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神魔妖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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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平儿?”一道虚弱的呼唤,从台阶尽头传来,打断了司雨的思绪。
微微挺直了腰背,她加快脚下步伐,几息之后便立在了墓室入口。
举手,抬眸,她微微怔住。
穹顶式的圆形墓室,恰似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顶上镶嵌着数不清的明珠宝石,更有一盘硕大的圆形玉璧,宛若一轮明月,映着淡淡光辉。
墓室中央,有一座四方祭坛,其上陈设着一道厚重的石棺,棺体上雕刻着游龙。
祭坛四周环绕着一道银色河流,其中流淌着的,俨然就是重金属——汞液。
银河之上,四方位分别架着四座雕工精湛的碧玉拱桥,桥栏上悬挂着金丝银线编织而成的彩灯。
最后,墓室周围摆放着一圈兵器架,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稀世奇兵,刀戈戟,弓鞭棍剑皆有,更多的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紧贴着墙壁的还有满架子的绢书竹简。
难怪后世的无极陵里没有发现宝藏,竟是全部毁于那场墓室大火了。
“真是可惜了。”一声喟叹后,司雨垂下眼眸。
看来今日这些财宝,仍是逃不脱葬于火海的命运。
“你竟然还没死?”咬牙切齿的语气,闭上眼都能想象出声音主人——拓跋元羽的脸上此刻是多么憎恶的表情。
弯唇一笑,司雨朝他走近,边走边道:“这话应该我来说,你怎么还没死?”
“哼”一身血污的拓跋元羽,如同从血海中迈出一般,单手撑着剑从兵器架旁边一点点站了起来,在他身下的墓室地板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满面血污,然目光却是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司雨,阴沉道:“李不凡没跟着你下来,这么说他已经死了?”
他都听到了,那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了这么久李不凡都没追上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哈哈……哈!咳咳”他似疯了一般,捂着胸口又笑又咳,不时有血迹从嘴里喷出,“看你这表情,咳咳,他定是……咳咳”咧嘴一笑,拓跋元羽拿衣袖胡乱擦了擦嘴,掩饰不住面上的喜意,“死了!哈哈,死了,死了!”
“你住口!”满目癫狂,她愤恨地将手里的夜明珠砸向对面,只听得一声悦耳的脆响,夜明珠霎时便四分五裂。
“他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强忍着泪意,司雨猝然转身,在兵器架前停住脚步,目光逡巡一圈,挑了一把锋利的弯刀在手,她侧目,眼底带着决绝。
“就凭你?”拓跋元羽眼皮都未抬一下,似是不屑道:“你除了能死而复生,还能有什么能耐。”
身无半分内力,外家功夫更是差到不行,还想动手杀他?简直自不量力!
更何况——阶梯口,又一个身影显现出来,赫然就是他的长子拓跋平。
“死而复生?怎么可能?!”陡然拔高的男声,带着浓重的惊诧。
拓跋平缓步迈入墓室的时候,便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怎么可能会有人死而复生呢?他不信。
“怎么不可能?”司雨指着自己心口,语气森寒:“就这里,半个月前被人一剑贯穿,当时我就消散在空气里了。”眼光扫向拓跋元羽,微讽道:“对吧?拓跋元羽?可是你亲自动的手呢,还是说,你的剑其实刺偏了?”
她的语气太镇静,而拓跋元羽的神情又太凝肃,半晌过去,他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惑色。
拓跋平微瞠了双目,快步走向拓跋元羽身边,扶住他的身形,低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拓跋元羽紧抿着唇,回他以沉默,可此状已无异于是默认。
就在这时,司雨突然又勾了唇,朝面色凝重的拓跋元羽说道:“你刚才问我除了能死而复生之外,还有什么能耐,我仔细想了想,原来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不过是……”
话语顿住,目光在他二人面上逐一扫过,司雨猝然冷眸道:“能知晓过去,通晓未来罢了。”
“胡言乱语!”拓跋元羽回之以怒喝。
无视他二人或惊或怒的目光,司雨一手垂刀在身侧,另一手在墓室墙壁上来回摸索着,突然她转首,看向拓跋元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着李不凡对付你吗?”
