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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你可以离开了。”办完一切必要的手续，姜宇提醒道：“不过在案子没有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苏杭。”
正说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慌慌张张的推门跑了进来，看到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律师，不禁吓了一跳，想说什么也给忘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姜宇皱眉训斥道。“什么事？”
那警员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脸色难看道：“姜组，不好了，咱们局大门口让人给堵了。”
“堵公安局大门？”姜宇一愣：“这是活腻歪了吗？谁堵的？”
“记者。”
“记者？”姜宇纳闷道：“记者堵咱们局大门做什么？不是都让人打发走了吗？”
“之前那批是让人打发走了啊，可又来了一批。”那警员郁闷道：“来的还不只是记者，死者的家属也来了，这群记者就是死者家属找来的，还拉着横幅呢。”
姜宇眼珠子瞪的溜圆：“拉横幅？拉什么横幅？”
“可别说了，现在大门口热闹着呢。”那警员苦笑道：“死者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凡是能来的亲戚都来了，拉着个横幅，上面写着什么‘杀人偿命，还我公道’，也不进来，就在大门口堵着。”
“我去处理。”姜宇一个头两个大，可以肯定，这事明天一准得见报，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把影响力和负面的社会舆论降到最低。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着十三，道：“秦先生，你最好先别出去。”
“我还是跟你出去看看吧。”十三摇头道：“毕竟我是当事人。”
“那——也行。”姜宇考虑了一下，道：“事先说好，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挑起事端。”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了市局大楼，离着老远，就听到大门处传来一阵阵的哭闹声，只见大门已经被黑压压的一片人堵得水泄不通，后面是各种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前面一群人则是胳膊上带着黑纱，手中高举着一条黑底白字，有四五米长的横幅，上面是八个大字——杀人偿命，还我公道！
见警察出来，那群拉着横幅的人便一拥而上，把十三几人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指着十三就开始嚎啕：“杀人凶手，他就是杀人凶手，哎哟，我儿命苦啊，警察不抓杀人凶手还要放了他，没有天理啦，我可怎么活啊——”
这一嗓子又引起一片闪光灯，姜宇嘴边瞬间伸过来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话筒，各种问题汹涌而至，乱哄哄的一句也听不清。
“都别吵，一个一个问，我保证有问必答。”姜宇大声喝道，同时示意同事保护好十三的安全。
姜宇这一嗓子还是很起作用的，记者顿时不再吵闹，其中一个女记者问道：“这位警官，请问你是什么身份？”
姜宇大声道：“我是苏杭市刑侦大队一组组长姜宇，也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
女记者又问道：“姜组长，能不能说一下案件的进展？”
“不好意思，案件在没震破之前我不方便透露。”姜宇回答的很官方：“不过请家属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那么姜组长，您身边这位秦先生就是案件的当事人吧？那你能说明一下为什么案件的当事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刑警队的审讯室？”
姜宇头疼的要命，道：“你可能理解错了，是的，这位秦先生确实是案件的当事人，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罪犯，我们没有权利扣押他，懂吗？”
“姜组长，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吧？”那女记者不依不饶道：“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因为这位秦先生把死者推下台阶导致对方死亡——据我所知，这位秦先生是锦绣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你们是不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才没有对他进行拘留？”
这话就说的有点不客气了，就跟故意找茬打架似的。
姜宇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任何压力都不会对我们破案造成影响——之所以秦先生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根据合法的手续而进行的取保候审，在结案前，他是不能离开苏杭的，而且我们有随时传唤他配合调查的权利。——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案件存在着很大的疑点，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官商勾结，活不成啦——”
姜宇话音刚落，那中年妇女就再次嚎啕了起来，其他亲戚也跟着嚷嚷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冲过来，姜宇连忙让人组成一道人墙。
那女记者大声问道：“姜组长，你说案情存在疑点，请问疑点是什么？”
“对不起，我不方便透露。”
“请问——”
“都闭嘴！”
这时候，十三突然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场面反倒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问疑点是吗？”十三看着那中年妇女问道：“你是白涛的什么人？”
不等那妇女说话，十三就继续道：“你是他母亲是吗？”
“是又怎么样？你还我儿子命。”那妇女作势就要扑向十三，却被姜宇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你想让我偿命，行！”十三笑道：“但是在我偿命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不等那妇女同意，十三就问道：“你儿子白涛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记者。”
“记者啊。”十三点点头：“那你儿子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算了，这个你不用回答。”
十三看着那个一直在提问的女记者，问道：“按照你们这一行的标准，最高的工资是多少？有没有奖金？年底有没有年终奖？一年能赚多少钱？”
“你问这个做什么？”女记者警惕道。
“回答我。”十三沉声喝道。
女记者被十三一声低喝吓了一跳，道：“苏杭各大报社和媒体的记者月薪都不一样的，我是苏杭晚报的，月薪在四千块左右，算上奖金和年终奖，一年大概能赚到十二万到十五万左右。”
“很好。”十三目光再次转到那妇女身上，道：“听到了吗？一个记者的年薪大概就这么多。所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儿子帐户上的三百万是哪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