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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江南能够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或许便是那六月的雨。
至少,对于简单是这样的。
简单原本生活在关外,后来也主要在北方生活。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在江南度过他的六月。
第一年待在江南,他的内心里就已经对初夏的江南有了自己主观的感受。
在他的心里,他是这样觉得的:在那里,能感受到静寂的夜晚中,惹人心烦的潇潇雨声,滴滴哒哒地一直落到天亮。
尤其昨晚,他的感受最为强烈。
他很困,很累,可是他却根本睡不安心。
他躺在温暖而有香气的床上,旁边躺着他心爱的女人。
按理来说他应该睡得很舒心,但事实并非理论上那样。
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很多疑惑没有得到解释,这些疑惑让他越想越精神。
窗外的雨,他本是听不见的,但由于内心的焦躁不安,那雨声仿佛扩大了好几十倍,一滴一滴地震着简单的耳朵。
不仅如此,那不停息的雨也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针在刺灼着他浮躁而又想热切解决问题的心。
但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他越想搞懂,越想刨根问底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脑袋便越发的混沌。
终于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而那时的天也已蒙蒙亮了。
一大清早,昨晚的雨雾还没消散,残留的积水还清晰可见,平江城内就又下起了雨。
天亮了,但未放晴,雨还没停。
简单醒了,但这距离他这一夜睡着的时间恐怕还不足一个时辰。
可就是这一个时辰的短暂休息,却让简单能够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清醒意识。
他感觉他所有的疲倦和乏困在这短短一个时辰里都被带走了。
于是,他轻轻地下床来到了窗边,打开窗。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后院的花儿正在蒙蒙细雨中自由自在地轻轻飞舞,恰似梦境。
这细雨绵绵,漫无边际地飘洒着,就像愁绪在空中飞扬。
看着看着,他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随后,简单轻叹了一口,关上窗,看着床上的小米粥还在熟睡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当他再次从沉睡中舒醒过来,小米粥正在梳妆台前盘着头发。
简单先是躺在床上,随后问了她一句:“吃早饭没。”
她回道:“吃过啦,这都午时了,该到吃午饭的时间啦。”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会睡得这么香。
只听小米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昨夜肯定没睡好,听你在床上翻来倒去了一夜,而你又不是个铁人,是需要足够休息才行的,所以一直没舍得叫你起来。”
简单聆听着小米粥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复。
他听着,她的声音中充满着亲切关怀与无限柔情,如春分时带着暖意的微风,如清明时滋润万物的烟雨,这使得他整个颠簸的心仿佛找到了能让他安息的净土。
空气静了下来,宁静而又安详。
他躺在床上,心想:我的脆弱仅你一个人知道就好,因为只有爱,才能让我这般无所顾虑,放下生活中所赋予的枷锁,丢掉面对外界时的伪装。
接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余光扫到了床边。
他的鞋已被板板整整地放到了床边。
而后,他又抬头望向整个屋子,窗半开着,擦脸布和厚的衣物正放在
窗台晾着,一些光从窗口射进,看起来整个屋子好像刚被打扫过一样。
当简单看到了这一切,这证实他刚才的想法是对的,和她在一起,他不用有什么额外的顾虑,她能解决好这一切。
与此同时,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米粥,你真好。”
小米粥听到后,整个人愣了一下,盘头发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道去接些什么。
她是欣喜的,甚至欣喜到想去手舞足蹈,但她并不知道简单为什么会那么说,因为她觉得她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直到简单已经穿好了鞋,用脸盆里的清水洗着脸,小米粥才回过神,说道:“单哥,你睡好了吗,不然你再睡一会吧。”
简单回道:“洗了脸人就精神了。”
小米粥看着简单洗完脸,顺手便把放在窗台旁晾着的擦脸布递给了简单。
简单随便擦拭了一番后,就把擦脸布还给了小米粥。
等到小米粥刚把擦脸布放回窗台,简单便上前拉住了小米粥的手,对她说道:“米粥,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主动接近你,最后和你在一起。”
小米粥大吃一惊,甚至有些不解地问道:“单哥,你今天怎么啦,怎么感觉你今天多愁善感的。”
简单一听,放开了紧握着小米粥的手,说道:“哎,也没什么,可能昨日压力太大了,需要释放一下。”
小米粥道:“单哥,你可别吓我,你不会……”
简单连忙插嘴道:“别乱说,我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对了,你饿没?”