这个话题一摆出,就刺激到了拓跋元羽,“咳咳”他捂着剧烈震颤的胸腔,嫉恨的目光瞪着她,吼问道:“为什么?!”边吼边朝司雨扑过来。
只可惜他身体太虚弱,没走出两步就倒在了地上,拓跋平慌忙把他接住。
摊手,司雨面色无辜地对上拓跋平也略带恼怒的目光,幸灾乐祸道:“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带上我,你一定会后悔。”
“为什么?!你这个妖女!”拓跋元羽还在嘶吼着,吼得面目赤红双眼暴凸,似是随时都会气绝身亡。
“为什么?”司雨朝他看过来,轻声反问了一句:“你四方征战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人阻止吗?”
“噗——”一口鲜血喷出,拓跋元羽不甘道:“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孤王,永远、没有!”
“就算是李不凡也不行!”
“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佛,谁都别想阻止孤王!”
“孤乃帝星临世!这是孤王天命所归!”
“噗——”再无力气嘶吼,拓跋元羽的胸前染尽了鲜血。
“父王!”慌忙接住他正在滑落的身体,拓跋平也顾不得暴露武功,将内力输入到对方体内。
没过多久,拓跋元羽就面色稍缓,感受到他体内那股浑厚的内力时,心头不禁荡起一股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眼中这个武艺平平的长子,功力竟有如此之深,竟是不输于鼎盛时期的他。
拓跋平像是没有看到他父王眼中的震惊一样,淡淡地移开了眼,眸色凝重地看着司雨,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魔,妖佛,他通通不信,于他看来,她最多也不过是有几分聪慧罢了,这世上有诸多障眼法,所谓神迹,也不过是高明一些的戏法罢了。
“你管她是什么人!总之是我们的敌人!平儿,去!杀了她!就算她能死而复生,她也会先从这里消失!”拓跋元羽突然插话,又将手中长剑塞给了拓跋平,推手催促着他过去。
拓跋平微皱了眉,却是身形未动。
“平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吗!”拓跋元羽发怒,瞬间就沉了脸。
“父王”拓跋平停止了输送内力,因为他预感下一句话一定会激怒对方,届时若他经脉中还有内力冲荡,很有可能就会伤了他。
“其实她说得没错,您这些年南征北战,可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英年早逝枉送性命?”
“她是南朝人,您发兵攻占的,是她的母国啊。”
“啪!”怒火攻心,拓跋元羽颤抖着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你这个逆子!”
拓跋平僵持着身形没有动作,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
拓跋元羽见状更加愤怒,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手指着司雨,恨恨地瞪向拓跋平,“这小妖精是勾了你的魂吗?!她想杀了你老子!你竟然还帮着她说话!你,你滚!孤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儿臣知罪。”他眸中也有痛色,告罪一声之后,便提剑转身,背对着拓跋元羽,他道:“父王暂且放心,儿臣今日,一定会解救父王出去的。”
话语落尽之时,他已抬脚朝司雨疾步走来。
看着他提刀逼近,司雨顿时大惊,也顾不上再找墓室机关,慌忙着后退:“喂!你别过来啊!”
