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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莲蓬一大清早的就拽了篮子出门买菜,孙瑾娘在后边没叫住,只好随她去。
池莲蓬一路往集市那边走,其实家里面有孙家村送来的菜,没多少东西好买的,顶多买点油盐酱醋。池莲蓬就是在家里边呆得闷了,才寻了这借口出来。
一路往集市走,原本该越走人越多的,只是池莲蓬疑惑的发现,人群好像都朝一个方向涌去,到了集市上竟然没剩多少人了。
池莲蓬去杂货铺打了瓶酱油,出来后就沿着街道边走,找了个卖钗环的摊子看首饰,耳朵里听着人们议论着镇长带着媒婆往东边去的事,转头看了看西边,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家就在东边!
池莲蓬一想到这,心就止不住嘭嘭嘭的跳,随手丢下手里拿着的钗子,脚下快步往家里赶,将后头摊主的抱怨声远远的甩在身后。
池莲蓬心里头抑制不住的在想,镇长去的地方千万要是他们家,镇长家的儿子如今都已经成亲了,那镇长带上了媒婆,无疑就是给孙溪头提亲的!
池莲蓬越想越兴奋,只想着赶紧回去看看,希望她爹娘能答应了,此刻她完全就是古代无节操妇女的代表。
池莲蓬一路快走,渐渐的路上的百姓多了起来,让她走起来就麻烦了点。正走着,忽然后边传来马车的轱辘声,池莲蓬回头一瞧,下意识就往路边躲了两步,随即一辆马车很是着急的从她身边驶过,池莲蓬一看那前头坐着的车夫,当即认出那就是沈如玉家的老仆于叔。
“好像是客家酒楼的马车?”池莲蓬嘀咕了句,“沈如玉出什么事了不成,走这么快?”嘀咕完池莲蓬就将这事给抛到脑后,一路专心往家赶。
池莲蓬挤在涌动的大妈们中间,一路被挤着向前挪,好不容易钻着人与人之间缝隙,到了池家大门的那条巷子,就见前头已经被人群自动空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一顶轿子。
刘府管家上前去敲池家的门,不多会池家的大门就从里边打开。
池康平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知道了刘镇长带着媒婆出门的事,两夫妻关紧了大门没放邻居进来串门,坐一块商量了许久,小雀一直侯在大门旁,听到外头传来百姓说轿子到的时候,就跑进去通知他们。
池康平开了大门,见到从轿子中出来的刘镇长,赶紧弯腰行礼。
刘镇长一瞧他这是把他当父母官伺候了,当下赶紧快步过去扶了池康平起来,“哎呦,池老爷池夫人莫要行礼。今日我刘某人过来,和你们一样都是孩子的长辈,万万不要行这些礼数了。”
池康平刚好推脱一番,就见那边人群发出一阵嘈杂声,引得池康平和刘镇长他们都看了过去。
之间转角的人们慢慢散开一条小路,一辆马车就停在转角,并没有拐进巷子里,于叔跳下马车,拿了踏脚凳放在马车旁,这才见马车的门缓缓打开。
首先出来的是一身都被斗篷盖住的沈如玉,宽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了他的面庞,人们依稀就看见了他挺翘的鼻头和粉白的唇,还有那犹如艺术家精心雕琢过的精致下巴。
这半张脸的风情顿时引得旁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连连吸气,中年的大妈们更是不客气的赞一句:“这公子真俊!”
沈如玉下来后便回身侍立在马车边,随即马车门出现沈旭天的身影。沈家这两年的生意发展越发的好,在镇上做起的生意越来越多,有些围观的店小二们就认出了他。
“是沈家老爷!”
不等人群惊呼,旁边就窜出一个一身红衣的胖婆子,躬身就朝沈旭天问好,这胖婆子是镇上有名的媒婆,人生得肥胖,但是一张巧嘴说成了不少好姻缘,是以许多人都认得她。
沈旭天应了胖媒婆的问好,让胖媒婆前头引路,这才抬步跟上。沈如玉同于叔跟在沈旭天身后往前走,马车则由人群中钻出来的卢掌柜驾走。
这般一来,沈家的阵势竟然跟镇长的阵势是一个意思!
