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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司空影痕才起身洗漱完毕,宫人又送来许多拜帖,她到书房处理事务时粗略扫了一眼,那拜帖比起昨日竟是有增无减,饶是司空影痕也不由摇头苦笑。若不是冲着太子对她的恭敬这些人又怎会如此看重一名女子。其实这也是她自己给自己找来的麻烦,若是她不以先生之名入京,那些人想要邀请她连个理由也不好想,今日又因昨天苏裘等人回去后的宣扬,寻着各种由头见她的人络绎不绝,偏偏那些都是极正当的理由,她若是一直避而不见,最后落得口舌对太子不利。
饮下红莲送来的药汤后,她整理了衣衫对红莲说道:“来了两日了,也该出去走走了罢,听小雅说今日在湖边有个雅集,都是文人墨客汇集场所,不如等到轩儿回来了,咱们就去看看。”
红莲收回替她把脉的手,神情并不像往日那般轻松,“主子,您的身子近来实在有些不好,恕莲儿多嘴,您这样下去自怕会疾病缠身难以愈合,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的。”她用了难熬两个字,也是想提醒司空影痕如今她身体的重要性。
司空影痕柳眉弯弯,笑着安慰红莲道:“有你与柳老在,我怕什么,放心,我现在还舍不得死,我也不会死。”红莲红着眼眶嗔怪道:“主子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呸呸呸。”
司空影痕被她逗得乐开怀,她拍拍红莲的胳膊说道:“我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散朝了,你去看看轩儿回来没有,他早些回来,我们也早些出去。”红莲闻言鼻子深吸一口气,而后便恢复了满面笑意,“知道啦,我这就去看看咱们家小主子到哪儿了。”
红莲离开后司空影痕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这就是交易吗,与上天的交易。’她想起那年阿洛斯救她后对她说的那句话,“我的出现是命理之外,就像你与我达成的交易那般,慕修尧能重活一世是你用一生病痛换来的,现在我救你一次,你与上天将会自动达成一个交易,要活下来,总归得拿些东西交换。”
司空影痕一人独坐在房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上天拿走的东西吧,莲儿,我怎么会死呢,这个人,这个叫龙襄舞的人,早就已经死了呀,能活下来的只有暗影而已。”
红莲出了司空影痕居住的小院,原本笑语盈盈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眼中的忧愁怎么也掩盖不了。才一行至花园转角,就差点与散朝回宫的龙谨轩撞个满怀,龙谨轩心情极是不好,他正欲破口大骂来人不长眼时却见那人是红莲,他连忙将红莲扶着,关切地询问红莲是否被伤到,“莲儿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毛毛躁躁不看路,可有磕着碰着你。”
红莲连忙安抚他道:“小主子放心,我没事,是红莲方才在想事情,有些失神,不干小主子的事。”龙谨轩狐疑地盯着红莲的脸色变化,红莲眼中快速闪过的一缕担忧没能逃过他的捕捉,“莲儿姐,可是姐姐的身子又不好了?”
红莲苦涩地扬起嘴角,似是喃喃自语道“主子的身子可曾好过。”瞬时她意识到自己不宜对龙谨轩说此话,立即含笑转移话题道:“小主子方才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走,可是今日早朝遇到烦心事了。”
龙谨轩被红莲一提起,又想起那件烦心事,神色郁郁地挥了挥袖子,“我正要向姐姐告知此事,莲儿姐姐这是出去吗?”红莲柳眉弯弯,她浅笑着回龙谨轩道:“主子说今日京都内有一雅集,她想让小主子陪着她前去看看,见小主子还未回宫,便遣了属下来迎小主子,小主子不如先回房将朝服换了再去见主子吧。”
“如此也好。”龙谨轩语罢便大跨步向自己寝殿行去,红莲也敛了敛心神,重新扬起欢愉的笑意往司空影痕的院子行去。
红莲回房扶了司空影痕出来,才行至花园便听见两道稚嫩的嗓音正吵得不可开交,伴随着吵架声的还有刀剑碰撞的清脆响声,她们对视一眼,随即笑着往那声音来源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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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中文人墨客之间一直有一种独有的默契,每季度中月初一,无论是寒门学子还是富家子弟都可相聚于湖边设下雅室,摆下桌案,读书人汇聚一堂,切磋棋艺、画技、吟诗作对或是煮茶论道,都可在此处与所有读书人相切磋,也算是京都学子间的一次交流。是故不少寒门学子都希望在每季的这一天将自己的所学所悟展示与世人面前,若是有幸被贵人赏识,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清早便有学子相约而至,一道煮茶论道,或是下棋,或是作画,或是品评画作、诗句,而今日众人议论的重点却是一名女子,都道当朝太子于前日请回一名年轻女子回宫授课,无论是谁都好奇那名女子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些个什么才能,竟能得一国太子赏识。
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人一边饮茶一边询问坐于他对面那人道:“齐兄,我听说昨日德王邀了你们一道入东宫试探那名女子,德王被那女子气得半死,那女子与你论道,你竟输给她了。可真有此事?”