然而躲避并没有用,下一瞬,他的手已经握上她的手臂,一把拉得她站立不稳,那力道毫不怜惜,似在发泄着什么。
而他的脸色,此刻更是阴寒。
她手里的弯刀已经被他卸掉,他的手指如铁钳般地紧锢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不一会儿,她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疼得流出眼泪,她死命挣扎着,却也没有作用。
“痛?”拓跋平突然声调轻柔地问了一句,似是有些遗憾地叹息:“看来你也不是大罗金仙。”
下一刻,他骤然松手,又一把将她甩远。
接着便不再看她,立在她方才呆过的地方,面朝着墓壁,运气,出剑。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墓壁上便破开一个半身高的黑洞。
他握着剑在洞窟边缘处翻搅了几下,直到将洞口扩大到两倍时他才停手。
“这是?”拓跋元羽拖着残躯挪过来,又惊又喜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洞口,也不计较拓跋平没有杀死司雨了,反正这妖女也杀不死。
如今只有活着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拓跋平收了剑,语气淡淡地回道:“通往莲山的地道。”
他既然当初决定救人,自然就要做到算无遗策,从墓室出逃风险太大,远不及走自己挖的路安全。
但前者却是拓跋元羽的命令,而他这个父王一向自负,沦为阶下囚之后脾气更是变得暴戾,拓跋平不得不顾忌他的情绪,将地道之事暂且隐瞒。
“都出来吧。”他的声音落下不久,地道内就传来急促的风声,呼呼一阵响后,地道口接连越出十名黑衣人。
这条地道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挖掘了,莲山那头有他的人马守着,地道内也埋伏着他的心腹。
众人齐齐跪地,恭敬道:“参见殿下”
明显不同于之前死掉的那些黑衣人,这批黑衣人显然身手更佳,对拓跋平也更加恭顺。
他们先跪拜过拓跋平,才朝拓跋元羽行礼,“陛下金安。”
跪完也不等拓跋元羽喊平身,他们已经自行起身,退回到拓跋平身后。
这副场景,真是很耐人寻味。
拓跋元羽沉了眸,眼光发寒地盯着拓跋平,在今日之前,他其实从未正眼看待过他,哪怕他将西府打理地井井有条,每年给焱国贡献了大量军资,他最多只当他算个贤王。
却从不知,他表面看上去胸无城府,实则是个如此老谋深算的。
今日若不是李不凡恰好追上来,杀了他们所有手下,他一定会选择隐瞒这条地道,听从他的命令出墓,翻山越岭逃往汶河。
如此,他就还是那个孝顺温和的皇长子,可他真的是吗?看他手下这一伙黑衣人就知道了,他怕是早就对他心有不满了。
“父王。”拓跋平突然出声,闪身让开了地道口,“事不宜迟,儿臣这就派人护送您离开。”
下巴微抬,他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众人朝他齐齐点首,前后分开,恭顺道:“陛下,请。”
“你不走?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拓跋元羽微皱了眉,扫了一眼躲在武器架后面的司雨,“这个女人,我劝你最好别碰!”
说完他抬步就走,丝毫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下黑手,拓跋平若是要对付他,就不会来救他。
“儿臣知晓。”拓跋平的语气依然恭顺,只那道弯曲的腰,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柔软。
“想走?问过我了吗?”
突然响起的男声,令墓室中的所有人都怔住,满脸戒备地朝石梯口看去。
唯独司雨眼含热泪地用双手捂住了口唇,她现在不能跑出去给他添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石梯口,看着地上逐渐拉长影子,看着他颀长的身形一点点浮现。
拓跋平率先反应过来,朝身旁的黑衣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带父王先走。”
两人得令动身,一前一后护着拓跋元羽就要进入地道。
就在这时,一道森寒的剑气直直袭向洞口,黑衣人不得不护着拓跋元羽躲避来。
“何必急着走呢?反正迟早还得被追上。”李不凡自下了阶梯便未停顿,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速走向他们。
接着,他身后的石梯中响起一连串整齐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有三四十名士兵追进来,将墓室包围起来。
拓跋平的面色,自始至终都无一丝惊慌,他扫了一眼满室的士兵,朝李不凡开口道:“李将军,本宫知晓你身手了得,也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如今你已身受重伤,就带着这么三五十个马前卒,想要对付本宫,还有本宫手下这十名冷卫,只怕是有些痴人说梦。”
“噢?”剑眉微挑,李不凡竟淡笑了起来,“那不知平殿下有何高见?”
