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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雨辰起来后,孙守福看着其身后陆军骑兵,不禁有些疑惑问道:“雨辰,你这是准备去那儿。”
潘雨辰回道:“大人,属下得了安插在矿工密探来报,说是前番从吕宋带来采铜矿的土人有不稳的迹象,早前的那些倭人也与他们同流合污,那些土人矿工知晓倭人采矿吃苦受累已有数年,却从未踏出铜矿一步,便起了异样的心思,认为与其苟活不如拼命一搏。前几日又有十几个土人和倭人因矿洞坍塌而死,这下那些矿工更是愤懑不平,现下铜矿看起来平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那铜矿足有数千矿工,只怕一出事,连带着周边几矿不稳,这近万人一反,一个不慎便是滔天大祸。属下便立时调集附近的骑兵奔赴前往,准备将那几个带头的杀了,在请求都督调集大兵,威震这些宵小之辈。谁知道竟然冲撞了大人的车驾,请大人赎罪。”
说罢又要跪下叩头请罪,孙守福自然是止住潘雨辰的动作,口中直道:“你何罪之有,现下你就不要在这里墨迹了,还是快些去弹压,若是矿厂不稳,误了军民供应,这可就麻烦了。对了,都督那边可交代了些什么?”
孙守福这一问,潘雨辰却胆怯起来,一直低着头不敢回应,孙守福察觉到异样,还以为他还在害怕,思忖片刻,沉声道:“此事我一开始便知道定是误会。你没有这个胆子,不会发这种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然而潘雨辰的神色却还是没有多大变化,这时身为局外人的郭刚却察觉到问题出在那里,附耳对孙守福说了几句,孙守福这才明了,潘雨辰是怕是没有得到都督的命令,便擅自行动了,当下开口道:“你也是好大胆子啊,没有都督的命令还敢调动兵马,看样子翅膀硬了啊!”
潘雨辰顿时汗如雨下,惶恐道:“属下不敢,前二日我便起了公文,先都督请兵,只是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属下怕出事,不得已擅自行动了。”
孙守福立马就想到了问题所在,想来是自己走后都督一个人忙不过来了,现下台湾政务除了自己也没有几个人可以让都督信任,这样想来其中过错自己也有份,现下他心中早已定好人选,却不料被这山川美色所迷惑,倒把正事给忘了。想来都督现在一定很后悔不给他定个期限,想到此孙守福笑道:“雨辰这事也怪不得你,我明日回北港向都督解释一番。不过,这样的事情开了例不得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这么干,到时出了事责罚肯定更大,但就怕有些人胆子大,到时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当真是麻烦透顶,你可要记得下不为例。待我这次回去后,会请求都督专门安排人手管理专理这些事物,你清楚了?”
“是是,属下记得了。”
潘雨辰见孙守福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为自己担保顿时如获大赦,用袖子抹了抹适才吓出来的油汗,坐在马上的妮儿见了这幕肚里暗笑。道这人真是一个没胆色的人,也不知怎么混到这位置上的。妮儿却是不知其中奥妙,说起来其实今日之事其实到也怪不得潘雨辰,历朝历代最忌涉及到谋反犯上之事,若是开了先例,今日你调动几十兵马,来日他调动几十兵马,这般下去武将如何约束,刘玉波虽然提升军人地位,但绝不会任他们肆意妄为,今日无巧不巧,遇到了准备先斩后奏的潘雨辰,却让他如何不战战栗栗。
不过这也暴露出了刘玉波抓权太过,好在他此时却已想的明白。自已只顾分薄权力,平衡各方势力,便于逐渐掌握,但这般集权随着自己地盘越来越大已经不行了。现下军务政务治安工商等各事摊子开始大了,除了财政,移民,海关等一些需要专门人才的部门他没有插手外,其余的如月机关和脱胎而来军法部直归他自己掌管,海陆军务也是由他直管,同时分出大量的民事交由孙守福,这样虽然可以防范有人专权擅政,但却导致刘玉波的压力过大,孙守福若在还好办,若是像现在一般离台而出,事情便很是严重了。
前几年刘玉波每天办公十几个小时,多年如一日大权独揽,待事情演变至今日,刘玉波才决定放一部分权,他可不想学明太祖,废除宰相后每日狂干,在说现在自己若不仔细的寻找一条有效的治国体系,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以后,后世出了些不孝儿孙,无法有效的处理政务,岂不是白白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就如现在万历皇帝一般十几年不见臣下的面,整个官僚机构面临瘫痪之危,连六部尚书都缺了一半。
这样的例子就摆在刘玉波眼前,所以刘玉波才决心扩大总理署,孙守福权限虽大,但到底不能代他管辖各地事物。刘玉波自然清楚他根基到底不厚,若是树立一个如他这般大权独揽的人物,又有专擅之患。如果弄的尾大不掉,将来只有学明太祖一样大杀文官,岂不是又回到了历史的老路?是以此事断不能行。至于学习西方,弄三权分立,议会选举总理的制度,以刘玉波来看搞不好就乌烟瘴气,以他纵观历史来看,他若是这样做了,要么整个议会及政府系统被一强人操持,要么党派林立,终日争吵不休,除非整个中国以暴力****,抹掉自己的文明传承,不然有着自己独特文明延续的中国人根本就不适合西方的那套硬搬来的体系,想想后世的台湾莫说争霸大陆,就是保有台湾,也恐非易事。
在孙守福的督促下,潘雨辰指挥那些骑兵开拔,浩浩荡荡的向大屯山脉的铜矿而去。
孙守福和郭刚上了马,督促老汉快些前行,老汉这才回过神来,知晓自己遇到了一个大人物,急忙上前行礼,但却被孙守福阻止了,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多礼。”
