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还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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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墨承心中的想法基本已经写脸上了，那一副“我觉得最有可能偷懒的就是你”的表情……

    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啊！

    “唉。”叹了口气，禹拓看了看前方，因为有特殊任务在身，所以墨承总是以领先半圈的程度跟在前方三人的后面，所以现在与他并排而行的禹拓，其实已经比他落后整整一圈了。

    但是无所谓了，反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说小墨啊，我跟你讲个故事可好？”

    “嗯？”墨承饶有兴趣地支应一声，只要不是偷懒，在跑步中途干任何事他都是不会干涉或打报告的。

    “其实，这算是我的一个梦吧，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从小到大一直连续不断地做，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到底做完没有的一个梦。”

    禹拓侃侃而谈，偷瞄了一眼墨承，发现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开口道：“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男孩，故事是从他记事那年开始，到底是几岁已经记不清了，他是一个孤儿，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爱护他。”

    “年纪很小的时候，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毕竟是新手上路，挫折难免，失败的次数要远远多于成功，而且每次被逮个正形之后，都会被打得遍体鳞伤，不过幸运的是，男孩所在的地区秩序并不算好，治安官也根本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然的话，估计那男孩早就吃牢饭吃到胃出血了吧！”

    墨承一边跑着，眼睛一边看向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听，禹拓也不管这许多，只是自顾自地讲，而且为了好懂一些，他还特地将“警察”这种词换成了“治安官”。

    “俗话说再煞笔的人吃亏吃多了也会变聪明的，男孩依然没有人可以依靠，不过他的生存技巧倒是与日俱进了，偷摸的本事越来越溜，而且就算不成功，也很少会把自己再搞得伤痕累累了。”

    “就这样，他的日子也可以算是有了最基本的保障了，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对于已经把偷盗练成本能一般事的男孩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有一天……”

    “唉，累死了，不行，我要休息一会！”

    正当禹拓话说一半的时候，前方三人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要偷懒的人了。

    墨承也顾不得再听禹拓继续讲下去，缓步跑上前道：“快起来继续吧，这样子偷懒可不好哦。”

    “要你管啊！”那少年双手撑着膝盖，白了墨承一眼，“再说了，老师都不在这，也没说过中途不准休息嘛！我第一次跑这么长距离，停下来一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墨承倒是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禹拓开口了。

    “休息就休息吧，小墨，我们继续。”

    “可是……”墨承有些无语，怎么这人刚才还要拉关系的，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

    “可是什么？他现在就是要休息，你拿他有整？”

    “没有……”

    “那不就得了！好了，我们继续。”说完，禹拓再次迈开了步子，而墨承略带深意地看了那少年一眼，也继续起步了。

    “我说啊，为啥你要帮他说话呐！”直到离开了有段距离后，墨承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禹拓笑了笑，道：“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啊。”

    “啊？”墨承惊了，偷懒还有道理？

    “你想啊，第一，他说你管不着他，因为你既不是老师，也不是他上司，当然是没办法对他发号施令的，第二，你爸，也就是墨老师，的确没有说过中途不准休息，事实上，这么长的距离的话，不适当地挑时候休息，或者是补充水分的话，别说五百圈，就连五十圈，估计也够呛。”

    歪着眼神瞄了墨承一眼，发现他正皱眉深思，禹拓不由得又犯了中二病，抬手一拍他的肩膀，故作严肃地道：“孩子，估计你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你爸也没有提醒过你吧？”

    “嗯，对的，不过……为什么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怪怪的？”

    “是错觉。”放下了手，禹拓看向前方那另外两个停住的身影。

    没错，在有了榜样之后，这另外两个少年也终于耐不住要休息了，他们的情况跟刚才休息，现在还没起步的那人一样，一看就知道也是第一次经受这种训练。

    实际上，一个人觉醒魔力的时间越早，魔力对身体的改造程度也会越高，这几个人中除了禹拓，都是六七岁时就觉醒了魔力，几年下来，身体的素质也已经远超同龄人。就算是故意被拖慢了觉醒时间的禹拓，也因为修炼内功和每日锻炼的原因，身体条件比之他们甚至还犹有过之。

    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们已经连续跑了很多圈，禹拓因为已经知道这任务本就不可能完成，所以压根就没数圈数。

    十五圈了？二十圈了？

    这都不重要，因为禹拓只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

    汗流浃背、心跳加速，体力消耗巨大，呼吸也难以再保持均匀，禹拓在经过已经第三次休息的其他三人身边后，终于停了下来。

    “唔，我要喝点水，嗨小墨，这要求不过分吧？”

    禹拓确实只是打算喝水，并没有想要专门停下来休息，因为那样的话会产生惰性，第一次完了就马上会想第二次，然后更快地想第三、第四次，就向那几位仁兄一样，最后会没完没了，彻底失去坚持下去的毅力。

    “喝水？那倒是可以，其实我也渴了，可问题是……我们这没水啊！”

    这就是了，几人毕竟是在训练场，又没有自带水壶，想要喝水的话，就只能到外面去接了。

    “呐，这样吧，去弄水的任务就交给我韩豁好了，先说好了，要是我出去的时候老师回来了，你们可要帮我解释啊！”

    扭头一看，发现自称韩豁的这位仁兄正是第一个“偷懒”的人，禹拓暗想这货估计是打着接水的名义，好出去再光明正大地休息一会，但他也不说破，只是笑着道：

    “行，你是为大家服务嘛！老师问起来的话，我们会帮你作证的。”

    “嘿嘿，那就好。”自以为计划得逞，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韩豁转身，向着训练场的出口走去。

    不过……

    不知道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今天合该他背时，韩豁才一只脚刚踏出出口，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来。

    能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只有墨随。

    “怎么？坚持不住了想跑了？”墨随依然是那副棺材板一样的表情，说话的语气淡如白水，但听在韩豁心里，却莫名感觉有些凉飕飕。

    “呃……那个……我……哦对了，我不是想跑路啊！我只是想去给大家拿水，对吧？”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后，韩豁总算是冷静下来，回过头来对着众人求援，眼神中透出希冀的光芒。

    “大家帮我解释一下啊！”

    “嗯，老师，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哦，我明白了。”用似乎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韩豁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你觉得你们能想到的东西，我会想不到么？拿水就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喝吧。”

    这时，韩豁才注意到，原来墨随并不是空手回来的，在他的背后，正背着一个水箱……

    众人突然觉得，这老师似乎也不是看上去那样不近人情。

    湿润的快感盈溢在喉头，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咸味，看来是放了盐。

    禹拓明白，在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之后，喝盐水能够有效地预防运动后的肌肉疼痛、恶心乏力，当然，盐分也并不是越多越好，否则会造成轻微脱水、甚至是腹泻。

    不过墨随带来的水中盐分量控制得很好，一杯水下肚，禹拓明显感觉到自己恢复了几分力气，看向这位老师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很显然，这位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算是拥有相当的经验，再加上他虽然看上去一副生硬死板的样子，暗地里却还和儿子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套路……

    禹拓已经对这位墨随老师，产生相当浓厚的兴趣了。

    “每个人喝一到两杯就行，喝完了继续训练，之后每十圈可以停下来喝水，顺便可以休息两分钟。”

    墨随的话言简意赅，而说完这些，他就走到了一边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管他们。

    众人的漫漫征途，继续开始。

    这下可不用墨承提醒，其他几人也知道不能随便停下来休息了，不过好在墨随很“近人情”地规定出了他们的休息时间，故而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明面上的怨言还是没有。

    毕竟，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