小米粥道:“是有点,但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一早上就没吃饭。”
简单道:“那我们一起去吃点饭吧。”
这话刚说完,简单就直接推开了房门,向门外走去。
小米粥跟在身后,等自己也出去后,关上了房门。
屋外,家丁们又和平常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根本不像昨日刚刚受到过惊吓的样子。
简单观察到这些家丁们的状态后,心绪舒缓了不少。
之后,一到大堂,简单就看见了林老爷子正坐在堂中吃午饭呢。
而林老爷子也抬头一看,看到了简单和小米粥,便对简单道:“和梅姑娘坐下一起吃点吧。”
简单一听,连忙摇头道:“您为长辈,我和米粥等您吃完我们再吃。”
林老爷子笑道:“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要是不嫌弃我这饭菜差就坐下来一起吃点,顺道我们之间还能聊聊天。”
听林老爷子这么一说,简单只好当即坐下,身旁的小米粥也跟着一起坐在了简单身旁。
接着,林老爷子向堂外的管家喊道:“再来两碗米饭。”
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好嘞!”
在等饭的功夫,简单说:“林前辈,您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你看呢,你看我怎样?”林老爷子说。
简单暗地用右拳击打左掌,知道这话怎么说都不合适,便连忙转移话题,道:“昨天对于我们这的所有人来说,恐怕都是刻骨铭心的一天。”
林老爷子道:“还好我们运气不错,他们不会再找上门来了。”
简单摇摇头说:“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林老爷子好奇道:“怎么说,你怕他们还回来?”
简单说:“那倒不是,我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林老爷子道:“我和江少侠昨天在后院跟那帮黑衣人可是打得很激烈呢。”
简单说:“嗯,这我是知道,但我们的实力也根本打不过他,那个头头本可以致我们于死地,而且二弟明明没赢他,他为什么最终却说我们赢了呢?”
林老爷子说:“我们本来也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没必要真得罪我们来树立敌人,或许来这伤害我们并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简单说:“但我们仨之前倒是伤了不少血旗盟的人,而且看那架势不像是假的。”
林老爷子回道:“如果昨天来的真是血旗盟盟主,我倒觉得他根本不会在乎被你们伤的那几个手下。”
简单说:“但是他提我们伤他手下的事了。”
“或许那只是吓唬吓唬你们,也或许是他下的一步棋。”林老爷子道。
“如果真像林前辈所说,他们来这肯定有其它目的。”简单问。
“但目前来说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林老爷子道,“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来的那帮人到底是谁?”
简单说:“是血旗盟的人,而且我们还知道了血旗盟的盟主就是恶魔之手。”
林老爷子说:“也不一定,你也没见过恶魔之手,我也没见过恶魔之手,恶魔之手具体是谁,现在还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其实都不好说。”
这时,饭被管家拿上来了,简单拿起筷子,说道:“对了,林前辈,我二弟和三弟呢?”
“他们早饭吃完我就没看见他们人影了,不如我去叫人看看。”林老爷说。
简单点点头道:“嗯,还是等二弟和三弟都出来后一起商量可能会更好点。”
说完,林老爷子叫上来两个家丁,向他们各自吩咐了几句两个人就往后院走了。
小米粥在往简单碗里夹着菜,大堂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燕南归,林雪晴,江竹,南宫樱四人就从后院齐刷刷地走了进来。
林老爷子看向简单道:“你们小两口吃得怎么样啦?我这老家伙可是吃完了。”
简单先是看了小米粥一眼,随后说:“我们也吃得差不多,可以收拾桌子了。”
于是,林老爷子叫上了家丁。
等家丁收拾完后,林老爷子又说道:“简少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吧。”
简单想了想,将思绪调理清楚后,道:“我主要想和大家聊聊关于昨天的事。”
燕南归道:“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就说,我们几个都听着。”
“那好。”简单说,“我对昨天那帮黑衣人来的前前后后都保持着疑惑。”
燕南归说:“大哥,你是不是也在想为什么恶魔之手突然带着手下离开了?”
