吧?

    这一幕,刘希自然是不忍心再看,遂将头扭了过去,似乎那波澜下蕴藏静谧的江水能让他内心再度恢复宁静。

    乌江虽长,但有配备精良的水师船,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船终有靠岸的时候,所有的念想也终有逝去的时候。

    汉唐经年互相戒备,所以船靠岸时,汉人早已经察觉,不过应该是知晓了缘由,所以一个个很是耀武扬威,似乎交战多年,总算在不能取胜的对手身上赢回了最大的荣耀。

    不过这等事情,他们确实有资格这番。

    信阳的水师校尉铁青着脸与刘希等人道了别,在身后的唏嘘与讥笑声中握紧了拳头,令手下兵卒调转了方向,驶向了马车里兰瑾公主望眼欲穿的彼岸。

    上了岸,没多逗留,刘希便率队离去,一路上,遇过西汉州城无数,也瞧见了无数冷嘲讥讽的目光,似乎因为兰瑾公主的出嫁已经让汉人看到了刘斯挥师东渡,取下了李唐的都城嘉陵那般。

    路上,刘希并不理会西汉派来的礼官,刻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因为离长安越近,兰瑾公主李梦筱就似乎越惧怕,而身子柔弱加之心神哀伤的后者在途中也卧病不起。

    这等模样,倒是刘希先前所计划,可如今李梦筱并非他所想要的佯装水土不服染病,而是真的病了,甚至一度极其严重,险些气若游弦脚踏鬼门关,好在有懂得医术雪绛在,否则也无需刘希烦心如何令李梦筱装死逼真而不露出马脚。

    三个月后,酷热的暑意慢慢退了去,枝头上那本该吵闹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的知了也渐渐藏匿了踪迹。

    而刘希等人离长安城越来越近。

    虽然刘希从不跟李梦筱说到了何处,但心思聪慧的她显然已经从不断迎来的西汉礼官上知晓了身至何处。

    趋于盈满的圆月挂在星盘之间,月光皎洁的令人不忍踩踏,夏末夜色悄无声息间多了丝许薄凉。

    原来不知不觉间,秋意已经渐近。

    客栈虽多了汉军把手,但身为兰瑾公主的护送将军,刘希进出自然是没有受到半点的阻拦。

    穿过后院,还未登上木梯,刘希便能瞧见二楼靠在木柱上望着西边的李梦筱,神色是那般的专注,月光落在她那清秀的脸上,竟是有种痴痴的模样。

    “唉……”

    一路上以来,刘希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人世间太多的悲欢,而他说到底,也只是个忘不去红尘偏念的俗人。

    轻手轻脚上了二楼,暂且退去了那安静的候在李梦筱身边的侍女碧儿,刘希打破了这几欲与夜色融成一体的寂静,“公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此多歇几日。”

    声音落罢,良久,李梦筱才怔怔的收回了思绪,挂着泪珠凄婉一笑,“再怎么强留,也不是在大唐,如此,留与不留,那又有何意义?”

    闻言,刘希不禁哑口无言,确实如李梦筱所说,自从踏上西汉的国土那一刻起,对她来说,都已经是置身与痛苦之中。

    一时间,刘希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反而是兰瑾公主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早些进了那个地,也能早点出来不是么?”

    那个地,便是长安。

    点了点头,刘希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雪绛带来的药丸,“公主,这药丸是长公主亲手配置,药性柔绵,所以服下后要一旬日后才会最终发作,症状与久疾不治而亡一般,如此,即便他汉朝最为厉害的御医,也查不出异样。”

    将锦袋接过,李梦筱含着泪珠的双眼久违的露出个笑意,“以前总是不解这‘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何种意思,如今,倒是明白了……”

    又是说了些话,刘希转身离去时,却听得李梦筱的唤声响起,“刘希,我真的还能回到大唐么?”

    没有丝毫的犹豫,刘希笑着点了点头,“只要我还活着,一定可以。”

    听得这话,李梦筱笑了,明亮的月色落下,将她照的格外好看,似成了一朵花儿盛开在漆漆的夜色里。

    夜空之下,万里之外,信阳城的镇西王府,被关禁闭的李风歌正埋首读着经卷,突然,一道风莫名地穿进屋中,掀得桌上灯火乱窜,险些熄灭了去。

    待李风歌抬起头,却发现屋中已经多了个发须皆白的老叟。

    老者如此出现,李风歌知晓对方修为高深,他虽不识得来人,但却已经从对方衣袍上绣着的八卦文案猜出了来者。

    这是道家的高人。

    “是谁杀了我那徒儿张少录?”

    原来来人是张少录的师傅,李风歌思索了片刻,而后者却误将他这模样当作不愿作答,当即双目怒瞪,顿时令李风歌胸口如同受了重锤一击,疼痛异常。

    “是刘希……”

    牙口间含着血,李风歌吃痛的道了一句。

    “他在哪里?”

    那老者刚问完这句,却面色一变,眨眼睛间消失不见,而先前他立的地方,屋瓦上开了一个寸圆小洞。

    月色从洞口而下,在屋内留下个调皮的圈圈儿。

    镇西王府的书房内,镇西王将仔细擦拭完的宝剑当啷一声入鞘,魁梧的身形中杀气毕现,虎目中精光外露,正是盯着那老者消失的方向。

    又待天明,一切仿若安好如初,继续启程的刘希等人在行了两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一座轮廓依稀的城池。

    那如同獠牙已张的静卧猛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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