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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莲蓬看着前面,村口的地方有块一人高的石头,上头刻着“河下村”三个字,池莲蓬看着那字,心里头暗爽了下,这三个字她都认得,识字的感觉真不错。
“小舅舅,就这个河下村?”
孙得安驾着牛车继续走,前头的路更加宽敞点,路也顺,倒走得舒服,闻言说道:“嗯,就是这个村,说是那庄子在村口不远的地方,你们跟着找找看。”
池莲蓬缩着脖子,招呼池康平:“爹,你帮忙找,我冷啊,先缓缓。”等下到了就得把被子弄下来了,总不能卷着被子进人家庄子吧?又不是披风。
池康平拍拍她的头,笑骂道:“想偷懒你就说。”竟然还敢裹着被子喊冷。
池莲蓬龇牙笑,她是有点想偷懒,毕竟转转脑袋,脖子里头就透凉风进来,冷得她哦。
醒来一会儿,适应了外头的温度,池莲蓬慢慢把胳膊腿都露出来,坐在车上搓着手四处张望,找着那个所谓的庄子。
池莲蓬脑袋四处转,想着这村子瞧着比孙家村更好一点的样子,经过了几家,那院墙是土砌的居多,看着都让池莲蓬冒狼光,那是她一直想要的啊,今年开春生意小成了的话,一定要先砌个院墙!
“爹你找到了吗?我怎么瞧着哪个都不像,又哪个都像呢。”一个个门面弄得那个好看,快赶上孙家村村长家的调调了,“诶?那个是不是……”可是怎么感觉有点破?连旁边的那个院子也破得紧。
池康平和孙得安听到她的声音,跟着转过头看过去。
就见那边一个围墙比成人还高的院子,看外边都觉得这院子大得很,门面也高,就是那红漆门已经破了个洞,在里头用一块木板补上了,瞧着两个颜色的门,倒有些滑稽。
此刻这院子的门开了一半,隐约可以看见里头的屋子。
池莲蓬看着就觉得不对,怎么那屋子瞧着窗户有点破,门有点歪,连门帘都是走的*丝路线,破了一半?
孙得安慢慢将牛车往那边赶,自然也瞧见了那里头的情况,想着这院子是目前看到最大的院子,要是再往里头一点,那就不是村口,是村内了,倒是有可能是这家,过去问问就是了。
池莲蓬他们不想招人注意,是以过来的时候都没找人问路,这回过去,只希望能问对就好。
牛车慢慢的停在那院子门前,池莲蓬依依不舍的将被子裹在腿上,想着多暖和一会是一会,要是等下对了,她就得下车了。
孙得安停好牛车,把绳子交给池康平拉着,放着那牛乱动,将车给拉走了,而后自个往那院子过去,站在院门前,也没进去,伸手敲了几下门。
那门被敲了几下,竟然摇摇欲坠,孙得安吓得赶紧缩回手,脚步往后边一撤,想着这门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瞧着好好的,没成想才动了两下,就有种下一刻门板就会脱框而出的感觉,还是躲远点好,脱框了他还能跑。
池莲蓬老远也听到那门的松动声,嘴角抽了抽,乖乖的他们是不是找错了,能卖一堆粮食的人家,用的门都是快倒的,那不是毁她三观的节奏嘛。
门敲响了好一阵,里头才传来脚步声,听着有些匆匆。
蓝缕刚刚在茅房蹲着,她家老爹这会子又喝醉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听见有人敲门,没办法她只能匆匆收拾了自己出来,走过来看看。
透过那个开着的门,蓝缕没看见人,有些奇怪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人家已经走了,只是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这里,会不会是过来买粮食的人,想着蓝缕加快了脚步,他们家要揭不开锅了,可是种的那些又不能当饭吃,只得卖了,回头买粮食去。
蓝缕想着就头痛,先前种地的时候,她爹竟然醉呼呼的把种子弄错了,这下种出了一地的洋葱,许多人闻着那味道就不喜欢,收货后想拿去换其他的都没办法。
到了门边,蓝缕直接伸手拉开那扇快倒的门,手法老道,很是有经验的没让那门坏了,抬头往外边一瞧,就对上孙得安那惊讶的脸庞。
蓝缕顿时愣了。
他怎么来了?
