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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决斗
这么冷的冬天,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四面都是风的地方谈这种冷的要死的问题呢?找个干净温暖的大殿,坐下来好好喝杯茶不好么?林晓筱不满地撅起了嘴,心底不住地腹诽,但她的心思也只有宵风知道。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还真是奇葩,这种时候了你还乱想!”
林晓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可置否。
又听得云镜说道:“杜槿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把清影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不惜代价灭了你!”
杜槿汐漫不经心地接过清影,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将襁褓裹好了,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清影的背,温柔地哄着,那些温软的话语在每个人心底都化作一股暖流,此时的她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不忍直视。
李玹宇一时看呆了,然而,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也许是曾经期待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这么对待过自己,但事实总是不如他的意。
清影很快不哭了,砸吧砸吧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嫣儿这才停止了心慌,美眸亮起万千光彩,生了孩子的女人,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了,这话说的还真不假。
杜槿汐将清影换了个姿势,可以将声音放得极轻柔,生怕打扰了她的安眠,“我想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杀了他,还有她!”说着,腾出一只手指着玉行涛,缓缓又移向秦可卿,纤细苍白的手指柔若无骨,然而那背后又隐含着怎样毁灭的气息,这些令人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林晓筱脸色大变,她知道云镜和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虽然早就知道杜槿汐的险恶用心,但真正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浑身发冷。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若是做到了,你就必须实现你的诺言!”云镜死死地握紧了双手,忽而又颓然地放下,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答应了。
“你放心,嫣儿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如果没有你,今天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的!”她淡淡地说着,眼神却是落在不远处的秦可卿脸上,一向镇定自若的秦可卿听到她的话,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如果不是身侧的侍女扶住了她,可能就真的倒下去了。
她推开她们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走到玉行涛身边,定定地看着他略显沧桑的眉眼,眼角滑下一颗清泪,嗫嚅着,一句话也没说。
玉行涛皱了皱眉头,他以为秦可卿是担心他,末了,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杜槿汐,神色有些复杂。
杜槿汐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子,星眉剑目,虽然有些沧桑,但是依然不减其俊美,可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不能再平静,恨意一点一点弥漫心头,恨不得立马将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云镜听到她的话,眉头皱紧,担忧地看了一眼杜嫣儿,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完全不管她泣不成声,忽而,他又看了一眼林晓筱,淡色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随即如一道白虹蹁跹而去,清辉依旧,光影重重,冰雪纷飞,白衣猎猎。
林晓筱怎么看不出他眼中的决然,惊呼出声,想要阻止,然而卡到喉咙的话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杜槿汐似笑非笑的眼神阻断了。
她有意无意地扫过被缚住的嫣儿,却是威胁的意味。
她轻笑一声,柔声软语,嫣然似月:“林晓筱,有的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失手哦~”语气是那么轻柔,如烟花三月细雨蒙蒙的江南人家,透过一层朦胧薄雾,她感到比剑光还要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插入她心中,生生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秦可卿复杂地看着那些剑光,手紧紧揪着衣襟,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亮光一闪,只徒留一丝痛苦的挣扎,缓缓将所有的希望压了下去。