老汉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孙守福温言安抚一番,这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带路。
不多时就到了后屯村的育种所,这育种所乃是全台培养良种和对引进的西方作物,如马铃薯、辣椒、番薯....进行环境驯化的地方,毕竟植物是有相应的生存环境,若不培养一番,让它们适应新的环境,贸贸然的这么种下去,这么活的了,更不要提丰收了。
孙守福一行人进了如同农家大宅子般的育种所,在院子里浇着花的徐光启听到有脚步声,往门外这么一瞧,见到来人后,便开心的迎了上去,于没有限制之后的刘玉波不同,此时的孙守福和郭刚虽然接受了刘玉波的现代教育,但不比身为军人的赵长栓和钱大海,他们的骨子里更加亲近儒学一些,时常拜访内地的儒生,虽然他们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见解,但还是以尊儒为主,也正因为如此在内地的儒生中比起刘玉波来更加受欢迎。
徐光启要邀请他的二位小友进去坐,至于妮儿和郑姑娘则被邀请到了后面厢房休息。
二人入坐后,听得外面的动静,又出来一人,这一人孙守福也不陌生,真是徐光启的徒弟孙元化是也。孙元化见到二人行了一礼问候了一番。
孙守福却有些奇怪为何孙元化会在这里,徐光启在这里的原因他是知道,是因吕宋那边准备大规模的开垦荒田,便将各处的育种所的人才都掉了过去,毕竟现在台湾的各种作物都已经驯化的差不多了,留在这里也是没有大用,而趁着这个机会,刘玉波又去请徐光启出任台北的育种所的所长。
徐光启对于农事也一向重视的紧,倒也是应下了。不过没有接受刘玉波给的官职和俸禄,也没有在条件最好的台北育种所上任,而是带着家仆千里迢迢来到这靠近大屯山脉的偏僻育种所上任,要知道这里本来已经打算给撤销了,毕竟在这荒郊野外干活,没有几人呆得住,那怕是去吕宋这样的化外之地,最积极的也是后屯村育种所的人。
孙元化性子耿直,便如实说道:“我这几日寻师傅,是准备与师傅一起会南京,辽东局面现下不佳,正是我等报效朝廷的时候。”
听他冷不防说出这一番话来,二人却是一楞,他们没想到孙元化此人尽然如此耿直,竟然说出了这番要离台的话,他难道不知道他掌握的铸炮技术的重要性吗?
当下众人都静了下来,就连徐光启也不忍看下去,只是不足的饮茶。
片刻后,孙守福笑道:“孙兄,何苦如此着急,辽东女真不过是一跳梁小丑而已,我听闻内地都在紧锣密鼓的调集军队,想来到了明年开春,大军集结完毕,这跳梁小丑翻手之间,便可覆灭。”
孙元化却是无动于衷,而又继续说道:“这我也知晓,辽东女真不过数万人,能掀起什么大浪,我之所以离台主要是像协助朝廷防备海患矣。”
孙守福和郭刚二人对视一眼,知晓孙元化这是在含沙射影,自从刘玉波崛起,除了北方还有一些小股海盗外,这南方的海盗要么被打服,要么被收买,这导致南方海域恢复了太祖开国时期的安宁,那有什么海患可言。只怕他所指的海患便是都督了。
毕竟像刘玉波这种强人,在内地传言可是不好听的,什么手下约有数万人,战船数百艘,啸聚数十万饥民于海上,不服王化.........,不过内地那些造谣的人可能不知道,他们胡扯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对的,除了陆军数量偏少外,其余都与现状很温和。
孙守福看着戒心满满的孙元化,开口说道:“孙兄你这是多虑了,现在天下太平,人心都向着朝廷,谁人敢这么不知好歹呢。在说大明地大物博,便是有海患也不过只能在沿海肆虐,若是敢兵入内地,只怕也如倭寇之乱一般开始尚能纵横一时,待朝廷调拨各地总兵官带兵围剿,除了败亡一途,可还有它路可寻,想逃回海上亦不可得。”
孙元化点头道:“诸位明白就好,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二位可否听一听。”
孙守福笑道:“孙兄名言,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孙元化起身道:“我听闻刘都督原是山东子弟,只是被无良衙役逼迫无奈,才逃到这台湾岛,但到底是学过孔孟之道,乃是大明之民,我这几日想了想,这台湾的海军和铸炮技术当真是独步于天下,却不能为大明所用,当真是可惜了,更为让我惋惜的是以诸位仁兄之才,当是匡扶大明的中流砥柱,现屈居于小小弹丸之地,真是天道不公。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欲向陛下起奏,给刘都督封侯,收台湾为中国之土,让台湾数十万百姓得以回故国之怀抱,诸位也可以在大明大展拳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气氛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孙守福看着孙元化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杀气,在他现下看来,最好还是保持与明朝这种,双方都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和平阶段,因为这也对于都督次啊会最有利的,因此那怕是明朝对来台移民大幅限制,他们也忍了下来,大不了都花一点钱就是了,在说现在吕宋,台湾,琉球,已经彻底的将明朝对外贸易的航线垄断,这些亏欠的银子,大不了多加水引钱就可以了,而孙元化如果真的这么胆大包天的话,那么势必会打破内地和台湾的现状,若是出了事只怕就是大麻烦。
徐光启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忙笑道:“诸位莫气,我这笨徒弟千好万好,就是脑子不好就爱胡说,你们把他这话当成酒话就好了,诸位可千万莫要当真!”
孙守福现在却是拿捏好了主意,但不想现在打草惊蛇,便符合道:“徐先生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