孙得安比蓝缕更惊讶,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她,看样子好像还是她家,想着自己先前那般对人家,这回再见面,孙得安笑得尴尬:“抱歉,找错地方了。”说着,便回过身往牛车那去。
他突然想起她之前在吴府里跟她说的,她家在河下村,他竟忘了。
眼见着孙得安就这样走了,蓝缕赶紧伸手把人拉住,怎么着也不能在家门给他走了啊,“喂,酒哥哥,你……”
“诶?”池莲蓬一看清蓝缕的脸,惊讶的叫出来:“蓝缕?”这……买个粮食找到她家来,忒狗血了吧!
蓝缕的话说一半,听到池莲蓬惊讶的话语,手里头一抖,孙得安顺势就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蓝缕看着孙得安竟然越站越远,心里头一凉,嘴里的话梗在喉咙口,看着孙得安,张着嘴就是没法继续说。
孙得安匆匆的走回牛车边,就怕那姑娘再拉他一次,给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了,心里头想着她那大胆的举动,实在是汗颜。
池莲蓬看着他们之间不大对的气氛,眨巴下眼,把自己的嘴巴闭上了。她貌似破坏了人家姑娘的倒追行为,想着这蓝缕还蛮有勇气的,直接出手拉人,看来这古代也是有女汉子的啊。
池康平看着孙得安过来,旁观者清,他心里头多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孙得安过去了不愿意说话,他便拍拍池莲蓬的背,对池莲蓬使了个颜色。
池莲蓬眼睛转过去看了下蓝缕,见她还盯着孙得安的背影看,清了清嗓子,说道:“啊,蓝缕,好巧啊。”
蓝缕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哀怨,嘴里还是回了她一句:“好巧。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吧。”说着,眼神又飘过去,看着孙得安的背。
他会阻止吗?
池莲蓬想着孙得安拒绝蓝缕的理由,嘴角抽了抽,小舅舅竟然将她拉下水,看人家姑娘现在看她的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她怎么觉得最苦逼的是夹在中间的她呢?
“那个,我们在找人家,有事儿,还是先找了人再说吧,不然等会天黑了。”池莲蓬想着这个理由差不多可信吧。他们的确得快点动作,毕竟等下买粮食估计需要耽搁挺久,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不少,冬日的天又黑得快,回去晚了路不好走,还不安全。
“找人?”蓝缕心中失望了下,她原本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是特意来找她的,没想到不是,“看样子你们没找对。在找谁?村子里的人我都知道在哪。”她帮个小忙,他会记得吧?
蓝缕想着,自己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安置好老爹,然后就寻个庵出家去,酒哥哥不想娶她,那她只好这般了,只可惜她的酒……
池莲蓬听到她这话,接话道:“我们找在找酒七的庄子。”
酒七?蓝缕回过头往门内看了看,多少年她没听人说过这名字?自从她被卖了,还是从她爹失了味觉开始?蓝缕已经记不清了。
“你们进来吧。”说了这句,蓝缕回身往院子里走,走了两步,没听见后头有人跟上的声音,停住脚步回过头,手抬起,手指对着门框上字迹已经不明显的牌子一指,“这里就是酒七的庄子。”
池莲蓬看着上头的牌子,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写着个“七”字,看着有些模糊,还糊了不少泥土灰尘的,至于剩下的字,池莲蓬表示那块已经黑乎乎的了,压根看不清。