顿时人群又骚动了起来,本地官家对上商业巨头!自古官商矛盾多,即便是一个提亲也足以让人们兴奋不已。
人群自发自觉还带着点兴奋的为沈家三人让开了一条路,让三人直接走到了池家门口的空地上。
“池老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池叔安康!”
池康平一看沈旭天竟然亲自带着儿子过来,心中即便先撇去当日“童养媳”的事,也没法如最初那般应对沈旭天了。
池康平心中苦笑不已,这两家竟然给撞上了,回头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只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拖沈老爷的福,池某一切尚可。”
三个男人在门口就寒暄了起来。
池康平生意做久了,寒暄起来也是有了道道,愣是在三人中间勉强没落了下乘。
池莲蓬在旁边看着急得不行,这怎么两家又给撞一块了?沈如玉竟然也跟来了,这哪有提亲的时候正主也到的?
池莲蓬低着脑袋缩在人群里往前看,不是还晃晃脑袋看看旁边的人,就想着沈如玉都来了,那大块头也一块来了,那才公平不是。
只是这大块头今日竟然没见人,难不成还规规矩矩的等在刘府里不成?
池莲蓬磨牙,傻大个你都知道亲嘴了,这时候还矜持个啥,赶紧滚过来!
孙溪头还真过来了,不过不是用滚的,而是骑着高头大马,前头李复已经机灵的前头清道,连着高喊了几句:“孙溪头来了,前边让让!让让!”就让人群往两边再次兴奋的让开道。
孙溪头胯下的马儿一路小跑进场,后头还跟着不少一路跟随的百姓。
“吁——”
马儿在刚进入池康平视线的时候就微抬前蹄停下,孙溪头干净利落的下马,牵着马的缰绳一路往空地上走。
池莲蓬一看他竟然来了,顿时舒了口气,她爹他们差点就进大门了!
“池叔金安!”
池康平一看孙溪头也来了,是好通通请请进去,总不能还没怎么样就厚此薄彼,多少人看着呢。
李复赶紧上来帮孙溪头牵马,朝他眨眨眼以示鼓励。
孙溪头微微骇首,将手里的红包袱递给他,嘴里低声说了句:“多谢!”是李复赶来告诉他沈家父子一同出府的消息,他才能及时的过来。
李复拍拍他的肩,接了包袱,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这个做什么,快去吧。”
孙溪头转身跟着进去,等最后的李复也进去了,小雀便将池家大门关上,拴上了门栓,隔绝外边的一切探视,里头自有一番新的热闹。
池莲蓬一见大门关上了,可是自己还在门外,当下就急了,她还没进去呢,里头发生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啊,可是现在从正门进去又不行,那门一关就被围观的百姓给堵了,如今还是从后门进去好了。
想着,池莲蓬就慢慢的挤出人群,好在围观的人有些看关了门就回家去了,是以池莲蓬出来比进去容易多了。
一路窜到后门,池莲蓬在那里敲了半天门,才被上完茶从客厅退到后边来的小雀给听见,开了门放进来。
“二姑娘,夫人刚刚还问起您了。”小雀小声的提醒道。
池莲蓬摆摆手:“知道了,你去忙,不用管我。”
“是。”小雀屈身一礼,便退下去了客厅外等着伺候。
池莲蓬原本想回自个那西厢房的,只是回去就会被客厅里的池康平他们看见,毕竟有外男,还是说着给她提亲的事,池莲蓬摸摸自己忽然有些薄的脸皮,乖乖绕了路,钻进了东耳房睡大觉去。
池莲蓬在东耳房内睡大觉,只是睡没睡得着也就她自己知道。
此刻的客厅里,两位媒婆已经被孙瑾娘请了出去休息,只留了双方的人和池康平在。
孙溪头与沈如玉并排站在池康平面前,池康平看着两个孩子哪个都好,身上的实力都比他强,只是如今既然都是来求娶他闺女的,那就都算小辈,他问些问题也无妨。
“你们既然要娶我家二闺女,那你们来告诉我,为何要娶她?”