“本宫无意与你为敌,你的人你留下。”说着他往司雨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本宫只要带父王离开便可。”
“主意是不错,”李不凡似在沉吟着,往前迈了一步,接着话音一转:“只可惜,我不能答应。”
“你!”拓跋平面色微变,怒斥道:“莽夫!本宫不过是可怜你这几十名士兵罢了!你还当本宫怕了你不成!既然你冥顽不灵,非要那他们来送命,那本宫就成全你!”
“动手!”他将拓跋元羽护在身后,朝十名黑衣人下令出招。
李不凡神色阴沉,紧随其后命令道:“列阵,天位伏龙,地位诛貉。”
仅是一瞬间,两方人马就拼杀了起来,墓室中霎时乱做一团,刀剑拼接声不绝于耳,光影闪在墓壁上,比那明珠还要耀眼。
司雨本也是提了一口气紧张地看着场中的打斗,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墓穴中室里,躺了近百具尸体,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南兵,这说明这些士兵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更别说现在这批黑衣人,比刚才那些更厉害。
然而很快,司雨就发现,李不凡手下的兵虽然单打独斗不行,但是有了阵法加成和李不凡的指挥后,他们的战斗力瞬间就提升了数倍,反倒是拓跋平他们那边儿,一群黑衣人各打各的,也不懂得相互配合。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那群黑衣人就个个挂了彩,而这些士兵反倒受得都是轻伤。
再往后来,他们的士气更加高涨,而那伙黑衣人却是逐个倒下。
李不凡重新换了阵型,只用了十八名士兵,便将对方仅剩的五名黑衣人死死困住。
拓跋平终于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他身形极快地一闪,眨眼便到了司雨面前,下一刻就要将她从地上提起。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长剑一恍便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手。
“你!”侧首,待他看清来人后顿时怒不可遏,“田恒!你这个叛徒!”
言罢他提剑来砍,而对方只边与他对招边往后挪,直到引他入了一个困阵。
田恒这才将司雨放开,朝李不凡微一颔首,便未再多言。
拓跋平武艺不弱,这会儿二十来人圈成的困阵都有些困不住他。
田恒见状,也提剑加入了进入。
拓跋平瞬间就有些疯狂了,下手招招狠厉,“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究竟为何要背叛本宫!”
“背叛?”田恒接下他一个剑招,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道:“我从来都没有当你是主子过,何来的背叛!”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拓跋平一剑刺向他心穴,竟是要一剑取他性命。
“玄鹰阵!”田恒旋身闪过他的剑招,冷静地朝士兵们发号施令。
阵法瞬间改变,杀威皱增,拓跋平也被逼得后退,臂上中了一剑。
“原来如此。”他似感觉不到疼痛,仍疯狂地出着剑招,恨道:“你竟是李不凡的人!”
其实到了此时,他已是败象尽露了,田恒冷着眸收了剑。
“我谁的人也不是,”刀剑声中,他的声音出奇意料的平静,“我是蒙国王室,仅存的血脉。”
拓跋平突然大笑了起来,当初焱国灭蒙,大肆屠城,满城百姓包括所有皇室中人全被灭口。
然而,仍有漏网之鱼。
父王啊父王,看看您这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吧,您究竟成就了什么。
另一边环抱着司雨的李不凡也诧异地朝这边望了过来,田恒,就是曾经那个瘦骨嶙峋带着妹妹逃难到汴京的少年,后来他又在破庙里遇见了他,因为赏识所以将他送去了林素身边。
田恒成年之后就来了边塞,在他手下呆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年左右他就回了蒙国旧地,没想到如今会跟在拓跋平身边。
更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竟是蒙国王室之后。
他与拓跋氏,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逐渐癫狂的拓跋平很快便方寸大乱,又身中数剑后,脚步愈发缓慢,仅剩的两名黑衣人开始向他靠拢。
于是,地道口那个仍在苟延残喘的拓跋元羽,便无人相护,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他捂着胸,提剑而起,身形佝偻着,可眉宇间仍然写着不输。
握剑,身动。
“平儿!走!”一剑挥退数人,他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别管为父了,快走!”
