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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闻言眼中微动,闪过一阵莫名情愫,对于慕修尧来说只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但对于司空影痕来说,却是久远记忆中一抹忘不了的艳丽色彩,她以血红色曼珠沙华比喻杀戮过多的自己,不曾喜爱过那花,而是用这种传说中生长黄泉路上尸骨堆旁的花来警醒自己动过多少杀戮,提 醒自己这一生都在带给旁人不幸。
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启轩进来对司空影痕道:“主子,蒋三公子来了,现下正在花厅等着。”龙千筠闻言稍恢复一些的神情又变得有些不好,司空影痕见了心中微叹一口气,便起身招呼道:“你们在这里玩儿着,我去去就来,千筠,走吧。”
龙千筠闻言颔首起身跟在司空影痕身后一道出去,留下几人在小楼里说话,龙沐宇自然也看出龙千筠今日情绪不太对,心中怀疑是不是与蒋昭有关,脸色也就不那么好看了,慕修尧坐在偏角落一点位置,便猜测道龙沐宇心中所想,不急不缓说了一句,“宁王今日入了一趟宫。”
一说入宫,龙沐宇只需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同样是在皇宫里生活过的皇子,在外人看来沈淑妃端庄典雅,有大家风范,但他们母子之间关系并不是外人以为的那般亲近,沈淑妃太过看重沈氏一族,母子亲情寡淡如水,这一回估计是沈氏一族被司空影痕她们逼得太狠,沈淑妃要龙千筠出手相助母子间这才起了龃龉吧。
这样想着,龙沐宇突然感叹了一声,“要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看着就二哥好些,陈德妃虽然脾性不好,却什么都想着二哥,她的母族也是同样对二哥尤为拥护,不像我们这些人,死了活了都没差。”
流觞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握紧龙沐宇的手,安慰地抚着,龙沐宇抬头对他回之一笑。一旁萧澜有些牙疼地扫了一眼这两人,然后也似有所感地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里同样如此,兄弟姐妹二十多人,逢年过节凑在一起,明里暗里斗得特别热闹。”
这边几人感叹人生不易,司空影痕与龙千筠一道往花厅行去,司空影痕看着前面的路,一边对龙千筠说道:“你看沐宇和流觞如何?”龙千筠脑中思绪飞转,想起方才那二人间甜蜜的氛围,嘴角不自觉扬起一道笑意。
“他们很好,看得出来,流觞对四哥很好,从方才见着他们开始,流觞的目光几乎停在四哥身上没移开过,四哥虽然看着稍冷淡了些,不过我能感觉地出来,他很信赖流觞,能够将全部身心都交给他的那种。”
司空影痕点点头,继而调笑龙千筠道“是因为同道中人,所以经验之谈么。”龙千筠微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司空影痕道:“长姐不也是同道中人,两次过来,都能看见你与慕公子眉目传情,就算你们没挨在一起,都能感受你们之间的情意,弟弟觉得长姐终究是长姐,果然什么都比弟弟们懂。”
司空影痕被他拿话一噎,顿时满头黑线,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吧。若是换做旁人调笑她与慕修尧,她也能跟着打哈哈,不过她在龙千筠面前一直是长姐形象,要是给弟弟们起了个不好的头,岂不是做了坏榜样。
这样想着,她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然后神色如常对龙千筠说道:“长姐终究是长姐,也不是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孩子能嘲笑的,长姐活了这么些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孩子没整治过,咱们小皇子还怕长姐没法子整治你们。”
龙千筠感到后背一阵寒意袭来,脚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威胁什么的,最可恨了,尤为可恨的就是威胁自己的的人道行比自己高。“长姐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人,与慕公子之间应该是相处久了才有那般深厚的感情吧。”还是有些好奇长姐的往事,自然要厚着脸皮问一问。
司空影痕脸上神情微变,心却像是回溯到很久以前,“这次你说错了,其实还真是对他一见钟情,当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能确定他在我心里是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的,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便在将他放在心底某个角落,在不知不觉间就填满整颗心,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古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比贴切。”
