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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雨不知多久没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感觉了,此刻他的心情确实很好。
有风,就有飞的希望;有风,就说明出口不远了!
“走吧。”江泠雨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在这破洞中走了十四天,任谁都会觉得无聊。
曲非绫脸上也流露出一丝雀跃、向往,以及对前路未知的恐惧。
总之很复杂,她既想要见识见识那令人神往的江湖,却又因为孔唯厉的事,对这江湖产生畏惧与排斥。
不过不管怎样,也还是要往前走的,人不能一辈子原地踏步,总要试着朝一个方向走走。
越是往前走,平静的水流声便会越来越急促,等走到头,江泠雨才发现外面好像是一帘瀑布。
地下河中的水流直接涌出洞口,似银帘般洒落,而再往外,则有着一条更大的银帘飞流直下。
看来这洞口被遮掩在瀑布中,流出的水流也被那瀑布所掩盖了。
江泠雨来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上面后,又朝下望了望。
“这瀑布可不小,好在这洞口比较低,不然我们还真下不去。”江泠雨把身子缩回来。
曲非绫问道:“那我们离下面有多高?”
“估计也就三、四丈吧。”江泠雨说出了他目测的距离。
三、四丈也就是十米左右,江泠雨和曲非绫都是先天武者,从这里跳下去,理论上是没什么事的。
“下面有石头什么的吗?”曲非绫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她以前可是曲家大小姐,除了金陵,基本没去过其它地方,跳瀑布这种危险事她以前想都不会想的。
江泠雨不以为然道:“是有那么几块,不过我们只要跳的远一点,就不会摔在石头上。”
听江泠雨这么一说,曲非绫立刻上前探身,朝下看了看。然后缩了缩身子,道:“我……我不会水。”
正如江泠雨所说,只要往前跳,那几块石头就几乎不可能撞上。但曲非绫以前可没下过河,跳下去也只会溺水。
江泠雨顿时无语,曲家虽然是一流势力,可怎么也比不过安王府吧?怎么养出来的姑娘,比安王府的都矫情呢?
“放心,我会,我一会儿捞你上岸就是了。”江泠雨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等下了水,咱们就各安天命,你要是溺死了,也怪不得我。
曲非绫却信以为真,点头道:“麻烦你了。”
江泠雨不再废话,后退几步,一个助跑便纵身跃出。飞跃了一段距离后,便被外面瀑布巨大的冲击力一下拍落,炮弹一般地坠入水中。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幅模样,心中也不意外,并尽量把双手伸地笔直,让手部先落水,从而减少身体的受力。
曲非绫紧跟着他跃出,不同的是她手中握着那把天阶长剑,在接触瀑布时,长剑鸣叫一声,曲非绫非但没被瀑布的水流拍落,反而像没有接触到瀑布似的,抛物线一般的向下落去。
由于曲非绫跃出后就把眼睛给闭上了,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而江泠雨此刻头朝下哦,自然也看不到。
“扑通!”
“扑通!”
两声落水声接连响起,激起水花,吓跑了许多鱼儿。
江泠雨快速向上游动,很快就冲破了水面,正想往岸边游时,才发现浑身湿透的曲非绫竟然已经上了岸了!
曲非绫朝江泠雨招招手,她的身旁插入地面的长剑,似乎正散发着冰蓝色的光晕。
江泠雨顿时无语,本来还想就此甩掉这丫头和那把要人命的破剑,结果现在倒好,曲非绫非但没死,那把剑好像也恢复一些精神了。
游上岸后,江泠雨喘息几声,才问道:“你不是不会水吗?”