自他继位以来,这是第一次,没有自称孤王。
腰间被刺入一剑,他绷着气,看向拓跋平,“走。”
语尽,血出。
“父王!”拓跋平猛然撕开一条路,一剑连斩三人,冲至拓跋元羽身边,将那刺杀拓跋元羽的凶手一剑封喉。
这时的拓跋元羽,已经是真正的气若游丝了。
“都住手吧。”李不凡抬手,制止了墓室内的厮杀。
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活着的人不足三成。
他也沉痛。
“拓跋元羽,”李不凡抬脚,行至他二人跟前,居高临下道:“都结束了。”
你死了,战争也就结束了。
天下,就能太平了。
拓跋元羽恨恨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声,他抬着臂,十指成抓,举向李不凡:“孤呃,是,帝星……临临世……”
言罢他抬眸,望着高高的墓顶,眼眸开始一点点发灰,死气开始弥漫。
“你是!”陡然拔高的女声从李不凡身后响起,司雨也不知何时泛红了双目,然她的声音依然清亮:“你是帝星临世。”
“在另一个时空,你征战二十年,最终统一了三国,建立了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帝国,大彦,你是彦成祖,拓跋元羽。”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皆是目露震惊地看着她。
拓跋元羽的眸中似又有火团点亮,看着司雨的目光异常炽热,他的喉咙不停滚动着,似是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
而司雨突然转了脸,看向拓跋平,“还有你也是,你是让后人敬仰赞颂的一代明君,彦文帝拓跋平。”
她言罢,满室陷入了寂静。
良久,拓跋平突然笑了起来,那笑似春风般温柔,衬得他清瞿隽秀,他轻问道:“那个时空……有你在吗?”
不知为何,她心口突然一紧,“在。”
她低声道。
“我从那里来。”
他笑得更淡,凝视她的目光似在飘远,又像已沁入她血肉中。
“如此……”
如此,甚好。
可惜他的后半句没能说完,墓室中不知是谁触到了碧玉拱桥,下一瞬整座地宫都震荡了起来,有乌黑的火油从墓顶沿着拱形的墓壁流下。
只眨眼的功夫,所有墙壁都沁燃了火油,而那石梯口的壁灯,此刻也正亮着。
“快走!墓室要自燃了!”司雨惊慌回神,连忙拉上了李不凡的衣袖。
就在她说话这档口,那石梯尽头的火油已经燃起。
火势瞬间蔓延到整座墓室。
“全部撤离,进地道!”李不凡一声令下,护着司雨便闪身进了地道,后面的士兵彼此搀扶着也跟了上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可身后那灼热的火焰也追了好几米,待他们一路逃离出来时,众人皆是一副衣衫破烂半死不活的狼狈样。
洞口处,又有十多名黑衣人将他们拦住。
二话不说就又要开打。
“都住手。”洞口里最后走出的,是半身焦黑,须发不齐的拓跋平。
他似瘸了一条腿,倚着洞口站立着,身形狼狈却也难掩其风姿。
落日余晖照在他脸上,又有清风拂在他面上,清冷的眸看向李不凡,他道:“我父王已故,父债子偿,你带我回京复命吧。”
李不凡长身立在漫天冰雪中,雪花飘落在他发顶肩头,他犹如青松一般岿然不动,如星月般的眸子凝望着他。
良久,他转身。
“不必。”
冰雪连天的山际,有一条人影连成的长队,正迎着夕阳前行。
那队伍里的末端,飘着淡淡的人声。
“冷吗?”
“不冷。”
“噢,那把他的披风脱了吧。”
“又有点儿冷了。”
“噢,那快来我怀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