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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平静的时光过去了,江南,南宫世家。
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正在院内堆泥巴,他身着紫色碎花短衫,外面又
套着一件金丝背心,右手拇指戴着一枚墨绿色圆环。他开心地将泥巴聚到
一起好像要用它们堆些什么,他那投入的样子就连远处正跑过来的女孩他
都没发现。
只听远处的女孩喊到:“竹哥,竹哥!”
那小男孩这才回过头去,一脸吃惊地问到:“樱妹,你怎么来了?”
那被称为樱妹的小女孩这时已经跑到了男孩跟前,气喘吁吁地说:“
哥哥又要找你比剑了,你可千万别去啊。”
男孩看起来并没在意只是淡淡一笑说:“哦,原来你来就是为了跟我
说这个啊,还以为什么事呢,蹲下来,一起堆泥巴吧。”
女孩看到男孩那满不在意的表情,立刻撅起了小嘴,轻哼了一声,将
头微微地转向了另一侧随口说到:“谁爱和你堆泥巴。”之后看也不看男
孩一眼顺势转身就要走。
“樱妹,樱妹。”男孩大喊到。
这时小女孩稍稍将头往后转了转说:“你喊我做什么,我执意想走你
又怎会拦得住呢。”
“我知道你不会成心要走的。”男孩又说到,“你能跑过来告诉我不
要和你哥哥去比剑又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男孩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女孩身前,用小泥手轻轻地拉起
了女孩的手说:“你可别小看这些泥巴,等我堆好了,堆成一个房子咱俩
住在那里面。”
女孩看了看男孩那认真的神情甜甜地笑了,那笑容就像院内盛开的樱
花。女孩把自己的手从男孩的小泥手中抽了出来。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
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男孩额头上的汗滴。随后又在男孩的耳边说了一
句;“你可别骗我啊!”
那女孩的又笑了起来,两个梨涡让人感觉像似闻到了樱花的花香。
微风带着樱花的香气使整个院内都安谧美好,男孩和女孩一起蹲在泥
巴前,不知不觉中太阳从东向西缓缓移动。
不久,女孩就拉着男孩的手走回了内堂。
午后,在南宫世家的练功房内,有两个孩子正在习剑。其中一人便是
上午在院内堆泥巴的小男孩,另一个小男孩身着黄衣看起来比上午的小男
孩更壮一些更高一些。剑在两个孩子手上显得特别有灵气,那挥剑的姿势
也有模有样。
他们所练的这套剑法便是江南南宫世家祖传的萍踪无影剑,此剑法曾
凭借剑招变化之快无影无踪而得名。相传南宫家在宋朝抗金过程中凭借此
剑法使金兵闻风丧胆,南宫家前任堂主南宫问也因这套剑法得名无影大侠
。整套剑法共八式其中属第五式樱落满堂最为出名,可惜无影大侠南宫问
却在十年前莫名失踪,而那时少堂主南宫玲只学会了前四式,所以从此江
湖上再没谁见过完整的萍踪无影剑法也没有人再提无影大侠这个名字。或
许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论过去有多么辉煌也都随着时间的反复冲刷渐渐被
人淡忘,剩下的总归也算大海捞针是个小数。
那么现在的这套萍踪无影剑法只有四式,而这两个孩子现在正在练的
是第二式雨打浮萍。两个孩子手中的剑由上而下直冲下来剑势就像雨滴击
打浮萍。在练功房内的长明灯的照映下,两个孩子的背影显得特别有气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进来一对夫妇,他们的身后紧随着一个独眼老仆。
这对夫妇看起来有三十多岁,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他们便是南宫家的主人
南宫夫妇。
黄衣男孩这时一下向中年男子冲了过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男孩
看了看中年男子的脸,眼睛有些泛红。小声说到;“爹爹这趟回来看起来
又苍老了许多。”
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又轻叹一声,说:“没想到我们的豹儿这么懂事
,都知道心疼爹爹了。”
“我是怕您在外面太辛苦,没有注意到身子。”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默默微笑的中年少妇向中年男子说道:“阿玲,咱
们也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吃饭了。我看今天就让这两个孩子练到这,大家
一起到大厅吃个饭。”
中年男子向身旁的独眼老仆交代几句,便领着两个孩子和少妇走出了
练功房。
夜张开了黑色的帷幕,月洒下了温柔的清辉。初夜,南宫世家正厅内
