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想建一座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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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宫奈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说，在那一愣之间，她脑里转过大量的家教剧情。关于下面的情节发展，她心如明镜。

    未来的世界是火焰的世界。沢田纲吉的新教师，拉尔米尔奇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教导他如何点燃火焰。

    大空、岚、雨、云、雷、晴、雾……大概每个喜欢家教的人，都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属性的。

    ——如果跟过去，或许能学会发出火焰……

    凉宫奈不禁有些期待，然而喜悦只是一瞬，下一秒另一种微冷的感情就迅速压倒了变快的心跳。

    点燃火焰还有另一层意味。

    ——凉宫奈这个人，将离普通人的世界更远了。

    凉宫奈犹豫了很久，回绝的说辞甚至已经涌到了喉间。

    但最终她选择跟过去，因为不想看到沢田纲吉失望的目光。

    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让凉宫奈觉得自己的拒绝就像硬生生把一只幼猫的爪子从裤脚上扒拉开……

    看看也没什么……

    没错，光看就好，她什么都不会动的，指环什么的绝对……

    “……阿纲。”死气沉沉地瞪着右手中指的指环，凉宫奈的语气满是苍凉，“我说了我不想试的吧。”

    “试试也没关系啊。”趁人不备将指环套进别人手指的棕发少年一脸真诚，“我很好奇奈子是什么属性的呢。”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好奇好吗！

    皱着眉，咬咬牙，她把右手伸到少年面前。

    沢田纲吉奇怪地望着她。

    “摘掉。”凉宫奈硬邦邦地说。

    脸色微微一变，沢田纲吉蹙眉：“奈子。”

    凉宫奈垂下眸子，深深吸口气。

    再抬起眼时，少女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阿纲，你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为什么要逼别人去做呢？”

    棕发少年的瞳仁轻轻一缩。

    凉宫奈是做了心理建设的，然而看着眼前少年的表情，她还是后悔了。

    话说得太重了。

    毕竟只是个初三生啊……她不该对他太苛刻的。

    “抱歉。”她轻声说，然后看到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是我不对。”他微笑着，伸手去摘那枚被他亲手戴上的戒指。

    凉宫奈抿着唇，看着刚刚被体温捂暖的戒指一寸寸滑出自己的中指，被少年小心地握在手中。

    “阿纲……”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去抚慰竹马的少年心，“指环……那个指环还是很漂亮的，不过不太适合我。”

    沢田纲吉静静地望着她，忽然勾起一抹笑。

    “如果奈子是真心想安慰我的话，”拉过她的右手，轻轻打开她的手掌，他将那枚犹带余温的指环放入她手心，“就收下它吧。”

    凉宫奈有点纠结：“阿纲，我说了我……”

    “嗯，我知道的。”弯起眼角，他笑得若无其事，“奈子不愿意战斗。”

    ……别、别说得那么直接嘛。QAQ

    头疼地望着指环，凉宫奈小声问：“那这个指环是？”

    “你先拿着，将来我用别的换。”

    “啊？”凉宫奈一怔，“还要换？”

    “奈子不是不喜欢这类用途的指环吗？等和入江正一的战斗结束了，我去找一枚更普通的戒指，用来换你现在这个。”

    “呃，我也不是非要普通指环啊，这个就挺好，不用换了不用换了。”

    “是吗？”

    “嗯啊。”

    “可是我不想强迫奈子留下这枚指环……”

    “没有没有，我自愿留下的，真哒！”

    连连点头，凉宫奈捏着指环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出声：“阿纲，我发现你其实挺狡猾的。”

    “嗯？奈子你在说什么啊。”彭格列十代目微笑。

    “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是我无理取闹非得要个‘普通指环’了？”凉宫奈也笑了，“阿纲，你很厉害嘛。”连老娘都被算计了……你丫真的只是个初三生吗？！

    “奈子，”忽然严肃的语气，沢田纲吉看着她，“我没有开玩笑。”

    被少年庄重的神情弄得一怔，凉宫奈下意识也认真起来：“什么没开玩笑？”