龙千筠同样对这句话很有体会,也赞同地点点头,司空影痕被他那正经八百的表情逗乐了,连连笑道:“才多大点年纪,就露出这一副苦大仇深模样,行了,快走吧,不要让蒋三公子等久了,他去把事情办了,也好陪咱们家小皇子。”
龙千筠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长姐这是跟贺阳学的么,皇子就皇子,还什么小皇子,说得好像我真的很小似的,虽说我是兄弟几个中最小的,但好歹也算大人了吧。小皇子小皇子,听起来跟个奶娃子似的。”
司空影痕愉悦地笑了,贺阳公主老是爱叫龙千筠小哥哥,司空影痕就笑称他为小皇子,这两种称呼乍一听,的确很像。她戏谑地对龙千筠道:“年纪最小的就是你,可不就是小皇子么,小皇子怎么了,听起来尤为可爱。”
龙千筠抚额,脸上一脸无奈,两人说说笑笑也到了花厅,进了花厅便见蒋昭就站在花厅内,神情有些焦急,他今日家中有事办,便没有在宁王府,听说龙千筠入宫的消息后,龙千筠已经出宫往司空影痕府上来了,就算司空影痕没有派人请他来,他也少不得要来这府上走一遭。
见着龙千筠身影,蒋昭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拉起龙千筠的手,连忙询问龙千筠,“淑妃娘娘召你入宫做什么,她可是又让做什么事情了?”龙千筠将他眼底的关心看得分明,心里一下子暖了许多,也没太多顾忌,扑进蒋昭怀里将他的腰紧紧抱住。
司空影痕就在花厅外面,也没进去,笑着看了拥着的两人一眼后转过身去望着院子里开始露出花骨朵的秋菊,心中感叹,入秋了,天气开始冷起来,是得有个人陪着冬天才不会冷。
宽大温暖的怀抱让人觉得安心,龙千筠窝在蒋昭怀里好一会儿,心里倒舒坦不少,也没方才那般郁结,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原来一切烦恼都会随之消散,他也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半晌龙千筠才从蒋昭怀里松开,到底别人家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从蒋昭怀里出来后他转头扫视屋内一圈儿,发现花厅里除他们二人以外没有第三人,司空影痕也站在院子里老神在在地赏花。
到底还是露出了羞涩之意,蒋昭将龙千筠搂在怀里,关切地问他,“到底怎么了?”龙千筠叹息了会儿后方才说道:“我和母妃今日将话都说清楚了,她终于告诉我为何这些年一直不喜我缘由,还对我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蒋昭见他眼底神情黯然,心疼得不得了,紧紧搂着龙千筠的腰,在他额头亲亲印下一吻以作安抚,龙千筠回报似的抬起头在他嘴角吻了吻,然后才继续说道“原来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不过是我母妃嫉恨皇后多年,偏偏永远也无法超过她,生下我这个儿子后,发现我居然有一双与皇后相似的眼睛,恨乌及屋,对皇后的恨意也转移到我身上,就只是这样而已。”
说完龙千筠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蒋昭见了也有太多不忍,原来就只是因为这样而已,龙千筠只是因为生了一双与皇后相似的眼睛,就被沈淑妃一道不喜多年,这真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吗,他为龙千筠不值也心疼他从小便遇上这样一位母亲。
被司空影痕转移了不少注意力,又有蒋昭陪着,他心情好了许多,复而对蒋昭说道:“我答应替母妃做最后一件事情,之后沈氏一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管,长姐说无论将来境况如何她都承诺我留母妃一命,这也是我身为人子能替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蒋昭连忙问道:“她要你做的究竟为何事?”蒋昭不免有些担忧,生怕这最后一件事太过强人所难,会将龙千筠拖入险境。龙千筠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蒋昭手上,“她让我给南与城知府文允送一封信,她与文允从前便认识,大抵是想请文允出手相助吧。”
蒋昭接过那信有些迟疑,他直觉这信中有不为人知的东西,难道真的要交于文允,这时赏花的司空影痕才施施然从门外进来,对拿着信的蒋昭说道:“劳烦蒋公子走这一遭,千筠到底年幼,又是沈淑妃亲子,与文允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人人都知你蒋三公子是宁王的人,由你去送这一封信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