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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过后,晨雾浓如乳。在这浓雾之中,一座破庙正安详地座落在
那,上面的砖瓦已经有些脱落,看起来毫无生机。
可就是这样的一座破庙却住着一个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
道他法号天意。
庙里的香火早已断了,可在天意大师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哪
怕填饱肚子都已经是个问题。他常自言自语道:“天注定,人难更,万物
皆天意,平生不累心。”
天意大师正在院内散步,这时一个小乞丐拖着一位绿衣少年慢吞吞地
向庙门前行。天意大师看到此景赶忙走出院内帮了小乞丐一把。
天意大师边帮小乞丐拉着绿衣少年边打量着这两个人。不一会微笑道
:“施主力气不小啊。”
这时小乞丐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喘了两口长气说到:“快把他拖进屋
里,我,我快不行了。”
“施主先不用用力了,我来就好了。”就看天意大师一提气施展轻功
将绿衣少年抬到了大殿。
等小乞丐休息了一会,天意大师微笑地说到:“小施主,我们是在哪
见过吧。”
“没有。”小乞丐答到。
“那小施主你是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天意大师一脸吃惊地
问。
“师傅让我来这的。”
“那施主的师傅是谁呢?”天意大师又问。
“我师傅江湖名号是丑脸义丐。”
天意大师摸摸胡子,笑着说:“原来是张施主的徒弟啊,我和你家师
傅可是老朋友了,他怎么没来。”
“我家师傅;说找些吃的,一会儿会赶过来。”
只听远处浓雾中传来了声音:天意大师,你老朋友张九灵失礼了。
伴随声音浓雾中出现了个老乞丐的轮廓。他左手拿着茶饼,右手又提
了一堆东西,施展轻功向破庙奔来。
“这绿衣施主也是张施主的徒弟吗?”
这时张九灵已到了大殿,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地上,说:“大师给
我拿点水喝。”
等喝完了水张九灵继续说道:“这是我南宫贤侄家孩子。”
“怪不得贫僧看起来那孩子衣着华贵。那这孩子怎么晕倒,被带到张
施主这来了呢?”
“大师若不急,我们先把我特意给大师带的普洱泡上,这普洱是从大
理国亲自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喝。”
“那贫僧今日有幸了。”
张九灵拿起地上的茶饼递给了天意大师,天意大师带着茶饼走向后殿
。
趁着这个工夫,张九灵将右手端的一个纸包打开了,递给了小乞丐说
:“师傅特意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烧鸡,一会我和大师聊天你拿屋里去吃
。”
小乞丐把纸包好,说:“师傅先带我们上屋里休息吧。”
张九灵背着绿衣少年来到后殿用余光扫了扫四周,扬声问道:“大师
我带徒儿到哪一间。”
“哪一间都行,我天天打扫,都不脏。”
张九灵随机领徒弟来到了一间,把绿衣少年放到床上后,又回到了大
殿。
天意大师泡好了茶正在殿内等着张九灵。张九灵回到大殿说:“这一
别可就二十年未见了。”
“可不是么,那时的你还不是现在的穷叫花,而我也不是个独守破庙
的老和尚。”
“没想到你会在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天黑……
第二天,晨雾渐渐消散,天空中出现一道鱼肚白线。
小乞丐打了一盆水端到了绿衣少年身前说到:“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了吗?”
“从前天遇见你开始你就在睡,昨天又睡了一整天。”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既然醒了来先洗把脸吧。”小乞丐将凳子上的毛巾放到了脸盆边接着
说“这是给你留的毛巾。”
绿衣少年洗完脸用毛巾擦了擦脸下意识问到:“这是哪,我怎么会在
这里?”
“你不用怕,这是间寺庙,是我师傅带你来这的,庙中住持天意大师
是我师傅的好朋友。”
“你师傅是谁。”
“那小乞丐将脸盆端到一旁,做到了绿衣少年身旁说:“我师傅可是
大名鼎鼎的丑脸义丐。”
“哎,没听过。”
“你,你怎么能没听过呢,连村子里六七岁的娃都知道我师傅。你都
多大了连听都没听过。笑死人了。”
“我确实没听过。”
“好了。”小乞丐坐得离绿衣少年更近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
绿衣少年答到:“我叫江竹。”
“这个名字真好听,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不想。”
小乞丐,撅起了小嘴,有些生气地说:“你越不想知道我越要告诉你
,我叫阮灵芝。”
天意大师这时推开了门向两位少年说到:“不早了,两位小施主去吃
早饭吧。”
天色早已大明,旭日如血,渲染着各处,一片殷红。
大殿内摆放一张桌子,四个人围坐在了一起。桌子上没什么特别的饭
菜,这些菜多是天意大师在后院揪的。当然素鸡是丑脸义丐拿的。
吃了一会江竹问到:“老爷爷,你们是怎么遇见我的?”
“我是在密林看到的你。那时你已经晕倒,倒在了地上,我和灵芝因
为一些原因刚好路过那,我就让灵芝把你先带到这来了。”
“那这里离南宫世家有多远?”江竹问。
“乖娃娃,那得二三百里嘞。”老乞丐答到。
江竹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老乞丐问:“乖娃子,你和南宫世家有什么关系吗?”
