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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能够发行和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我才不管是谁制定的法律。”——梅耶?罗斯柴尔德(mayeramschelrothschild,1744年2月23日—1812年9月19日),罗斯柴尔德家族创始人。
历数前世历史上死于刺杀的政治人物,不乏赫赫有名之人,他们的死足以改变整个世界。古罗马共和国凯撒遇刺导致了罗马的内战;俄罗斯帝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遇刺导致帝俄改革被打断,催生了之后的革命;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大公遇刺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利坚合众国肯尼迪总统的遇刺则致使第11110号行政命令成为了这位总统的碑文,自此之后再无总统敢跟那些制定金融规则的人对抗。
这些成功的刺杀前两者所导致的结果都是内战,陆逸相信试图让法兰西王国陷入内战的人在整个欧洲遍地都是,但至少不会是现在。因为现在即便是法兰西王国的国王与宰相双双遇刺,也无法引发大规模的内战,紧张的国际环境使得法兰西立即发起对外战争倒是很有可能。就像前世历史上奥匈帝国皇太子遇刺一样,当两个强国的利益发生剧烈冲突时,经由一个导火索,引发一场双方都迫切希望的战争以一决胜负。
当然,这些战争实际上都不算太可怕,因为能够明确地知道的敌人以及战争目标,战争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击败对手而已。可怕的是那些看不到的敌人,就像是四个例子之中最后的那场刺杀一样。陆逸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不少阴谋论,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当成野史来消磨时间的。在前世的时候陆逸对这些东西太过当真,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会无法对抗财阀。
但是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中,设身处地将自己重生以来的诸多事情都回想了一遍。陆逸突然发现,前世阴谋论之中那些幕后的家族所作的那些事情,他现在竟然全部都已经涉及:通过金钱掌控着一部分这个国家发展所必要的工业原料,通过金钱掌控着一个国家的舆论,通过金钱对这个国家的议员以及政府官员保持足够力度的影响力,进而与王权配合统治这个国家。只要假以时日,当“立宪制政府属于民众”这样的概念开始在这个国家形成,主权归民政府信用制度完全建立起来以后,王室资本掌握这个国家信用货币的发行,进而控制这个国家乃至世界数百年将不再是只会在阴谋论中出现的事情。
再回想一下自己花了多少年时间?七年,从王室归来之后算起短短的七年时间,陆逸就通过种种手段控制了这个王国近半数的工业原料供应,并且在军械、造船、炼钢等领域占有一定份额。虽然其中利用了大量的政治便利,但要知道这也仅仅只是花了七年而已。倘若将这个时间再延长到半个世纪乃至一个世纪,再加上能够操控一种稳定信用货币的发行呢?不管是什么行业,天长地久地占据一个领域最终都会变成极为恐怖的存在,更何况是金融这种致命的东西。
“只要我能够发行和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我才不管是谁制定的法律。”这是前世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创始人所说过的一句话。陆逸并不知道在前世的时候,这个与现在的他同处于一个时代的人究竟是何时说出这句话。但对这句话之中所阐述的原理,陆逸则深为认可,因为长久以来,他一直都信奉天长地久的统治才叫权力,变幻无常的权力带来的是无力,而轮流执政则形容于阉割。
以法兰西王国目前的政府结构,身为国王的他以各种便利处于天长地久的位置,而王国众议院的派系的混乱与变幻无常给予了国王大量的操作空间,至于王国宰相与政府内阁,受制于王国众议院以及国王,外加轮流执政,这个政府的权力肯定是一个不断被“阉割”的过程。如若得不到国王或者众议院的支持,政府则难以施展拳脚。
而若是将这种逻辑放大到更大的背景下呢?奉行“资本无国籍”的银行家们游离于若干个强国之间,给各个强国贷款,购买各个国家的债券,控制舆论;通过金钱,影响那些持有股票的民众利益,并且像自己现在操控众议院这样影响各个国家的决策层。或是直接以国家决策层影响民众,或是以民众的利益来趋势民众诱逼国家决策。
