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 火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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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督明年的重心应该还是在辽东的方面，希望后金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好消息，让我们移民的数量多一些。”钱大海知道袁进想给袁安调动一下岗位，帮助他早点升上来，出于以前的旧情也就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抵说明了。

    袁安得到这个消息内心却没有多少波动，这方面他也知道，今年这么大批量的物质运输到济州，若是没有什么大动作，他打心眼里不信，不过这对他而已却没有多大的作用。

    且不说此时的明朝在抚顺等地接连失陷后，久不理朝事的万历都感到事态严重，派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主持辽东防务。并决定出兵辽东，大举进攻后金。不但加派饷银200万两，并从川、甘、浙、闽等省抽调兵力，增援辽东，又通知朝鲜、叶赫出兵策应。经过半年多的准备，援军大部以到达沈阳地区，兵力达十万计，人数以是大大占优。再者三大征刚过去不久，明军底子还是非常厚实的，后金虽然强，在他看来后金能不能打成僵持战都得看天意，十有八九会一败涂地，那么都督苦心孤诣经营数年的辽东局面必将崩坏，大批的人力物力必将打了水漂，他和众人也劝过，奈何都督一意孤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就算后金稳住了，左右也不过是运些移民过来，这等的功绩不大，他看不上眼。在他看来最好是来一场大战开疆扩土，在不济也要寻个可以经常立小功的地方，一步步累积上来，也是可以的。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吕宋方面，那里的海域还有不少的海盗可以剿灭，西班牙人的动静现在也不清楚，要知道他们还有三分之一的远征舰队呆在马六甲里，在等待着国内的消息呢。

    定下主意后，袁进开口说道：“辽东事在我想来十有八九是不如意了，这么一大批物资囤聚在小小的济州岛也是浪费，要是都弄到吕宋的话，顾成龙那里也不用这么紧迫了，我可听说周围的土著部落有好些受压不过，都躲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袁进说到吕宋，最熟悉吕宋情况的韩飞也来了兴趣，符合道：“的确是如此，顾总督的权力虽大，但肩上的担子也重的的很，若是都督将济州的物资全部运输到吕宋，情况可要好上不少，起码不用把我们海军当陆军式，这吕宋大部分地方都是密林，瘴气又重可苦死我手下的那群人了。”

    “打住，既然是都督定下来的事，咱们尽力去做就是了，背后还是少一些议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钱大海虽然也对辽东如此大的物资输送有些不解，但是他是属于刘玉波的铁杆支持者，看着这二人在背后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也就抱怨一下陆军的那些人。”韩飞倒也回过神来，嘻嘻哈哈一句就混了过去。

    “不过说真的吕宋那偏僻地方也苦了你们了，海上要管，陆上要管，有的受了。我看资料上说，明年你们吕宋舰队还得增添战舰，都督八成还要在南洋打仗，就不知这次都督要找那个下手。”袁进还是寻摸着机会继续追问道。

    韩飞也知道在问自己呢，但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一旁的钱大海见袁进一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知道他怕是为自己儿子的前途昏了头，不过想起自己和小红儿子，他倒也是有些体会，便在一旁符合道：“这方面当然还是咱们的韩将军最为熟悉了，让他给咱们解解惑。”其实钱大海早就被刘玉波交过底了，心中已有个了然，但是既然不是问自己的，他也就不想说，而且他也想看看韩飞这人的对局势的把握怎么样。

    有了钱大海的支持，袁进的眼光更为热切了。韩飞也不还推脱，将脑子的近况整理了一番后，方道：“在防备西班牙舰队时，吕宋出入还是军管，那时就有大批的月机关的人员出入登记在案，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负责的，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情况而已。”

    韩飞怕二人以为自己和月机关的有染，先撇清了一下，又道：“那时我那时闲来有空，不对，也不算是闲来有空吧。只是偶然间发现，这批人员大都是文莱和安南那边的，想来都督很有可能对这两地动手。”

    袁进听了觉得的确有可能，这婆罗洲的文莱国在都督和荷兰人的在商定势力范围的时候，可是明确的被划了出来，加之岛上也有大批汉人的存在，建立统治基础还是比较好的。一想到与荷兰的条约，他就有些不满，为什么都督要给初入南洋的荷兰人这么大让利，给他如此大的势力范围。而这安南此时内部有多股势力盘桓，国内局势错综复杂，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就不知都督要先支持谁，想来应该是支持北边的土司或者是南越的阮主。

    明中叶黎朝被莫朝取代，黎朝遗君遗臣不断复辟争夺政权。战乱持续100多年。终于黎朝复辟成功。手握重权的臣子郑主阮主纷争不断，酿成分裂现实。另外还有一些小的割据军阀，莫朝残余等各自割据。一直到明朝灭亡越南也没有真正统一。

    此时越南最强的势力是郑松，郑主控制人口是阮主三倍。另有割据高平的莫朝，割据宣光镇的保主武德恭、武公悳。郑主统治人口约180万，阮主统治人口约60万。莫、武各控制约10万人口。占城人口约10余万。不在当时越南政府统治下的高原少数民族约10万。湄公河三角洲约10万。北越老街莱州等处边境土司人口约10万。

    袁进觉得是这的确是个不容忽视的情报，有继续追问道：“你认为都督在那里下手最有可能？”

    韩飞看了看钱大海，钱大海知道他在等自己的态度，便笑道：“你就说说看，就我们三人不碍事的。”

    韩飞这才开口道：“依我来看，其实最好往安南下手，这安南盛产稻米，语言文字与我们汉人没什么差别，统治起来方便的很多，对于我们的助力也是最大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南此时国势，郑主可谓是一家独大，其余的势力我们插手起来容易的多。不过这对于咱们海军就不是啥......”

