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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喧哗声响彻整个王府,独留一处角落的安静。
沈诗诗径自取下鲜红的头盖,出色的艳丽映亮了旁人的眼。
“小姐!”万萍萍吃惊于沈诗诗的动作,想出手阻止,却不大敢动。
“萍萍,你下去休息吧。”沈诗诗说完,扫了一眼随侍身旁,一脸吃惊与不屑的王府丫鬟,“你们也下去。”
“是。”那些丫鬟虽有些不甘愿,可摄于沈诗诗压迫的眼神,只能无奈退下。
“小姐,这样……”万萍萍还想多说什么,却在沈诗诗一个凌厉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吩咐下去,除王爷外,不准任何人打扰!”平静的命令,不可否决的严厉。
“是,小姐好好休息。”万萍萍退开一步,“还有,小姐,萍萍在此恭喜小姐,祝小姐和王爷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恩爱。”
万萍萍说完,头也不敢抬,急忙退了出去,所以她没有看见沈诗诗呆愣的眼神。
一室寂静,惟见红色的烛火映出的满堂的喜庆。沈诗诗起身,环顾四周。触目的红,触目的祝福,触目的似曾相识……
心一顿,眉一皱,眼一扫,她捂住了胸口……
时间缓缓流过,她的手慢慢松开。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笔一画,是出自名师的精心描绘,描摹的是沈府精致的典雅。头上凤冠沉沉,是南海的明珠和造价斐然的金饰所造就的富贵和不俗。那摇曳在冠上的许是展翅欲飞的凤凰,金灿灿的扎人的眼,扎沈诗诗的眼。她轻轻取下凤冠,放在旁边。她轻轻拭去妆颜,让人惊艳的美妆在镜中慢慢褪去。
看着露出本色的自己,沈诗诗看见了自己的一脸苍白。那张脸不见一丝红润,完全看不出一丝的娇贵。那张脸略显憔悴,不见一丝张扬。这才是真正的沈诗诗,她的眼掠过不屑,也许是对自己,也许是对世人。低头,妆台上一盒盒精装的胭脂水粉,是出自沈府冠华斋的精品,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这不可能是王府的人的细心,想来也只有沈府的那些疼她的人了。龚如心许诺过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她知道他们没有食言。
虽没有亲眼见过迎亲队伍和自己出嫁的排场,但是那一声声从人群中传出的惊叹声,足以说明她沈诗诗具有怎样的身价。她想,也许有一天,世人会慢慢忘记沈诗诗。但或许依然有人会记起今天这场震惊全城,排场十足的婚礼。可惜,怎样的风光,她这个主角依然要从旁人的耳朵里知晓了。亦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她一定不会去问。
轻轻打开妆盒,她取出彩笔……一笔一画,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一切只是瞬间。等她停笔的时候,镜中是一张不十分艳丽,带几分柔媚的娇颜。
合上妆盒,沈诗诗一脸呆然。她的手轻轻划过镜中容颜,然后一抹淡淡的笑浮上她的眼。只是那笑实在有些哀伤,那笑显得有些无力,让那娇颜带上了几分哀怨。
门突然被打开,沈诗诗的手一顿。她有些惊慌,但是瞬间掩藏。在看清来人是齐安之前,她已经一脸平静。在看清来人是齐安之后,她的眼已经带上了几分戏谑。
“你!”齐安看着已经取下盖头的沈诗诗,一声轻哼。
“王爷,妾身有礼了。”轻轻行了一礼,沈诗诗在提醒齐安她的身份。
“我说过,你得不到你想得到的。”径自穿过沈诗诗,齐安在床上斜身一躺,基本占据了整个床。
沈诗诗只是轻轻一笑。她走近齐安,放下了帘幕,然后低下头。
齐安身子一僵。
“王爷,想必已经累了。诗诗不便打扰,请王爷好好休息。”齐安刚想起身,却听见沈诗诗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看着齐安发呆的样子,沈诗诗露出了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她掩着笑,轻轻退开……
后知后觉的齐安在理清自己被沈诗诗取笑之后,只能重重锤了下床板。可是也许是动作太大,他的身体微晃,差点往后倒去。
他微微恼怒,是因为对沈诗诗的无奈,也是对自己的无奈。只不过喝了几杯薄酒,居然就如此无用了。他不禁有些开始恨自己的虚弱的身子,实在太弱不经风!
看着沈诗诗缓缓离开,退到厅房。他心中一阵烦躁……这个沈诗诗是个麻烦,从一开始他已经知晓。可是他不知是出于赌气还真是没有办法,还是和她纠缠在一起。
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一次一次地问自己,总是理不清思绪。唯一回荡在他脑海里是她毫不顾忌地说着看上他,喜欢他的无礼与嚣张。
他确信她说的是谎言,可是那种大胆还有直接还是有些震慑到他了。他说她无礼,气她嚣张,可是不自觉地有些羡慕,羡慕她可以那样的毫无顾忌的说着爱,不管世人的看法。到底是什么赋予她这样的勇敢和张扬……难道是因为不是真心,所以说出去更容易些吗?
也许吧,也许吧。也许因为对自己无心,所以她才可以那么不在乎地说出口。想来,这样也好,若是真是个对自己有心的女子,他还真会有所顾忌,怕自己会伤了她,会负了她。
想到自己定然要亏欠的女子是沈诗诗,他却一丝愧疚感也没有。他想沈诗诗,也许真的算个奇女子,能让他齐安毫无一丝怜爱之心!
头微微沉,齐安往下一趟……沈诗诗已经来了,她到底会给沈府带来的轩然大波,他只能静静等待了。
只是一张惊慌的脸瞬间划过他的脑海,让他不自觉又朝帘外看了一眼。那一霎那的惊慌,难道真的只是他的错觉。肯定是他的错觉,沈诗诗怎会害怕,怎会无措!
他这样告诉自己,很快合上了眼……
夜已深。躺在卧榻之上的沈诗诗依然清醒非常……她转过身,正好看到了床帘内的红……这个男人,连喜服没脱就睡了。
连被子都没盖,也许明天就着凉了,就他那身子骨……沈诗诗迈开一步,却在快靠近时停了下来。
淡淡的酒味在夜静时有些明显了。是她讨厌的气味……她皱着眉退开……却看见桌上满桌的酒席还有两个放在一起的酒杯。
合卺酒,每对新婚夫妻都要喝的,只是嫁过两次的她,却一次没有喝过……房间已经有些暗了,因为烛火已经燃了太久……她一低头,看见是满眼的红艳……她的喜服还着在身上……精细非常的丝绸,江南的明绣,轻薄透亮的红纱,晶莹剔透的宝石……这件红妆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可惜,于她而言,只是讽刺。
长袖一扫,烛火已灭。她轻轻褪下喜服,然后借着月色折好,凭着记忆收起。
她想,也许这件喜服可以很快卖个好价钱。她更想,也许她该连夜赶回沈府,看那几个家伙如何清算今日这场豪门盛宴沈府所花费的……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来填补这项巨大的耗损。
窗外月正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
窗内伊人难眠,今夜是个难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