    他缓缓道：“换戒指的事情，我是说认真的。”

    “……还来。”翻个白眼，凉宫奈懒洋洋地将指环握在手中，“随你啦，爱换不换都行。”

    看着她将指环放进自己的衣袋，沢田纲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么，我去训练了。”

    “去吧去吧。”凉宫奈挥挥手，沢田纲吉微笑转身。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少女低低的话语——

    “阿纲，我是不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刚落地的脚滞住，沢田纲吉僵在原地，眼底飞快地闪过各种情绪。

    “但是，”那道轻柔的女音缓缓继续，“我一定会在你身后，看着你。”

    “这样，可以吗？”

    她问。

    沢田纲吉没回答。

    生硬的步履继续向前，他安静地朝训练场走去。

    不是并肩，而是注视吗……

    但这种来自身后的注视，又能维持多久呢？

    训练场内。

    “啊，十代目您来了。”狱寺隼人迎上去，“咦，十代目你怎么了？——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狱寺君，”沢田纲吉脸上有微微的苦恼，“我想建一座高塔。”

    “……建高塔？”

    岚守的眼神很迷茫。

    “嗯，高塔。”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彭格列十代目的声音轻得如同自语，“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建它。”

    “十代目想建，那就绝对没问题！”从迷惘中回过神的彭格列岚守果断挽起袖子，“说吧十代目，您希望那座塔建在哪里？我立刻去帮您打地基！”

    仿佛忽然被惊醒，沢田纲吉收回目光。他微微侧首，望向自己的好友。

    “呵……”他笑了，“我想，还是再观察一阵吧。”

    “啊？……哦。”失去了一个展现自我风采的机会，岚守颇为遗憾，但很快振作起来，“既然十代目这么说的话，当然没问题。——不过如果十代目最后决定建的话，请务必要告诉我！”

    沢田纲吉望着跃跃欲试的岚守，唇角的笑弧缓缓加深。

    他说：“谢谢你，狱寺君。”

    这句诚恳的道谢换来狱寺隼人整个上午的好心情，他愉快地决定今晚就去彭格列的藏书室，把所有和高塔有关的资料全搬回来看一遍。

    事实上来自首领的认可原本能让岚守愉悦上一整天，但最终这份愉悦却只维持了一个上午，这其中凉宫小姐功不可没。

    奈子病了，病得相当突然。

    而且十分严重。

    第二个发现凉宫奈情况异常的是沢田纲吉，至于第一个，当然是病患本人。

    凉宫奈爱喝酸奶，这在沢田家不是什么新闻，甚至在另一个世界，整个彭格列高层都知道，自家首领每月都会从世界各地搜罗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酸奶，耐心过目妥善收好，只等佳人前来一一献上。

    但很少有人知道，凉宫奈有严重的乳糖不耐症。她喝原味酸奶，饮奶粉冲调的复原乳，吃香草牛奶冰淇淋，但就是不碰鲜奶，包括混了一滴鲜奶的500CC矿泉水。

    热爱所有奶制品的凉宫奈当然也想和鲜奶做朋友，但问题是只要两小勺散发着浓浓醇香的鲜奶……就能放倒一整个凉宫奈！

    现在你已经知道鲜奶对凉宫小姐而言是多么土豪了，让我们把目光转回某个倒霉蛋的卧房。

    ——当凉宫奈意识到中午喝的那罐饮料绝对不止是奶味果汁那么简单，她已经瘫在床上半死不活了。

    头晕目眩中她拼死摸到床头的手机，循着记忆按下电话薄的第一个名字，哆嗦着靠近耳边。

    长长的等待音后，终于从彼端传来一个人声。

    “奈子？”

    通了！

    幸好！

    凉宫奈在心中高声赞美细心的风太，若不是这孩子昨天第一时间分配给她一部手机，那今天她就得山寨贞子小姐的经典造型，面无人色披头散发四肢伏地，一寸寸爬到门口，唯一的差别是贞子爬出去是要弄死别人，她爬出去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阿纲……”少女哑着嗓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