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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曾爱过?”
颜玉低眉凝视着她,他的眸子似泉水般明澈,声音静静地流淌着。
她抬眸,对上他的注视,目光徐徐往前望去,交织成一片迷惑,却没有回答。
在她心里,是否存在着一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呢?
她嘴唇轻轻扯动着,言语却凝在嘴边,成了苍白的苦涩。她手指往他面具上探去:“能拿下你的面具吗?”
他微微一怔,而后扯开抹轻笑:“我未曾在外人面前取下面具,公子想看?”
她缓缓地点下头,那眸子里如静水深流:“我想知道楼主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噢?是公子何人?”颜玉的表情虽被面具掩盖,而露出的两双黑眸里却淌着淡淡的诧异。
“或者可以说是朋友。”她呓语一般低喃着,在宫中第一次见过他,便将他与那抹青衫的身影重叠了,明明他们说话的声音如此的不相似,边秋逸的声音清澈透明,清如泉水,而他的声音虽同样清澈却带着不羁。颜玉公子表面儒雅斯文,白玉般的面具下却难以揣测。
虽看似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她还是如此无可救药的以为他就是他。
她伸出手欲摘掉他脸上的面具,指尖才碰触到他那冰凉的面具,他稍稍一闪身,躲开了她的窥探。
“抱歉。“他声音低如水波,眉间有种淡淡的掩饰。
她赌气似的往前想要撕开他脸上的伪装,他却步步闪躲。
她的手指一次次的往那张白玉面具上探去,却一次次的抓了个空,一个踉跄,身子往前倾去,一下子摔在他怀里,连着他倒在地上,将他压至身下。
只听见他低低地吃痛叫了声,微微闭上眼,等到他睁开时,他望着她的眼里拢上一层惊艳。
她那被束起的三千发丝经过刚才的拉扯已散至腰间,乌黑的长发滑落,与她白皙的脸庞形成强烈的对比,发丝轻盈地飞舞着,几缕流落于胸前,将她的面容打落得几分俏丽,她衣肩滑落,露出白皙的粉肩,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粉色肚兜。
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她才醒觉自己身上的凌乱。慌乱地将衣裳整好。
她没有揭开他的真面目倒是把自己是女子身份暴露了。他的目光灼灼地映在她的眼里,似乎想将她一眼望穿。她睁眼,微微的被他的黑眸所吸引。低着头凝视着他,她的长发几丝飘落在他脸上。
“上官姑娘。”他略微低沉,带点鼻音,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你打算压在我身上多久?”
脸上涌起潮红,她才发现自己还将他压在身上,他们间形成个暧昧的姿势。她起身想爬起却被他轻轻一扯,跌进他的怀里,他的手臂牵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如何?刚刚听我说要拐了你,你可有一丝心动?”他的眼神深幽明亮,紧紧盯住慌张失措的她。
她羞涩的闭上双眼,不作回答,为何会将他认作边公子了,边公子俊雅斯文,而他却是三番两次调戏她。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
她睁开双眼时却看见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白玉面具上。
“不要。”她惊呼,握住他欲取下面具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这一刻,他要揭开自己的面具,而她却犹豫了,她知道他是谁又能如何,就算他真的是边秋逸,或者不是。于她又有何相干?
“翎儿。”他轻声唤道,隔着面具他的黑眸却没有任何掩饰的凝望着她,那是如海洋般深邃的感情。
她的身子一僵,抬眸凝视着那张白玉面具。望见他幽深的黑眸。她的心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世上,只有他,曾经这么唤过她。
她挣脱了他束缚,起身,慌张的往屋外奔去,连头也不敢回。
“楼主。”五骏刚要进屋却迎上了往外奔去的上官雪翎,诧异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然而屋内,没有听见任何回答。
“楼“五骏的声音戛然而止。
颜玉从地上站起,轻轻地拍打着衣裳,坐在窗边,阳光从外洒落,一点一滴地将他的面容打得朦胧起来,他的眉宇间是淡淡的忧愁,纤细的手指抚在额头,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那是五骏第一次见到他失神。
他真的是他!
上官雪翎没有理会自己披着长发却身着男装。失了心般在大街上走着,周围是路人诧异的目光,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在意。
她的脸色苍白成一片,手指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愈发的冰凉。
从指间传来的温度凉透了心。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进赵家庄时,入军营时,用边秋逸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听风雪楼楼主颜玉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她是负他三世的女子?为什么要用边秋逸的身份接近她?