在战争进行之中时,他们在各个国家给民众带来胜利的希望与失败的恐惧。民众充满希望之时,脱手他们手中的国家债券;在民众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他们以最低的价格买进,所需的资本甚至远低于抵押物价值。甚至更干脆一些,利用信息不对等直接在一场决战之中完成一次买卖操作,就像前世滑铁卢战役之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做的事情一样。
无论战争胜败,拥有大量资本的人都不会是战败者,战败的只有政府与民众而已。对于从未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银行家们而言,两国战争的胜负只是左右手互博胜负的问题。若左手战败,他们除了保留在手的战败国债券之外,还可以通过战胜国的右手来到战败国回收资本。要知道战败国的赔款、贷款以及抵押通常都是由他们所建立的银行来负责的。从这种角度来看,所谓的“国家”在此背景之下仅仅是轮流执政的内阁政府而已。
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的工业飞速发展使得金融空前的繁荣。而在大革命之后,两国的政府结构以及政府信用放在整个世界都找不到更适合的国家来从事这种金融体系。不会有什么*的君王突然发疯将整个市场掀翻让大家都没得玩,即便真有*君王这么干,虽然这对于金融来说是的确是一种打击,但也没到无法挽救的程度,无外乎就是推翻一个君主*政府重建一个符合规则的政府罢了。
陆逸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他要做的只是为天长地久的权力再加一道保险罢了。而刺杀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他为这种权力所加的保险措施。历数自己执掌这个国家七年以来,虽然奉行相对自由的贸易与金融体系,但实际上,那些银行家的资本在巴黎并不如在伦敦那般通行无阻。他们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法兰西王室资本放在整个国际金融体系之中占有的份额并不显眼,但同样,那些如豺狗一般游荡的资本也并非同属于一个利益集团。只是他们拥有同一种趋利的特性罢了。而法兰西王室资本在诸多资本豺狗之中无异于一个异类,再加上王国政府明里暗里配合王室资本对他们的金融投资加以阻挠。使得法兰西王国成了一块看似肥美却难以被啃下的鲜肉,不停地诱惑着他们。
他们看着法兰西王室资本与他们眼中的新兴小资本家尽情地享用这块美食,可拥有着大量充足资本的他们却只能够舔到一些肉汁。他们并不知道王室资本的存在,因为陆逸正是参考了前世国际大资本的隐秘存在形式经营自己的产业,一个永远不会被公布的资本集团。那些金融家现在觉得法兰西王国的政体很适合他们生存,并且无意于改变这个王国的现行规则,他们只是觉得应该改变现在这个政府的某些政策,使得他们通行无阻罢了。
以这种逻辑来看,德?博蒙老头也很有可能是遭到金融家们的刺杀。因为在明里,是德?博蒙老头主导了法兰西王国这七年来的政府金融策略,促进了王国经济的繁荣。但是他却通过与王室资本的配合将大量法兰西王国政府的债主排除在外,让他们只能舔到一些汤汁。甚至连一些法兰西本土的产业融资,都会受到王室资本这个看不到的对手干扰。以至于这些债主们现在只能吃老本,就是吃法兰西王国过去欠下巨额债务的利息,但放在长远来看,银行家们最怕的事情就是太多的钱放在自己的手中,无法进行任何投资。而现在,在法兰西,王国政府正在将这个转变为事实。
在政治的金融领域,德?博蒙老头就像一个牧羊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需要资本游向哪里,资本的绵羊就必须乖乖地走向哪里。虽然这些大多数是德?博蒙老头在年轻的国王示意之下干的,但如果德?博蒙老头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遭到刺杀,那陆逸无疑又害了自己的老师。
在这个世界十四年的有限记忆之中,陆逸记得自己已经害了这个老头不少次了。对于德?博蒙老头,他有一种深深的亏欠感。一个老头,又是无儿无女孤寡一人,又是舍身炸碉堡,也不知道图个啥。陆逸真心觉得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比起一个普通老人为自己孙儿做的事情也不遑多让。如果真只是为了一个王国宰相的位置,将心比心,陆逸认为自己才不会去干这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