简单说:“没错,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问题。”
林老爷子插嘴道:“但现在还没法确定那人一定是恶魔之手。”
简单摇摇头,坚定地说:“在那种情况下,恐怕只有恶魔之手能挡住我们的攻势。”
紧接着,简单继续说道:“而且其实我们三兄弟和恶魔之手有过一次接触。”
林老爷子问道:“什么时候?”
燕南归说:“爹,是在我们往回来的路上?”
“你们见过他的真面目啦?”林老爷子又问。
简单说:“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我们在军营中时,他却把一指惊魂雷声伤了,而且不仅给雷声弄伤了,差点要了雷声的性命。”
林老爷子缩着眉头,嘴里说道:“按你的描述,或许昨天那人真的就是恶魔之手。”
“当然除了恶魔之手不排除还有可能是一个人。”林老爷子接着说。
三兄弟齐看向林老爷子,道:“是谁。”
林老爷子说:“你们刚刚提过。”
“刚刚提过……”
三兄弟都被林老爷子这句话搞得晕头转向的。
过了好一阵,燕南归才犹犹豫豫地说:“爹,您是说雷声?”林老爷子点点头。
简单接着道:“如果是雷大侠冒充血旗盟主昨天来我们这,这好像不太成立,首先雷大侠是武林盟主,其次他在日常里为人光明磊落,以他在江湖上的威信和地位,我认为他完全没必要在背地里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的。还有我刚刚说过,那个恶魔之手没有死,还差点要了雷声的性命。最后,但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应该没什么对他有价值的东西。”
林老爷子道:“很多事情你们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的真相,你们也不知道雷声是如何成为武林盟主的,你们也不清楚他和恶魔之手之间的关系。”
燕南归说:“而在雷声之前的武林盟主恰巧还是三弟他爹,江大侠……也就是说如果昨天来的人真是雷声,那他来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三弟。”
简单说:“没错,但其实即使是恶魔之手,他也很有可能是针对三弟,况且弟妹前些日子刚被血旗盟的人抓走过。”
林老爷子说:“其实我早就怀疑过雷声和恶魔之手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除了和江少侠的联系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就是在雷声挑战恶魔之手,当上武林盟主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更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但你们要知道一个人想成名是件很难的事,特别是在江湖上。我没见过雷声,更没看过他的身手,所以他有多厉害我并不清楚。”
燕南归说:“按爹的意思,您觉得雷声本打不过恶魔之手,可能是他联手恶魔之手除掉了江大侠?”
“那为什么最后成为武林盟主的是雷声,而不是恶魔之手呢?”燕南归又道。
简单说:“这点很好想,按林前辈的观点,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恶魔之手之前作恶多端,即使成为武林盟主也没人信服,所以林前辈认为恶魔之手很可能是找雷声做了他的傀儡,而事实上真正操纵武林事情的还是恶魔之手。他一边建立了血旗盟,一边掌控着武林。可事实上,我们都见过雷声,我个人觉得他的指法应该也不差。同时,关于雷声是如何当武林盟主的事我也跟二弟和三弟他们俩讲过,他之所以能当上武林盟主恰恰是因为他打败了恶魔之手。当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真地打败恶魔之手没有,只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雷声很可能当年并没打败恶魔之手,但当时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我们还并不清楚。可是我们曾在他被袭击之后和他聊过恶魔之手,显然,雷声对于回忆有关恶魔之手的事情也很抵触,那种感觉,不像是装出来的。通过这些我觉得能够排除雷声昨天假扮血旗盟主的这个可能。况且,他完全没必要假扮血旗盟主来我们这,在我们的身上,他并不能得到什么。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真的是雷声除掉了江大侠,那雷声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对我三弟下手,而且还要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三弟呢?”