沈如玉一听问题,便抢在孙溪头之前上前一步,解下斗篷的他如今一身金丝边玉白锦衣,如瀑的青丝垂在身后盖过腰际,面上玉雕般的容颜充满了真诚:“不瞒池叔,小侄以为,池二姑娘淑慎有仪,齐庄知礼,性秉惠和,小侄今生若有幸能娶得池二姑娘为妻,必定会尽我所有以待她,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终生唯一之妻。若是做不到,便罚我受上苍惩罚。”
沈如玉说完,再弯腰一拜,而后退了回去。
池康平听着沈如玉的话,点点头,这是个知礼的孩子,莲蓬什么样他自然清楚,只是如今被这般夸奖,他心里头自然高兴,且立了如此誓言,日后必会对莲蓬好。
沈如玉说完,众人的视线就聚焦到孙溪头身上。
刘镇长投过去担心的目光,溪头这孩子可不会这些话,回头笨嘴笨舌的说错话怎么办?早知道就先教他几句。
孙溪头见众人都在看他,上前一步,对着池康平双膝跪下。
一拜:“我想娶她为妻,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再拜,“我想娶她为妻,任她欺逗,予她欢乐。”
三拜:“我想娶她为妻,相伴身侧,不离不弃。”
“池叔,孙溪头此生,只要她一人足矣!”
这三拜之语,一为祖宗孝道,二为自我心意,三为母亲之苦。
刘镇长一听他这话,便想起罗氏,心中叹息,想着莲蓬若嫁给溪头,会比罗氏幸福吧。
池康平听着他这话,顿时想起昨夜收到的那封信,信中写的就是关于孙溪头的一些大小事,其中便包括孙杨再娶的事,心中语气客观,事事如真。
这一轮说完,池康平也没有表态,只是继续说了其他的一些事,让孙溪头和沈如玉回答。
一番问题下来,池康平起身向众人说道:“抱歉诸位,请许我稍事离开,众位喝茶休息片刻。小雀,进来服侍。”
池康平说完,门外的小雀便提了备好的茶壶进来添茶,池康平出去边拐了个弯,便将躲在旁边发呆傻笑的池莲蓬逮了个正着,直接带到旁边。
“你这丫头,不回屋呆着去,这是做什么?”
池莲蓬终于从刚刚的话中反应过来,抬眼语气还有些羞涩的叫了声:“爹。”
“行了,回不了屋就去厨房将你娘寻来,爹在东耳房等她。”
“爹。”池莲蓬讨好的叫了声,想知道到底她爹给她相中了谁。虽然她心中觉得孙溪头那朴实风说着特别中听,不过或许她爹更喜欢文艺风?
池康平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只让她赶紧去寻人。
池莲蓬没办法,只好绕了路去了前院,让孙瑾娘过去寻池康平,自个带着满心的忐忑用脚磨蹭厨房的地。
等到孙瑾娘再次过来的时候,池莲蓬急慌慌蹭过去,紧张的唤道:“娘啊……”到底怎么样了,她娘刚刚送客的时候竟然让小雀堵着厨房的门不让她看外面的情况。
“少用这语气说话,鸡皮疙瘩落一地了。行了,回头跟娘学着绣嫁衣,你要不想嫁孙溪头你就尽管偷懒不学。”
“孙……孙溪头?真……真的?”她没听错是不是?池莲蓬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酸疼,而后便觉得眼眶中一热,竟是溢出了欢喜的泪水,“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成全。
孙瑾娘本就是个易哭的,一见她落了眼泪,手上无力的拍了下她的头,眼中也跟着湿了,“你个臭丫头,一心想着嫁人,都不想着多留几年陪着娘,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池莲蓬说:“娘,我这不是还小嘛,还能陪你好几年呢。等两个弟弟长大,娘可就没空管我,回头就想踢我出家门了。”
说到这几年,孙瑾娘竟哭得更加汹涌:“什么几年娘不奢求,娘就希望你能多陪娘几个月,娘也就满足了。”
池莲蓬一听这话,伸手给孙瑾娘擦去眼泪,“娘,哪有那么快啊……”
“怎么没有……”孙瑾娘说着,直接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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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多更,而是今天这章实在码得甚是纠结。
握拳!明天加油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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