那青年书生才一说完话,一旁凑着耳朵听热闹的书生就大大咧咧说道:“这怎么可能,齐兄可是咱们书院里出了名的才子,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是啊,是啊,说不定这传言根本就是太子殿下为了那女子能名正言顺入东宫编出来哄骗朝臣弹劾的借口罢了。”
坐于那书生对面的齐子敬放下手中茶杯后嘴角扬起温润的笑意,“是我输了,昨日一辩我输得心服口服,夕水先生的见识广博,我虽寒窗苦读十余年在她面前却还只是一个五岁稚子的水平。”齐子敬说起夕水先生名讳时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敬仰之情。
对面的青年书生略挑眉,惊诧之余更多了分好奇,他倒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夕水先生究竟有何能耐,能将一向眼高于顶的齐子敬收服。“听说昨日李佶与她手谈一局围棋也输了?”
齐子敬毫不迟疑地点头,“没错,不止如此,这位夕水先生不仅棋艺高超,还精通茶道,昨日她邀我等品茶,言谈间她不仅智谋深远,且见识广博,所谈所论皆是人间正道,此人心智不似寻常女子软弱,更有一分男儿坚韧,若她为男儿入士,定是我东楚朝堂一大柱石。昨日只一面,我便对她拜服不已。太子殿下请她回宫授课乃是明智之举。”
众人闻得齐子敬提起此人赞赏之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加好奇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青年书生闻得齐子敬的话,便有意为难齐子敬一下,“齐兄满口夸赞此人才华,那齐兄觉得此人与我东楚第一才女沈紫烟相较,孰胜孰负?”
怎料齐子敬并没有一丝迟疑,只笑笑后高深莫测地说道:“一位是第一才女,一位是世间难得之大才,不可同日而较矣。”人群中一人闻得齐子敬之言不由得怒声质问道:“齐公子如此说来,是说我家长姐比不上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吗!”说话的是一道尖锐的女声,众人询问望去,一名浅粉裙衫女子横眉竖目,面色不善地站立于人群中,对齐子敬更是怒目而视。
众人认得这名少女,她是东楚第一美人沈紫烟的妹妹沈文瑶,这位沈二小姐,容貌文采都没有沈紫烟那般出众,但她那刁蛮不讲理的性子在京都城内是出了名的,这位沈二小姐自小地家中长辈宠溺,不仅没有将沈氏一族世世代代相传的书香遗志传承,反倒与武将世家出来的小姐那般蛮横娇蛮,京都城内知道这位沈二小姐的脾气,没人敢惹着她,她也算是这京中的一个小霸王。
众人暗道齐子敬的话已经将这小霸王得罪,只怕齐子敬一介书生不是这沈二小姐的对手,今日他要是想全身而退,怕是难了。没想到齐子敬没有半点说错话后的歉意,反倒是神色沉着镇定地回沈文瑶道:“在下并无冒犯沈大小姐的意思,不过是所学所见不同,又怎能一概而论,若是沈家二小姐不懂,可以回家向沈大小姐请教请教,她定能为沈二小姐解答疑惑。”
沈文瑶闻言愈发气得不可自持,“齐子敬你竟敢骂我无知,本小姐今日要你看看究竟此事能不能一概而论!”说完她大踏步行至齐子敬面前,双手抬起齐子敬面前的桌案就要将其掀翻。
坐于齐子敬对年的青年书生一掌将桌案按下,沈文瑶差点一个趄趔摔倒在地,那人神情严肃,口中话语严肃生硬,“沈二小姐,这是文人谈学论道的地方,不是你打架闹事的演武场,若是不喜文事,还请沈二小姐离开此地,莫要闹得沈老国公知晓此事,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