烛光通明。屋内除了刚才在练功房的那几个人,又多了一位七八岁大的小
女孩和四个仆人。
正座坐着南宫夫妇,南宫世家的现任堂主南宫玲和他的夫人。挨着南
宫玲的是身穿紫色短衫的男孩,而在夫人身旁是练功房内的黄衣男孩和与
紫衣男孩一起堆泥巴的粉衣小女孩。
那个紫色短衫的男孩叫江竹,而黄衣男孩和粉衣女孩分别叫南宫豹南
宫樱。
这时,仆人们将已经做好的菜端上桌去。难得的团聚,大家看起开都
吃得很香。
不久,南宫夫人放下了筷子看了看江竹问:“竹儿,我与你干爹不在
的这些日子,豹儿有欺负你没。”那声音甜得就像在嘴里放了块蜜。在烛
影下她的线条很匀称,气色红润,皮肤白皙。
江竹低下了头,磕磕巴巴地说:“大哥,大哥待我很好。”
这时南宫樱急忙接过话:“什么啊,哥哥总是找竹哥比剑。而且,那
天我还亲眼见到哥哥那剑刺破了竹哥的胳膊。”说这话的时候南宫樱并没
有看到哥哥额头多了的那些汗珠。
“你,你这死丫头。”南宫豹气得都要站了起来。“你胳膊肘往外拐
,那明明是他技不如人。”
“就你那样,就会欺负人,你不是我哥哥,我要竹哥哥做我哥哥好了
。”
“娘你看看,我妹妹就这样说话。”
“好了,豹儿,樱儿都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大家高兴才是
。”南宫夫人的双眼像有神奇的魔力一样,这两兄妹竟没吵起来,反倒变得
安静了来。
这时南宫夫人看向了江竹,眼神关切地问:“竹儿,伤好点没,让干
娘看看。”
“不,干娘,胳膊已经没事了。”
她的双眼清澈见底,虽然江竹嘴上说没事,可是当与南宫夫人双眼对
视那一瞬间手却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
当看到了已经化脓的小臂,南宫玲表情变得严肃,对独眼老仆说:“
阿豪,上内室拿点金创药。”站在南宫玲身旁的独眼老仆听完命令后,转
身向内堂走去。
南宫玲正绷着脸看着南宫豹,欲要发怒,这时南宫夫人的手搭在了南
宫玲腕上,轻柔地说了一句:“玲哥,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就别生气了。”
南宫玲听夫人一说,也不准备发火了,拿起筷子,夹起了菜。
不久,独眼老仆就把药拿到了大堂,递给了夫人,夫人便起身去给江
竹擦药。擦药过程中,南宫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而南宫樱一直盯着
母亲给竹哥擦药,眼神充满关切。
包扎好江竹的伤口,餐桌上暂时平静下来,大家谁都不说话总感觉氛
围有些尴尬。
又过了不知多久,饭吃得差不多了,仆人们开始收拾剩饭剩菜。这时
南宫玲站起身,看了看这几个孩子,说:“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但
从明天起,我就要带着竹儿和豹儿在练功房内教他们武功了。樱儿,可能
以后你和竹儿还有豹儿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要有个心理准备。”
“爹爹,我也要学剑,我要跟竹哥哥在一起。”南宫樱的眼圈有些红
了,眼眶也有些湿润。
“女孩家学什么剑法你去跟你娘一起,让你娘教你。”这话的语气好
像不容分说。
“不,我不要,我不要和竹哥哥分开。”那粉红的小脸上,留下了泪
痕。那泪中恐怕有无限的伤感和说不尽的牵挂吧。
南宫玲没有吱声,一个人起身向后,走向了居室。
夫人一边安慰着南宫樱,一边嘱托那两个男孩早点休息。
即使无限的思痛全都化成了泪水,泪水却改变不了事实。
第二天,太阳从东方照常升起。江竹与南宫豹也开始泡在练功房内,
南宫玲从握剑的手法开始教起。而南宫樱也在南宫夫人的教导下学了一些
运气的基本方法。
樱花落了。这一年,几个孩子的都长高了。这一年两个男孩主要是从
基本上反复磨练,还学了一个叫十锦断的轻功。而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东西
两个孩子却学了整整一年。
樱花开了。第二年初春,南宫玲开始传授了两个孩子萍踪无影剑法,
他把每一招剑所在的位置教的都很详细。当然,他纠正两个孩子的时候就
更为仔细了。
这两年他每天天一刚亮就叫孩子们起来,要孩子就静静地坐在床上。
呼吸,不断地深呼吸。等到吃完早饭便带着两个孩子到练功房开始一天的
教与练。晌午会去吃顿中午饭,没有午休,一直到晚饭他们才会离开练功
房。
而在这么长时间里两个孩子都很久没有看到南宫樱了。
有不知多少个夜晚,江竹只是傻傻地睁着眼睛,望向天空,数着星星
。可他心里并不是简单数着星星,而是数着与南宫樱多久未见,离南宫樱
的生日还有多久。
最难过那段日子江竹的梦里永远是南宫樱那两个迷人的梨涡。
那么南宫樱又在忙些什么,她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几个孩子又会什
么时候团聚呢?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