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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府邸,一片安静之中,只听见后院佛堂里有敲击木鱼的声音响起,一声一声不断传出,一片静谧之中,这不间断的敲击声传到了很远之外。
知州府主母何夫人每日都要在这佛堂之中,跪拜念佛,从来都是一片虔诚之意。
只是今日这木鱼声,似乎同往日有一丝不同,带着一些焦虑和些许犹疑。
“母亲,你这番唤儿子前来,不知有何事教诲儿子?”
何伟成感到很是奇怪,平日母亲从来都不会唤自己前来,即便当初自己在花果山水帘洞处失踪,母亲见自己无事归来之后,便再也未曾让人前来这般寻过自己,只是自己倒是比之过去偶尔,如今倒是经常前来给母亲平日日常里的请安。
“教诲?呵呵……难道没有什么教诲,我这当母亲便不能唤你前来了?”
何夫人一听儿子说话,还在敲着木鱼的手便停下了,杜鹃赶忙上前扶起跪坐在蒲团上的何夫人。
何夫人站起身,转过身来,很是有些不喜般地望看着面前这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儿子。
“母亲啊,儿子可从未这般想过,母亲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成人,儿子自是会将母亲放在首位,只是因为母亲从不会如今天这般唤儿子前来,儿子心中有些许疑惑不解罢了。”
何伟成连忙低下头,认错似地解释道。
“哎!算了,也罢。自己的儿子,难道娘亲还会怪你不成,只是娘亲想着啊,似乎有好些日子没有寻你来说说话儿了。即便你经常前来母亲这处请安,可也只是说上几句吉祥话和马那家常话便走了。这就连上次多日未归,这回来之后,母亲也仅仅是随便问询了几句。嗨!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疏忽啊。”
何夫人望着何伟成的眼睛,轻轻摇头好似略带难过地说着。
“母亲,是儿子疏忽了。”
何伟成听见何夫人这般言语,连忙跪了下来。
“儿子一直将母亲放在心上,只是前些日子事情太多,母亲日日在这佛堂之中清心念佛,儿子也不想因这些俗事,将母亲的清净日子给打搅了。母亲每日都能在佛堂之中保持心境的平和,这不正是母亲几十年来一直所期待的吗?母亲的期待自然也是儿子心中一直所期盼看见的啊!”
何伟成满含愧疚之意,跪在地上抬头望着面前站着的自己的娘亲何夫人、缓缓说着。
何夫人上前两步扶起何伟成,何伟成小小挣扎了一下,便顺着母亲的劲儿站了起来。
“哎,母亲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变得越来越好,能替何家光宗耀祖,母亲若是时常前来打搅于你,指不定会养成你优柔寡断的性格,只是今日,哎······”
何夫人看着早就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悠悠地说着。
“杜鹃,你且退下罢。”
何伟成见母亲这番模样,稍稍一想啊,哪还能不晓得母亲定是有非常重要之事要对自己说,便出声让母亲身旁时常陪伴的丫鬟杜鹃退下了。
杜鹃微微欠身、向自家少爷和夫人行了一礼,轻声告退便转身离开了佛堂之中,走出门时,还将大门关上了。
杜鹃出了房门后,轻手轻脚地转了个弯,朝佛堂旁边的小径走去,轻声贴近佛堂一个不经常使用的小窗,佛堂里何夫人与何伟成的声音从佛堂之中传出。
“母亲,您说的······这些······”
何伟成听着母亲轻声的话语,眼睛不由地睁大了,不敢相信般问道,惊讶之间连外放神查看四周是否有人偷听都忘了。
母亲说,父亲在外有一相好的女人,甚至父亲在淮县当知县之时,便已经有了这个相好之女人咯。
母亲一直想着当一个令人称道的何府夫人,一直以来一切的一切都以自家夫君何大人为中心;什么都全心全意为何大人着想着。
据府上的老人、比如说那老阿旺就曾讲起或过~当初,父亲将母亲娶回之后,何府之中尽是一片祥和、温馨之感。
母亲也觉得父亲是一位好相公,自己当真没有看错人,便在回娘家省亲之时同祖父提了提。
其后父亲的官路在祖父的运作下变得越发的亨通,自然而然,母亲与父亲的关系也理所当然地变得越加的好了起来。
母亲从前的姐妹都纷纷说母亲的眼光当真是好。
从前,父亲那般的一个一穷二白的身份地位,一个穷书生来配母亲自是高攀了高枝了。
时光流逝,渐渐地~父亲的身份地位变高了,甚至在朝中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这样看来,只能说是母亲看人的眼光当真是准。
只是后来,母亲在同父亲日日夜夜的相伴之中,发现了些许端倪,譬如父亲会说要出趟远门,其后便没有人知晓父亲去了何处,只是母亲感觉父亲在回来后,眼神有些许不对之处,带着一些后悔和不甘,但母亲第一次时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但一年年的,甚至母亲生下了我之后,父亲还时常这般出远门一趟,一去不知其后的去向,母亲一介妇道人家,日日都在府中操持家内事宜,并没有办法得到父亲出远门的任何消息。
这般情况,随着祖父去世,母亲身后再无人撑腰。从此,母亲就只得在心中独自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