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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舒晖。
围攻他的五个黑衣人目光转动,不约而同地仰天一声清啸,横削直击,极有默契地向舒晖围击,都是只攻不守,竟像是豁出去,再不顾性命了。
一来舒晖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不仅能听音放出暗器,还能不紧不慢地说话,显然留有余力。
二来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人,舒晖说是“误伤了”,那这两人多半是敌非友,不可不防。
五人骑虎难下,只能不顾性命拼一把了。
“既然朋友来了,就不陪你们玩了。”舒晖轻笑一声,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
“看好了,这是云卷——”舒晖厉喝一声,剑光所到之处卷起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那气旋凝而不散,如云似雾一般呈旋涡状围绕在舒晖身旁。五个黑衣人无论从哪个方位攻来,都脱不开云气笼罩的范围,手上传来用错力的感觉,竟是击了个空。
“这是云舒——”舒晖话音为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以舒晖为中心的气旋猛然爆开四散,飞沙走石,那五个黑衣人一齐飞出到数丈之外,远远地摔了出去,跌倒在后院四周的灌木丛中,不知压断了多少名贵的花木。
他们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便再也不动了。
纵使千浔挡在了九悦身前,九悦还是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小脸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嘴角向下撇了撇,干呕了几声,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谁好谁坏,她只是想哭。
就算知道了谁好谁坏,她还是想哭。
前一秒他们会动会哭会笑会闹有情绪能思考,后一秒这一世的大门就向他们紧闭了,他们再也看不到喜欢的人、再也吃不了好吃的美食,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未来原本有千万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已经不属于他们了。有一天记得他们的人忘了他们,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消失得干干净净,干净的好像他们没有存在过一样。
“吓到小妹妹了,真是不好意思。”舒晖收剑回鞘,微微一笑,朝千浔和九悦走来,“我没有恶意。”
千浔沉默地看着他,漂亮的脸冷峻的像石雕一般,往前踏了一步。
目光对峙。
舒晖刚想说什么,只听“砰”的一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重重地扔在地上,正好扔在千浔和舒晖之间。
那女子的一袭粉裳被鲜血浸得鲜红一片,正是劝小和尚慧空吃肉的那个千娇百媚的杜娇儿。
九悦抓紧了千浔的衣袖。
“万毒教,不过如此。”断月从屋檐上飞身而下,牵动着一袭白衣,恍如谪仙。她清亮的双眸望向千浔,嘴角浮现出一抹罕见的笑意,像一朵雪莲没有任何征兆绽开,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在说,“你还是来了。”
“情况怎样?”舒晖轻轻踢了踢杜娇儿的身子,见她果然是一剑穿心而死,摇摇头,“问出话了?”
断月的眼睛却定在千浔身上。
千浔的目光同样冰冷,寒意摄人,笔直地看着舒晖。
舒晖含笑地看向九悦,九悦数目湿漉漉的,很像一对受了惊、不知所措的小鹿的眼睛。舒晖心想,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这样胆小。
九悦在心里念着,“师兄,我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情况怎样?”舒晖又问了一遍,他看了一眼千浔和九悦,“他们是朋友,你但说无妨。”
“这里的人中了蛊毒,神智被压制了。”
“好强的控制术!”设想得到了证实,舒晖忍不住赞叹,“这个镇子虽然小,但一二千人还是有的。什么时候万毒教出了这样的高人?他们有什么目的?”
“呵,这倒真是他们的本事,竟然弄到了传说中的魔界之宝噬魂魔铃,不然,凭他们的能耐?至于目的——”断月冷笑,目光瞥向杜娇儿,“她说她们教里有个神婆长老,预言三个地方可能会出天绮圣体——谁有这个圣体,便是她们万毒教的下一代圣女,可复兴万毒教千年大业。”
“莫名其妙。”舒晖摩挲着剑柄,像在思索什么,他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三个地方?吴程,路陵,昌罗?”
断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舒晖知道断月的眼睛在说,“明知故问”。
“吴程、路陵的人已被屠戮一空,”舒晖听见九悦“啊”的一声惊呼,嘴角浮现出一缕玩味的笑意,“唉呀,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天绮圣体在不在昌罗,如果不在的话,这里的这些百姓不是又要被杀了。唉呀,这可怎么办。”果然,九悦站着的身子晃了晃,舒晖看见九悦莹白的小手紧紧地拽住千浔的衣袖,有些不喜,正色道“万毒教的人找圣女和下蛊毒有什么关联?何必大费周折,连噬魂魔铃都出动了?”
“普通人能够被迷糊神智,天绮圣体却能因为这个觉醒。”断月面无表情,声音毫无起伏,“到时候再用噬魂魔铃控制这里的人去献祭,便能让他们找到的圣女邪功初成。”
“看来你抓来问话的人级别挺高。”
“她一直嚷嚷她是什么万毒教教主之女,聒噪得很,骨头却也软得很。”
“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只要威胁她要在她脸上刻个大乌龟,她自然什么都说了。”舒晖浅笑着点点头,“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些小喽啰开会。”
“那会开不成了,”断月淡淡地说,“他们找来的圣女已经被我绑了藏起来了。那些小喽啰跪了一片,求我放人呢。我说过了,万毒教,不过如此。”
“这么快就解决了,”舒晖赞赏地点点头,“不愧是师妹。”
千浔和九悦都吃了一惊,觉得面前这个冷冽的女子着实不简单。
奇怪的是,千浔也拉着九悦,跟上了舒晖和断月,“一会不要离开我。”
“嗯!”千浔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九悦郑重点头,临走前,回头向黑漆漆、空荡荡的走廊望了一眼。
奇怪,云简怎么没有来——不会是和那个叫慧空的小和尚私奔……不,是逃命去了吧?这也太不够义气了。
“师兄,”九悦看着千浔衣裳上浓黑的几点血渍,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心里压抑着一股无名火,没由来地生气,暴躁地说,“师兄,不要走那么快,九悦累了。”
千浔步伐立马顿住,“是是是,师兄错了,九悦你别生气。”
“坐下!”九悦凶巴巴地瞪着千浔。
千浔乖乖坐下。
九悦跟着坐下。
“师兄,脱衣服!”
千浔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九悦气呼呼的小脸。
九悦装作生气的时候,虽然也是气呼呼的,嘟着娇嫩粉红的唇,但是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却闪烁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的笑意。此时,九悦的脸上无论哪里也找不出半分玩笑之意,和平时全然不同,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千浔最怕的就是九悦不开心,他低头,心下大惑不解,但还是解开了衣襟。
九悦拿出临行前师父塞给她的金疮药,心中一酸,泪珠再也忍不住,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她可怜巴巴地问,“师兄,这个要怎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