曲非绫一脸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落到水里,这把剑就带我游上岸了……对了,它的名字叫天阶凉水剑,好像接触到月色照耀下湖水,就会恢复一些力量。”
每把天阶兵器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定的场景下能发挥成倍的力量,看来这天阶凉水剑只要在夜月中接触到水,就会变强了。
“你能与它交流,看来是被它认作主人了……还不滴血认主?”江泠雨表面上恭喜着曲非绫,心中却有些复杂。这把剑恢复了一些力量,那自己的命可就少了一份保障。
虽说天兵只有在强者的手里才能得到最大发挥,可就算曲非绫的力量不够,杀自己一个天阶武者却是绰绰有余。
看来只能真的先跟曲非绫和平相处,取得她的信任了……起码大圆满之前,自己还没本事对付这天阶凉水剑。
曲非绫轻笑着点点头,拿天阶凉水剑划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落在上面。
天阶凉水剑发出一声轻快的剑鸣,将那滴血瞬间吸收到剑身。
江泠雨从怀中拿出曲向天的芥子袋,之前他拿到手后,就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曲非绫是知道的,但却没有主动要。
现在既然决定真正取得曲非绫的信任,那么这东西还是还给她为好。反正江泠雨在曲非绫睡觉的时候偷偷检查过了,里面除了一些修炼的丹药外,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废料啊之类的,估计是炼丹失败后残留的药渣,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泠雨也没兴趣。
看着江泠雨递来的芥子袋,曲非绫俏丽的小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她知道江泠雨是一介散修,之所以下墓,就是为了赚点修炼用的资源,江湖上谁都知道散修穷,并不是指钱财上的,而是修炼资源上的。
那些大派弟子背后都有宗门或是家族支持,而散修则是什么也没有,凡事只能靠自己。江泠雨这种有师父的还好点,其余大多数散修,至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的。
所以对于江泠雨主动把曲向天遗留的芥子袋给自己,曲非绫除了惊讶,还很感动。
她对这芥子袋并没有想法,甚至江泠雨不拿出来,她都快忘了曲向天还留下了芥子袋,现在芥子袋忽然到了自己手上,曲非绫并没有感觉理所当然或者物归原主,反而觉得亏欠江泠雨许多。
“什么欠不欠的,本来就是曲向天前辈留给你的东西。”听了曲非绫的话,江泠雨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同时愈加觉得这丫头真是天生一颗圣母心,是个当尼姑的好材料。
江泠雨从自己的芥子袋中取出席子铺在地上,同时又取出几件干燥的衣服。
“把衣服换换吧,不然容易中寒。”说着,江泠雨就把衣物放到曲非绫旁边,自己也走到一边的林子里换衣服了。
由于江泠雨的衣服太大,曲非绫只能不穿其它的,只好套了三件宽大的白袍。一件当做裙子,一件遮住上身,还有一件披盖在身上。
江泠雨很快也换好衣服回到这边,由于这里靠近湖水瀑布,所以空气很是湿润,在月光冰冷的映照下,还有些微冷。
江泠雨升起两堆篝火,一堆比较大,是烤衣服用的,离得也比较远,还有一堆离得很近,可以用来暖暖身子。
“你不是说这些天吃干粮吃腻了么?”江泠雨忽然说道:“正好,这里就有湖,我去抓几条鱼。”
说着,江泠雨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拿匕首削尖,赤着脚走到湖边较浅的地方抓起了鱼。
曲非绫烤着火,望着不远处江泠雨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天阶凉水剑微微鸣动,似乎是在催促着曲非绫,又似乎是在征得她的同意。
“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去杀江雪惆大哥的。”曲非绫在剑身上轻轻探了探,低声说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天阶凉水剑这么想杀了江泠雨,不过这剑还算听话,自己不同意的话,它是不会妄动的。
曲非绫害怕未知的前路,但却又对江湖有着说不出的向往。她明白,这份向往,应该就来自江泠雨。
自从看了江泠雨芥子袋中那些行走江湖所用的东西,曲非绫就回想起以前听快板书时,自己对江湖侠客的神往;加上江泠雨给她讲的郭、黄及炀过的这两个故事,更是让仗义豪迈的江湖添上一段儿女情长的浪漫。
以前曲非绫被锁在家族中,等到了足够的年龄,就要被父母安排婚嫁,一辈子也接触不了她所向往的江湖豪情。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她的眼前,看得见也摸得着,所以她不想放弃。
天阶凉水剑自知劝不动曲非绫,只得发出一声遗憾的剑鸣。
接着,它又颤动一下,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
曲非绫听后,面露疑惑,但还是顺着天阶凉水剑的意思,从曲向天遗留的芥子袋中翻找出一块黑色的,薄薄的类似铁块的东西。
“它能改变我的体质,让我武道上的天赋变好?”曲非绫有些不相信。
天阶凉水剑发出一声厚重的剑鸣,似乎是在做保证。
“好吧……”曲非绫也没怎么犹豫,就将其放入嘴中。
黑块的味道不怎么好,有些苦苦的,还很涩,曲非绫吐吐舌头,模样虽然可爱,但却无人能够欣赏。
曲非绫吃下这黑块后,天阶凉水剑才如释重负的长鸣一声,渐渐安静下去。
“奇怪,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曲非绫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她哪里知道,这黑块可是大晋开国皇帝‘晋武古帝’亲手炼制的,世上一共三块,曲非绫吃下的,就是当世最后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