玉连城眸子微缩,定定地看着手执清辉的云镜,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不曾相识,却从心底里感觉他和自己有莫大的联系,然而,不等他做出更多的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判断。
他提起剑冲了出去,湛蓝色的衣衫因为长时间的厮杀,染上了不少血迹,斑驳着最后的纯净。
“先问过我的剑!”流风回雪般的嗓音也有一丝疲惫,战意却是高涨,长剑因为他的执着亮起一丝一丝的光晕,凭空给剑增加了几尺长度。
所有的人都自觉退开两步,空出一片宽阔的空间,没有谁试图上去帮忙,因为林晓筱出手阻止了,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镜,虽然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和玉连城打斗,也不想看到玉行涛和秦可卿在他剑下血溅三尺,既是对他两的好感在知道事情真相的一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他们是云镜的生身父母,这个血脉是斩不断的。
云镜一剑刺出,简单的直刺,却有着难以磨灭的气势,玉连城不急不缓地侧身,衣带飘飘,擦着清辉滑过,振臂一挥,长剑递出,眼看就要送入云镜的身体。
林晓筱一点也不担心,只是静静地看着,云镜这几年的实力不知涨了多少,而且对敌经验丰富,又岂会轻易被玉连城这个涉世未深的人所伤。
果不其然,刚刚那一剑只是他的虚招,云镜撤剑回手,一举挡开玉连城这一击,顺势侧剑而过,剑尖清冷,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摇曳生姿。
血迹迅速蔓延,玉连城的蓝色袍子又染上不少深色,月光太暗,积雪折射出点点冰芒,那抹血迹竟是看不出来,只觉得似一朵墨色的花洇开在他肩头。
胧月哀怨的眸子此时也露出一丝惊恐和担心,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战况,生怕错过些什么。
林晓筱皱紧了眉头,犹豫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宵风猜到了她的心思,悄悄敛了气息,如一只诡异的猫,几个闪身来到杜槿汐一行人身后,正要做些什么,就听得杜槿汐淡淡的嗓音,如一道霹雳将他炸懵了。
“云镜啊,忘记告诉你一个事了,这秦可卿也就是玉行涛身边的人,可是照顾你多日的秦嫂哦!”轻柔得没有重量的话,单纯无害的语气,甚至还有些雀跃和羞赧,好像她真的是无心忘记了,现在适时地想起来,然后好心地提醒他要手下留情。
李玹宇面露痛苦之色,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个最陌生的人。
云镜听得她的话,猛然一怔,刺出去的剑有一瞬间的迟疑,虽然立马回过神来,但已处于下风,玉连城更是把握好机会,不允许他再翻身。
原本和缓的剑法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少年日渐成熟俊朗的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认真的神色,每一剑刺出都是气势万钧,这冰冷的飞雪在他凛冽的剑气下被搅得粉碎,本就轻若无物的雪花,迅速消融,化作晶莹的水珠滴落,他每挥出一剑,剑刃就划开无数水光,剑气就随着他的出击奔涌而出。
他挽出两个剑花,近乎拼命的打法,完全放弃了防御,一剑狠狠地刺出,角度刁钻,速度快得肉眼难辨,银光闪没,点上云镜雪白的肩头,只要在一点点,就可以刺入他的身体。
玉连城忽然生出一种难过的感觉,如果他死在自己手上,林晓筱会不会杀了自己替他报仇?
这一刻,似乎时间都静止了,在这段冻结的时光里,一颗水珠落在玉连城的剑的剑身,泠然绽开几多水花,每一颗都清澈透明,还透出淡淡的寒意。
云镜急速后退,伸手一拂,一颗水珠滞留在他掌心,单手结印,可以清楚地看见几率细微的白光从他手心射出,纷纷融入那颗水珠中,众人尚未看清发生什么事情,顿觉寒光迎面,那温和柔弱的水竟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距离太近了,玉连城惊呼一声,脸色大变,但是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招,闷哼着倒退几步,那颗水珠落在他身上,晕开一朵墨色的花,残留一点水泽,看似什么作用也没有,只有他知道,云镜暗藏在内的真气全部涌入他体内。
在那一刻,自己的肩膀手臂都是酸麻胀痛,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如果不是咬牙坚持,那柄剑也会狼狈地掉落。
云镜高高跃起,如归来的神祗,美如妖孽的脸是淡漠的表情,清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刺了出去,林晓筱有些恍惚,明明还隔着老远,怎么一瞬间就到了眼前。
玉连城呆呆地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剑,强行提起手臂想要躲开,只听得哐啷一声,常见摔落在地,斜插入斑驳的雪泥里,直直地倒了下去。
此刻,他的心中竟是冰凉一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晓筱坐在树荫下,哀而不伤的箫声安静地流淌,树影交织着阳光,落在她脸上,明明谈不上有多好看的脸,竟是丽得惊人,她的笑靥安静单纯,美好得不染纤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暖。
林晓筱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云镜,他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