没想到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还是蓝缕的家,只是按这庄子看来,以前想必是挺好的一户人家,就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连女儿都给卖进了人家府里当丫头。
池莲蓬叹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蓝缕,也是个有过去的人吧。
既然找对了地方,池康平就招呼池莲蓬下车,来都来了,正事办了就好,至于孙得安和人家姑娘的事,那就先暂放一边,过后再说。
池莲蓬将被子收起来,突然从被子里出来,这会子还真有些冷了,抱着胳膊站在地上跳了两下,两只小手搓啊搓,努力给自己制造热量。
孙得安拍拍她的头,过去接了牛车的绳子,拉着牛车跟在后头进去。
池莲蓬被池康平带着往里头走,两人先一步进了院子,蓝缕将门大开,让孙得安带着牛车进来,自己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关了院门。
池康平和池莲蓬站在院子中,等蓝缕的安排。
蓝缕走过去一边,那里竟有个马桩,孙得安看见了,牵着牛车过去绑了。
两人各自没有对话,池莲蓬看着都要蛋疼了,揉揉脸蛋,觉得还真是疼,瞧她脸都冻硬了,难受得紧。
蓝缕走的离孙得安远点,这才开口:“你们进来里边坐吧。”领着他们进去小花厅。
池莲蓬边走,边看了下这院子。实话说,这院子还真是能称之为庄子,单入门的这院子就很大,两边的屋子是砖砌的,窗子虽然因为上边的窗子破了,显得有些狼狈,但不妨碍她看出它当日完整时的讲究。
进了小花厅,池莲蓬继续看,这里显然没有沈府那般好的装饰,但是比起其他院子来说,高的不止一级。
只可惜花厅的壳是好的,但是里面的桌椅却是寒碜的两条板凳一块方桌,这般放在正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蓝缕招呼让他们坐了,也不在意池莲蓬有些惊讶的眼神,这里面的好东西早被她爹给卖了买酒喝。如今这些还是她知道卖粮食会有人上门,这才跟邻居借来用的,否则他们就是进来了,也就是坐地板的份。
三人坐了,蓝缕拿桌上的水壶和碗给他们倒水喝,让他们先等下,她去叫她爹过来。
池莲蓬坐在板凳上,看着蓝缕出门去,凑过去,用胳膊肘捅捅孙得安的胳膊。
孙得安正打量着这里头,突然被打断,转过头去,就见池莲蓬八卦婆的脸凑过来,问他:“小舅舅,什么感觉?”
孙得安疑惑:“什么什么感觉?”这丫头又要干嘛?
池莲蓬锲而不舍的继续捅:“小舅舅,实话告诉我,又看到人家姑娘,啥感觉?”上次见到的时候,那可是直接背回家了。池莲蓬还是想着,他小舅舅这辈子有人陪着过才好,至于其他的,人家姑娘愿意的话,她何必阻止?
孙得安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还是不忘给他做媒?难不成以后还想当媒婆不成。
“想什么呢,乖乖坐好。”
池莲蓬不乖,胳膊肘动作继续,很有哥俩好的范:“来来来,她不在,你就跟我说说,我保证不说出去的。爹,你也不会说出去的,对吧?”池莲蓬赶紧拉外援。
池康平好笑的坐那里喝水,闻言很是配合的点点头,“嗯,不说出去。”
孙得安真是对这对父女无奈死了,怎么就这么爱逗人玩,“得了,少在这边取笑我。莲蓬坐好,等下人就来了。”
说来还真来,外头响起声音,池莲蓬又捅了下孙得安,这才不情不愿的坐回去。
蓝缕进来,就看见池莲蓬捅人的举动,瞧着两人一个撅着嘴,一个表情宠溺的,心里头不是滋味,进来后直接跟池康平说:“抱歉池大哥,我爹昨天喝多了,这会子叫不醒,就我跟你们谈吧。”她来谈也好过她家老爹,不然回头又醉呼呼的给卖错了。
这事就由池康平跟蓝缕谈,池莲蓬坐在一边看着,这种事向来没她事的。孙得安则是不想插手,怕双方尴尬,便跟池莲蓬坐一块,听他们谈。