林老爷子惊讶道:“雷声是在什么情况下把武林盟主的位置传给江少侠的?”
简单说:“林前辈您看您也有很多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不知道吧。”
林老爷子摇摇头,说:“简少侠,你可能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雷声和恶魔之手的指力在江湖上可能五十年也不一定能出现这么一个。在我在江湖的那个时候,恶魔之手基本上江湖无人不知,可同样出色的雷声为什么会籍籍无名呢?一个人如果武功真的那么高强,为什么我们这些老一代人会在他成为武林盟主之前压根都没有听说过他呢。”
简单说:“这点很容易解释,大家众所周知,高手就在民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二弟和三弟,我们仨,您之前不也只是听说过二弟嘛。”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当然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的情况就是像你所说雷声有真本事,他起初确实联手恶魔之手除掉了江大侠,之后他却违背了最初的承诺设计将恶魔之手陷害了,结果他便成了真的武林盟主。而江少侠很可能是当初他没顾忌到,或他根本不知道江大侠有孩子,当他后来见到你们知道了江少侠的身份后,他就开始想法设法要除掉江少侠,现在些可能只是他的第一步。关于恶魔之手,应该是确有其人,而且没有死,他伤害雷声这件事,就是说明他在报复雷声,所以我觉得无论昨天是恶魔之手还是雷声来的这,恐怕他俩都不是好人。当然,我刚才所提的也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和看法,可能不一定对。但我觉得有时候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确实会不择手段。怎么说我也长你们这么大,生活经验要比你们丰
富,你们可以不认同我的想法,但请你们要记住。”林老爷子深沉地说。
燕南归说:“但爹,我没搞懂,你不是之前说血旗的事是跟恶魔之手有关吗?,您怎么突然把雷声也扯上关系了呢。以时间推算他又不可能是血旗盟盟主,他和血旗盟也没什么关系,不用猜也知道昨天来人肯定是恶魔之手啊!”
简单道:“现在说这些结论还为时过早。林前辈所说也是给我们提一个醒,那个雷声跟恶魔之手肯定是有联系。但具体什么关系,我们还得再去会会血旗盟才能知道。”
林老爷子道:“南归,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可能是雷声昨天假扮的血旗盟盟主,而没说他真的就是血旗盟盟主。我和简少侠的观点是一样的,他与恶魔之手和血旗盟一定有密切的关系。”
这时简单看向江竹,道:“三弟,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说话,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吧。”
江竹说:“我听了这么久,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三个疑问,一是恶魔之手是谁,他在哪,二是他和雷声到底有什么关系,三是血旗盟盟主究竟是谁。”
简单说:“三弟说得很对,还有吗?”
江竹说:“还有……哦,对了,我想提醒大哥和二哥一点,雷声曾被恶魔伤得晕死过去。”
简单说:“我刚才也提到了,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件事,才确认恶魔之手这个人还没死,因为雷声被那一指伤得太深了。”
“哦,对了大哥。”燕南归说,“如果我们下次还能碰到那血旗盟主,我们可以想办法看看他的胸口有没有指痕,就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雷声了。”
“二弟说得很对。”简单说,“但其实我们并没有怀疑雷声就是血旗盟主。”
“哎,我刚才都被大哥和爹说得有点听迷糊了。”燕南归说。
接着燕南归又说:“那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简单说:“像三弟所说的那样,我们三个人先去找恶魔之手。”
燕南归有些惊颤道:“大哥,你不怕……”
简单说:“我们这是为了国家和天下百姓的安宁,如果真能换得的话,少了我们几个又算得了什么。”
林老爷子插嘴道:“我觉得你们去找恶魔之手之前,应该先去一个地方。”
简单道:“是哪?”
林老爷子说:“庐山。在那里有一位世外侠隐,他或许知道关于血旗盟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