冷,冷彻心扉。
她不是早已怀疑他了,为何知道真相的时候竟会如此难受。
因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然留下不浅的痕迹。才会让她知道真相后这般失魂落魄。
苏雪衣左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在亭间。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耀眼,却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上官雪翎盯着那亭子里的女子,眼前所见之人,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而却不知在这人如此清雅的美貌之下,是如何一颗心。
“姐姐?”苏雪衣见到她亲切地唤了声。
上官雪翎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她并没有拆穿她送藏红花给她的事,苏雪衣那张伪善的面容,怕是在夜昊然面前隐了许久,若不是她是大夫懂得药材,也难以发现那日她以夜昊然之名给她送来的避孕药汁,眼前的这位清秀佳人现下也不会瞧得如此碍眼。
“苏王妃,我见若儿整日替你熬药,你喝什么药呢?”她的声音虽是淡淡的,苏雪衣听了却是脸色大变,不稍一会,便掩去了惊慌,软声浅颜道:“不过是些安胎的药罢了。”
“刚刚我路过厨房闻到了药味,却不似安胎药。”上官雪翎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她不过恰巧经过厨房见她贴身婢女若儿在煎药,若儿见到她只是慌张地将药碗端走,看她的摸样,似乎是怕她发现了什么,她拾起那被若儿遗弃在灶台边的黄色药纸,那纸刚刚才包过药材,她拿起在鼻尖细细的闻着,味道已经淡了,却有一味药,使她的眉头皱起,那是味禁药,在坊间已被禁了很多年的药材,在市面上已经很难找得到了。
“姐姐这是何意?”她的面容竟没有一丝不妥,上官雪翎的眉皱得更深了,眼前的这位女子心沉如此之深,竟让她涌起一层寒意。
“苏王妃莫听信江湖偏方妄加服药,对胎儿有弊而无利。”她不过是一番好意。
“姐姐!”苏雪衣面色微变,说道:“我服的不过是一般正常的安胎药,姐姐为何说这般话来威胁妹妹。”
“威胁?”侧过泠眸,上官雪翎挑了挑眉。
“我知道姐姐至今都在气妹妹,王爷为了我才娶了你,姐姐嫁进王府也有数月,王爷却没有几日是在姐姐那边过夜,姐姐心有不甘,但也莫因此记恨妹妹。”
她的一席话着实让她头疼起来,这人为何常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是为了炫耀夜昊然宠爱她,还是为了取笑她被遗落在冷宫中的命运?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嫉妒?”她的嘴角含着丝丝笑意,苏雪衣见她如此神情,微微的愣住。
“姐姐的心思妹妹不知,不敢妄加猜测。”
好一个不敢妄加猜测,这苏雪衣就是用这般楚楚可怜的摸样虏获了夜昊然的心吧。
想来,不禁也替夜昊然可怜起来,他心思沉稳是青国善勇善战的十三王爷,人命在他眼里如稻草,唯一爱上的女人,却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
“我并不在意王爷待我如何,今日来找你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好自为之!”她丢下这句话,刚想离开。苏雪衣的声音却幽幽响起:
“姐姐不喜欢王爷?”
“不喜欢。”她想也没有想,便回答了。就算她对夜昊然有一丝情意,也不能在她面前表示出来,否则替自己惹上什么是非。
转身,她刚想离开之际,却望见亭子外,站着一抹庄严的身影。
他蹙眉凝视着她们,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上官雪翎隔着阑珊的距离与他相望着,他的眼光只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便往那亭子里的另一位女人身上投去。
“雪衣,外头凉了,本王扶你进屋。”
他的声音意外的温柔,却是对着这亭子里的另外一位女子说着。
上官雪翎唇微微的白了白,她撇头望了一眼苏雪衣。
苏雪衣冲她婉约一笑,双手被夜昊然挽起,半靠在他怀里,小鸟依人。
上官雪翎微微感到一丝凉意,苏雪衣会这般镇静,看来早就知道夜昊然是何时来到这亭子边,他虽没有听见她质问她服药之事,却生生的将她最后那句话听了进去。
而那最后一句话,不过也是苏雪衣故意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