听说他们要的是洋葱,蓝缕心里头倒是意外,好心的提醒他们:“这洋葱气味刺鼻,很多人不爱吃的。你们真要买这个吗?”他们买回去没得转手卖出去,自家也吃不下的话,不是要白白浪费了。
池康平道:“那倒不会,我们家这丫头偏偏就喜欢吃。何况这洋葱放好了,放一年也没问题,慢慢吃就是。”真实情况是,这洋葱他们买回去,估计没多久也就会被全用来做了甜酱,也不知道能够用多久。
蓝缕听她们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带他们去放粮食的屋子看洋葱:“这些都是,都是自家地里头种出来。你们要的话,一斤两文钱。”她开的价比较低,毕竟如今他们是急着换钱,何况是那人来……
“一斤两文钱?”池莲蓬挑挑眉,这比他们一斤四文钱的西红柿便宜多了,要是正经的识货人去买,那这洋葱最少也得三文钱起价。不过算起来洋葱买的人少,很多人不喜欢这味道,且也不知道怎么做菜,买回去没用,这样一算,这样一斤两文钱也差不多。
蓝缕点点头:“这价钱我也没乱开口,不贵。再便宜的话,我也接受不了了。”毕竟他们家需要银子,也需要粮食,可家里其他的已经快没东西卖了,地里头的东西又还不到时间,再便宜他们这日子可就要没法过了。
池莲蓬上去拆了一袋,拿了几个洋葱出来看,倒是长得挺好,虽不如刚摘下来的那时候水灵,不过这时候有这样的还是很不错了。
池莲蓬朝池康平点点头,池康平也就知道这洋葱不错,当下这价格也中意,便跟蓝缕再商量下。
池莲蓬将那几个洋葱再放回去,又看了下其他袋的,都差不多,也就放心了。
等那边池康平他们谈妥,点算了斤数和价格,付了银子,池莲蓬去牛车上拿了他们带过来的箩筐,里头找蓝缕要了些稻草,垫了底下,将洋葱换到那里头去。
等都弄好了,一筐筐放到牛车上,上头盖上稻草,给池莲蓬和池康平留了坐的位置,孙得安这才招呼父女俩坐上去,自己上了车,驾着牛车离开。
蓝缕看着他们离开,想着那日在府里的事,又想想今日他看都不看她,眼中有些湿润,终究是碎了一地芳心……
蓝老爹醉醺醺的站在后边,看着那边的车走了,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气熏天的嘴里糊糊的说出话来:“怎么,那是你相好?嗯,要不爹把你这死丫头卖到他们家去,你跟你相好过去,我也额~”蓝老爹打了个酒嗝,“我也好换点银子打酒喝。”对他们都好。
蓝缕回头,沉默的看了眼蓝老爹,听着他那话,好半晌,悲伤的说了句:“爹,你什么时候能振作起来?”重新成为当年村中镇里名气皆响亮的酒七!
蓝老爹迷迷糊糊晃晃脑袋,不在意的挥挥手:“振作个屁!老子现在过得很爽,有什么好振作的?额~你这死丫头,想抢老子酒喝是不是?哼!老子这回藏起来了,绝对不会让你找到的。再偷喝老子的酒,老子就真的把你卖给你那相好的去!”
蓝缕看着蓝老爹身体一晃一晃的往屋里头去,摸摸袖子里的银子,咬咬牙,想着明天得上镇买点药,她爹这身体不吃药还真不行,喝酒全给喝坏了。
蓝老爹醉呼呼的进了屋,坐在床沿,看着门口飘忽的破门帘布,久久没有动作。
池莲蓬他们离开蓝家,又去了另一个村子,牛车停在村子外,而孙得安独自进村,寻里头的一户人家买了一大袋的大蒜。
等孙得安出来了,就将那袋大蒜跟洋葱放一起,池莲蓬拿些稻草将那块盖上,
池莲蓬他们坐着牛车回去,路上快到了孙家村的时候,孙得安停下牛车,让池莲蓬和池康平下车,自己驾着车从另一条小路走。
池莲蓬他们沿着回村的路走回去,一路顺利的到池家小院。
他们回来的时候,牛车走得慢,到家了正值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池莲蓬和池康平进了院子,孙瑾娘正好在屋门口张望,看见了舒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这次不顺利呢。哎,得安呢?”孙瑾娘疑惑的往他们身后张望,却见池莲蓬已经关了院门,显然没人要进来了。
池康平上前去,手揽着孙瑾娘的肩,“娘子咱们进去说,我详细跟你讲。莲蓬,你自个去休息下,等下该吃晚饭了。”