“在我没晕倒之前我一直呆在南宫世家。”
老乞丐又问:“南宫玲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干爹,老爷爷认识我干爹啊?”
老乞丐吃了两口菜说:“乖娃子那我们可有缘啊。三十多年前,我还
不是乞丐的时候,就救过南宫问。后来我们也经常聚在一起,他经常请我
喝酒。再之后他娶了个妻子,他那妻子真的很贤惠,家里很多事都靠她筹
备。第二年还生了个小子名叫玲儿,玲儿刚出生时我还抱过他。而我却一
直自己一个人。可惜南宫问在十多年前就失踪了,在之后也就没什么联系
了。”
阮灵芝喝了口粥继续问:“那师傅一直没想着有个师娘吗?”
老乞丐笑了笑,一脸无奈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了。其
实一个人无拘无束惯了,也就不会太在意那些事了。”
又吃了一会,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江竹冒出了一句:“老爷爷听说
过血旗吗?”
老乞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凝聚在一起,看了一眼天意大师,只
看天意大师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老乞丐并没有立刻说话,反倒是一直沉默的天意大师说到:“那是一
把红色的旗帜,它就像流淌的鲜血。相传有它的地方意味着有鲜血在流淌
。没有人愿意见到它,因为有鲜血的地方意味着死亡。贫僧和张施主也都
是由于这把旗帜才落到现在的情况。”
老乞丐接过天意大师的话继续说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江湖上突
然传出来几件怪事。一个是湘北铁掌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另一个是蜀中
唐家女侠唐飞燕遇刺,还有就是关西金钱雷家老小一百余口全部被杀。在
江湖上死个人并不是一件惊奇的事,但是在一天晚上同时发生的这三件事
确实让人意想不到,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三起事件有个共同的联系。就是他
们死的地方都有一把红色的旗帜。因为这几件事很多已经成名的人选择了
退隐。天意大师就是其中之一。而那把红色的旗帜大家都把它称作了血旗
,因为大家觉得有它在的地方意味着死亡。”
说到这里张九灵转向阮灵芝道“灵芝去给师傅拿点水。”
张九灵喝了几口后继续说到:“虽然很多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
重,但我最初却并没把血旗放在眼里。后来几年又发生了一件事,听说青
城剑派的邱常生一日早晨起来发现了自己的剑上挂着一枚红色的旗帜,没
过几天他就疯掉了。而这位邱常生是青城剑派青年中剑术最有成的。没有
人知道他是怎么疯掉的,很多人猜测就是因为那把血色的旗帜。而我也曾
师从青城剑派,邱常生可以算作我的师侄。这件事使得青城剑派每晚都要
加派数十名弟子进行巡逻。可再之后就是我的好兄弟南宫问失踪,不久安
阳许广平自缢。这两位在那之前也收到了那把旗帜,那把血红色的旗帜。
渐渐地我开始害怕,有时深夜会突然梦到那红色的旗帜,那是鲜血一样的
颜色。我开始有了些幻想,我怕某一天这种厄运会找上我,所以我选择退
隐江湖。虽说退隐江湖,但我并没有在哪隐居。相反我依然和年轻时一样
到处漂泊。很少还有人记得那个曾持剑天涯的张九灵。可自从我穿得破破
烂烂以后,我对江湖依然眷恋,不时也会出现在某个我该在的地方做一些
该做的事。不知什么时候江湖上有人开始叫我丑脸义丐。其实对于叫什么
我早已不在意了。”
“一天在某个河岸旁我看见了一个女婴,她的脖颈挂着一把平安锁,
上面写着阮字,我想这应该是她的姓。那时她还不会说话,我知道她如果
一直在那她一定会饿死。于是我想先把她带在身上,帮她找个好人家。我
背着她翻山越岭可时间一长看着女娃怎么看都挺可爱的,就像自己的骨肉
舍不得放下。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把她带大。后来我给她起名叫灵芝
,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但这些年关于血旗的传闻并没有停止,每隔一段时间,江湖上发生
的一些事就会和血旗联系到一起。”
说到这时他又转过头看看灵芝,向江竹说到:“前些日子我收到一封
南宫贤侄的信。上面写到他收到了一把红色的旗帜,他说很像他爹消失时
收到的那把旗帜。旗帜上写到要么单刀赴会,要么血洗全家。他希望我可
以赶在他赴会前把家人都带走。可当我去的时候,南宫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等从南宫家出来的时候,在草丛中看到了你,便让灵芝先把你带到了天
意大师这。”
张九灵走到江竹面前拍了拍江竹的肩膀说:“你的资骨是练武的好苗
子,我想带你找一个人。”
“师傅你要带他去哪?”阮灵芝问。
“乖娃子,我要带他去华山。”
“华山……”阮灵芝一脸惊异,“华山在哪啊?”
“那可是个遥远的地方。今天你俩都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起程。”
“这么快又要走了。”阮灵芝一脸不愿意地说。
张九灵叹口气道:“人生就是要不停地赶路,直到走不动了才会停息
。”
张九灵无奈地向阮灵芝摇摇头,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