    韩飞话为说完，二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都督插手安南局势，对于安南这种大陆国家来说，海军的作用不是太大，陆军才是主力，到时势必重海轻陆的政策会发生大幅度的改变，海军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只怕过不了几天了。二人对于韩飞有这种想法到是没有多少可说的，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三人未来前途几乎全系与海军，屁股不往这边靠，那才是说不过去。难道还是书中，众人一点异样心思都没有，齐心协力打天下，那才是见鬼了。

    见到气氛突然冷淡下来，钱大海打起笑颜，继续问道：“你们也不要多想，当时都督选择重海轻陆也是迫不得已的，那时怎么才几个人几两银，力不往一处使，那有今天的大好局面。看看咱们海军现在的三大舰队，那一个拎出来不是地方一霸。眼下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大，日子过的也越来越好，陆军还不扩大那就见鬼了。咱们海军到底是专注与海上的，这守地盘的苦差事还得陆军来。”

    二人一思量这事也的确是这样的，远的不说，就从这人数来说，海军还是稳稳压着陆军一头，现在海军人数已达5万多人，而陆军现在也才只不过四万人刚出头，其中还要包括一个外籍团和吕宋的仆从军，若是在细分一下，那些走了大运的朝鲜仆从军也算上的话，正统的陆军也不过只有3万2千人。和海军基本上都是汉人的组成，差的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

    更不用说那些新式的装备了，在吕宋那几个铜矿没有发现之前，32磅的大炮就不说了，便是十磅以上的大炮，陆军中又有多少，现在才稍微有些改观，待遇什么就更不用提了，海军水手除了基本的饷银，远洋费、战斗补助费.....还有那些剿灭海盗的时候或者大战中顺手捞道的战利品，粗粗一算就要比陆军高上一倍有余。“穷陆富海”这句流行在台湾中的谚语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韩飞一想起陆军窘迫的现状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下的局面，陆军要赶上他们除非都督不准备在造任何大舰，全力扶持陆军两年以上，才有那种可能。可是北港造船厂，现在还在加班加点的制造各类的战舰，尤其是新造的那艘“北港”号，整整2000吨，未来本土舰队的主力战舰，明年开春的献礼，还在船坞里装饰着呢。

    想到此韩飞惭愧的说道：“我这人脑子糊涂了，这等胡话也说的出来。”

    “那有人不犯糊涂的，下次注意点就好了。既然韩飞抛了砖，那我也来说说我的想法吧。”钱大海虽然不想将都督的计划透露，但还是打算说一下，至少可以给袁进看清走势，可不要就觉得明年都督准备插手安南，觉得没海军什么事，就把人调到济州去拉人了。

    钱大海见着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显然知道他说的肯定八九不离十了，他内心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安南势力杂乱，群雄并起，的确是个大好机会，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都督计划是要做这渔夫，但是此时局势还不为明朗，贸贸然投入其中一方，一是掉身价，日后谈起来拿不到多少的好处；二是此时都督还是打算养精蓄锐，这安南接壤明朝，咱们动作太大，势必会引起明朝的关注。”

    袁进问道：“那都督明年是不打算插手安南的局势了？”

    钱大海摇摇头道：“这么好的机会，都督应该是不会放过的，只不过应该不会动作太大。”

    袁进经这番提醒，也明白了刘玉波明年的计划，大致应该是以文莱为主，辽东其后，安南次之，毕竟辽东不确定性太大，若不是这么大手笔的下去，袁进只怕要将他排在末尾了，想在确认一下的袁进，又问道：“明年都督的计划，文莱肯定是主要的方向了，对吗？”

    钱大海笑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都督肚里的蛔虫。”钱大海已经点明到这份上，若是袁进还下不定决心那就怪不了他了，难道自己还要将刘玉波交待他的全盘托出？那样都督对自己一人交底有什么用？

    袁进也回过了神，他只不过是爱儿心切，实在是太想确认清楚了。心中终于定下将袁进调到韩飞的手下，誓要为自己儿子争取一个好前程。

    他转头看着窗口处的韩飞问道：“怎么样了？那两小子分出胜负没有？”

    韩进苦笑道：“咱们说的太入神，这两小子不知啥时候已经比完了，现在连影都没有了。”

    “是吗？”袁进走到窗前往下看，发现整个靶场的确已经没人影了，连那条歪歪斜斜的石灰线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对那两小子的兴趣已不大，转头对韩飞说道：“咱们也好久没聚聚了，今晚去我家喝一杯如何？我在琉球搞到不少好玩意，这么金枪鱼见过没。”袁进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韩飞这一年吃的海鲜已经够多了，自己都有些腻味了，不过袁进是自己老上司，自己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鱼就不用了，这一年我都腻味了。多给我备些好酒就可以了。”

    “放心绝对少不了。”袁进哈哈一笑，又转头问道：“大海，你也来。”

    钱大海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心中又有牵挂，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家娘子又怀上了，这些酒肉荤腥我都禁了。”

    袁进笑道：“你小子够厉害的，一年一胎，日后儿孙满堂啊！记得孩子的满月酒可得叫上我，可不能想上次那样不吭声。”

    钱大海挠头道：“袁叔，你就别难为我了。”小红其实一直对自己出身有偏见，一点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钱大海有宠她，自己都由着她性子来。上次生孩子时，愣是谁都不知道消息。直到妮儿探望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已经有三个月了，众人这才忙不迭过去送礼。

    袁进也知道这个状况，对于钱大海夫纲不振这事，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怎么说这种事还是得说一声，到时我就不搞什么排场了，一个人来送礼行了吧。”

    钱大海内心叹了口气，回道：“我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