池莲蓬正揉着酸痛的手脚,今天在车上颠了一天,的确是累了,现如今整个人就快散架了似的,着实累得慌,这回池康平放她去休息,池莲蓬也不客气,自己应了,拐了下脚步,钻进了屋子里。
池莲花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刚刚看见他们回来,知道孙得安会回来得晚,见他们没事,也就缩头回了厨房继续做晚饭,想着等下早点让他们吃上饭,今天他们吃了一天的饼子,回来吃点热的好。
池莲蓬打着哈欠,脱了外衣和鞋袜,爬上床,累得不行的小身子钻进被窝里,拖过枕头塞在脑袋下,闭上眼没一会儿就醒了。
晚饭的时候池莲蓬被叫醒,裹着被子不肯出去,死命的想要继续睡,池莲花无奈的拧了她半天耳朵,她却缩在被窝里,怎么着都闭着眼睛睡觉,池莲花无奈,只好出去将饭菜端一份进来。
池莲蓬最终缩在被窝里匆匆吃完,完了把碗筷往池莲花手里一塞,躺下去继续睡。
池莲花真是很无奈,看着她这样心里真是又心疼又好气,拿着碗出去了。
孙得安这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先前驾着牛车走了另一条路过来,找了地方躲了些时间,这才趁着天暗下来,大家正在各家吃晚饭的时候回来。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里吃饭,看见池莲花带着碗出来,问道:“莲蓬吃了没?回来的时候还囔着饿呢。”那时候她喊的可怜,只是给她饼子她又不吃,窝在池康平怀里呼呼的睡了大半路。
池莲花举举手里的碗筷:“吃完了。回来她就跑去睡了,刚刚怎么叫都不出来吃,我就给端进去,现在吃饱了又回被窝里睡去了,就跟这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孙得安笑了笑,“莲蓬这丫头倒是很会偷懒。”不过还是瞧着就可爱。
池莲花无奈的带着碗进厨房去,想着明天要怎么奴役莲蓬那丫头。那丫头的性子她还不知道,肯定在车上睡了大半天,回来还敢偷懒,看她明天怎么收拾她。
池莲蓬睡了一觉好觉,第二天精神饱满的起来,自觉的跑去干活。
池莲花看着她这主动样,摇摇头,这丫头倒是自觉,省得她动手跟她“说”了。
池莲蓬当然知道了,昨晚吃饭的时候,满脸冒黑烟的那个不是她姐还是谁,今天她要不乖点,她姐能上她娘那唠嗑,只要说说她学女红的事,那她的悲催日子就会来了。
池莲蓬站在鸡圈旁边,看着不远处放着的柴火堆,突然又想起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池莲蓬低头看看鸡圈里的那只公鸡,这家伙又带着它几房的妻妾在溜达了,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池莲蓬朝它挥挥手,作势要打它,可那公鸡早习惯了池莲蓬这动作,以前还会被吓得乱窜,现在就当没看见,带着它家的“爱妃”满鸡圈的散步,就跟在御花园似的悠哉。
池莲蓬撇撇嘴,懒得跟一只鸡计较,转身进屋找两个弟弟去。
池莲蓬逗着两个弟弟,感觉自己跟老大相处得少,遂今儿个抱起老大逗着他玩,惹得“失宠”的老二意见来了,“啊啊啊”的叫唤。
池莲蓬无奈的看着老二叫唤,老大似乎知道自己要争宠,揪着池莲蓬的衣服不放,“啊啊啊”的跟自家弟弟对叫。
一时间池莲蓬的耳朵里都是两个人“啊啊啊”的叫唤声,头痛得不行,这分贝真心很高啊。
孙喜红一进来就听见两个孩子精力十足的叫声,笑着跟孙瑾娘夸到:“你听听,你家这俩小子多精神,真是让人羡慕。”
孙瑾娘听着心里高兴,亲热的拉着孙喜红进来:“什么精神,天天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得我累得慌,偏我白天醒着,他们就又睡得欢,折磨我这是。”
两人说着孩子的事,坐在那边说半天。
池莲将两个弟弟抱到他们的移动小床上,给他们盖上被子,将那小床推到孙瑾娘身边,说道:“娘,你看着他们,我出去干活去。”免得的等下从孙大婶那里知道些什么,她怕她会想拿根柴火去灭了某人。
孙瑾娘应了,拉着那小车安置在自己身边,偶尔看看自家两个孩子,一边跟孙喜红说话。
孙喜红看着这小车就觉得新奇,“你们家倒是脑袋瓜子好,弄这么一个东西,倒是方便得很,省得抱在怀里累得慌。”
孙瑾娘笑说这是池莲蓬想出来,她家相公给做的,引得孙喜红赞叹池莲蓬聪明。
两人聊着就聊到八卦上去,兴致勃勃的说着。
池莲蓬出屋,拿了院子里的扫把扫院子,也就扫一些落叶什么的,简单得很,可是这事硬是让池莲蓬弄得很艰难,扫半天才扫了外边一点的院子,扫到里头的时候,池莲蓬脚步动着,人忍不住往主屋那边靠过去。
主屋的门开着,池莲蓬靠近了就隐约能听见里头的说话声。
“我瞧着罗氏往学堂去了,这不是就过来跟你说了嘛。”
“真去齐家了?带了媒婆了没?”
“就瞧见一个人去的。你说齐夫人去溪头那孩子家才几天,哪有这么快就让媒婆上门的理,那不是让人一传,就成了人姑娘上赶着嫁了?”
“也是。不过,这是商讨聘礼嫁妆去了?”
“谁知道呢,我看到罗氏的时候,没瞧见正面的,也没见着她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表情,只见着她进了学堂,我也就过来了。”
“过几天兴许就知道了。”
“我也估摸着是这样。”
池莲蓬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听着里头的谈话,手上越来越用力,扫地地上尘土飞扬,池莲花出来一看到这副样子,上去就拧着池莲蓬耳朵,嘴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丫头,让你扫个地还能扫成这样,真是服了你了。”再厉害点,都快赶上他们那个表姐了。
池莲蓬赶紧丢了扫把,出手挽救自己的耳朵,“姐,我去洗衣服!”说完脚下哧溜跑了,抱起放着换下来的那些衣服的木盆出了院子。
池莲蓬过去的时候又晚了些,那些洗衣的妇女早早的就走了,池莲蓬乐得清静,自个寻了惯常呆的地方,蹲下来洗衣服。
水还是凉得很,池莲蓬想着大夏天要是水也这么凉,那她就舒服了,可如今大冬天的这般,真的是清澈冻人。
洗着尿布,池莲蓬就想起两个弟弟需要换尿布的事。
因为两个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有些小,所以做的尿布就小了点,两个弟弟如今越发大了,池莲蓬看着这些小尿布,想着回头得换大点的,不然他们那小屁屁都快包不住了。家里虽然还有她姐和她小时候用的尿布,大小会比现有的尿布大点,但是毕竟那是一人份,两个小家伙根本不够用。
如今他们家还是有点银子可以过着,池莲蓬想着回去跟她娘说,等过几天沈老爷那边来消息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再上镇一趟,第一次需要去验验货,顺道去的那天可以去扯点布回来做尿布。
如此想着,池莲蓬手中加快动作,拧干了小尿布,扔进旁边的木盆里头。
她得赶紧回家跟她娘说说,回头上镇了让她娘提醒她一下,不然倒时候她忘了,岂不是平白错过一次机会,再找时间上镇去买就麻烦了。
想着池莲蓬就叹口气,村里怎么就没人家织布的呢,真是郁闷死了,不然在村子里买了,多方便的事,估摸着还更便宜点。
池莲蓬拧干最后一件尿布,将尿布丢进木盆里,这事大功告成了,等会回去她姐不知道又要怎么奴役她了。池莲蓬洗着手,准备收拾下回去了,却听见后头响起脚步声,也没在意,收拾了下木盆,抱起来转身就走。
一转身,脚步还没跟着出去,池莲蓬就看见身前站着的人,面上一僵,脚步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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