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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怎么会扯到南疆去?”龙沐宇有些不明白,不过听龙千筠提起南疆,他倒是想起一个人,也是来自南疆。“说起南疆,前些日子我还遇到一名南疆女子。”说起这件事时他悄悄用余光往流觞那里瞟了一眼,到底有些心虚。
龙千筠闻言与司空影痕对视一眼,连忙出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出现在何处?四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的那人?”流觞在身旁坐着,龙沐宇多少有些心虚,当时正好是武林大会,黑羽门属下禀报繁锦城周遭出现药圣柳季踪迹,流觞便以为药圣柳季去参加武林大会。
得了消息,流觞立即亲自前往繁锦城寻医,只不过在武林大会之后,柳元成就领来一人,那人便自称来自南疆名为琪雅,龙沐宇本以为她是柳元成派来暗地里监视他的,那琪雅却在柳元成离开之后表露自己来意,她对龙沐宇说柳元成已然生出异心并不是真心扶持他上位。
龙沐宇只得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装出一副不肯相信模样,当时流觞不在他身边,这个琪雅来历成迷,他不敢轻举妄动,便与那琪雅虚与委蛇,当时时值春末,他的性子又有些不好,脾性暴躁难平,如此要叫琪雅不曾怀疑。
只是那一次情绪起伏过大,又没有流觞在一旁看顾着到底伤到了身子,流觞回来后琪雅早已经被一封不知名的密信唤走,而他的身子又有些不好,心志险些失去控制,气得流觞在王府里发了好大一通火。
龙沐宇更没法忘记的是自己身子稍好以后,被依旧吃着醋的某人冷了许久,如今在说起琪雅,只怕被自己好容易消下去的火又得冒出来。不过到底是正经事,相信流觞应该不会再吃醋了吧。
听龙沐宇将遇上琪雅后的所有事情说毕,司空影痕眉头紧紧蹙起,南疆,琪雅是南疆来,那一日武林大会上,打伤齐敬封的人抢的就是月阑琴凤鸣箫,这两件东西虽然是金乌王朝宝物,不过却没听说过有什么正经用途,不过是当年某位金乌王朝的皇帝皇后心爱之物,其子孙孝顺,这两件东西便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如今细细想来武林大会上抢夺月阑琴凤鸣箫之人只怕与南疆那边脱不了干系,琪雅是黑族圣女,对她下蛊之人也是出自黑族,在冷宫之时那人还只说是要月阑琴凤鸣箫,在捉获那人后,那人却是要她的命,司空影痕心中暗自揣度,想来那幕后之人已然注意她的存在。
“如此说来,那南疆必定有异,否则那人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改口要取长姐的命,琪雅和那下蛊之人都是南疆黑族来的,是否黑族有染指四国的心思,长姐打算怎么应对。”事关东楚安危,龙沐宇倒也顾不得身旁人是否有醋意,连忙问道。
司空影痕脑中思索许久,南疆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存在,她也曾派人在南疆边境守着,就怕四国斗得正酣时南疆突然在背后暗算。南疆处于偏僻荒凉之地,那里处处是深山烟瘴林,其中部族众多,黑族则是其中最为诡异神秘的部族,传闻黑族早在金乌王朝出现之时就已然存在于南疆,就像这一次接触的下蛊之人一样,她连黑族人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能防得住黑族。
“这件事急不得,黑族位于南疆深处,咱们到底不曾接触不知其规矩,我已经派人在南疆边境守着,赵牧笙那边也提醒过要他小心南疆,黑族已经派人来四国游走也不算坏事,单看这两次出现的人都算不上什么聪明人,只要他们敢出现在四国境内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司空影痕龙沐宇龙千筠姐弟三人说话的时候云棋萧澜流觞还有慕修尧等人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也不发表意见,说到底他们不是当初皇室中人,这些事情虽然与他们相关,但那三姐弟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这些外人多少也该稍稍避开点。
至于阿洛斯和司空紫馨两人在他们说起朝中事情后就自顾自拿桌上的糕点吃,吃掉不少点心后,阿洛斯给司空紫馨使了个眼色,原本还喊打喊杀的两人就一起轻手轻脚离开阁楼去别处玩儿了。
司空影痕左右扫了一眼屋子里坐着的其他人,深吸一口气,嘴角重新挂上笑容,“行了,正事也说了这些,休息一会儿吧,时辰还早,沐宇到客房里睡一会儿吧,身子还在调养,要多休息,一会儿用晚膳再让人来叫你们。”
龙沐宇想了想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点了点头便拉着流觞一道出去了,门外自然有侍女领他们去客房歇息,司空影痕又看了看龙千筠,他的精神也不好,先前也是司空影痕故意转移他注意力,才强提起精神商议政事的。
她笑了笑对龙千筠道,“估摸着蒋昭也快来了,你且等一等他吧,心里有什么话也不要憋着,说出来多一个人分担也好,总好过一个人。”这是她从慕修尧身上学来的经验,只不过上一世她与慕修尧到底没有共同分担就分崩离析,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这一世她学乖了,学会分担,学会倾诉。
云棋和萧澜一向自来熟,这会儿便自顾自出了小楼满园子里找乐子,司空影痕这个园子很大,处处都修建地精美有趣,两人这些日子时常也住在此处,总能寻到些乐子,再不济总是可以出府上街寻有趣儿玩意儿。
不过两人出了小楼走在路上,面色皆有些凝重,眼中情绪莫名,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云棋沉吟半晌,才双眼看着前方说道:“东楚这些皇子们,倒比其他三国皇子要干净些,有骨气,也有能力,若是龙瑾轩不做太子,换做这二人中任意一人也能做成就一番伟业。”
萧澜闻言笑笑,“ 不只是干净些,这两位的眼界也宽,并不只着眼于一把龙椅,人这一生能想明白自己要什么的很少,偏偏这两人才不到及冠之年,就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不追逐虚名,不在乎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龙氏一族,当真都是聪明人。”
云棋接着感叹了一句,“这算不算是环境造就的,这二位皇子,看着都比大小姐好,父母健在,东楚皇上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这二人,但到底不曾苛待过,该给的都给了,也不偏颇,偏生这二位的生母都是没有慈母情怀之人,眼里只有权力,遇上这样的母亲,竟然也没长歪。”
“大抵占一部分的吧,不过到底是自身性格占绝大部分,这样的孩子都早慧,只怕稚子之龄就要辨析世事,能一直坚守本心,也是极好的,而且我很佩服他们,生于天家,本是离那至尊之位最近的人,却能将唾手可得的至尊权力皆抛在脑后,如果不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决心,又怎么能毅然做下如此决定。”
正好两人走到一处树荫下,隔着湖面看到两道欣长身影相携走在湖边小道上,身形稍高的身影一双有力的手牵着那稍矮一点的身影的手,看起来是那般和谐温馨,比之男女之间无甚差别。
萧澜转头看去,又见一旁不远处行来一人,那人一袭锦衣长袍,身材高挑,眉目俊逸,手执一把折扇,看起来俊逸非凡,只不过他眉宇间似有急色,脚下步子更是迈得飞快,萧澜见状迎上那人,拱手抱拳道了一声:“想必是蒋三公子吧。”
蒋昭也迎了上去,抱拳还礼,“萧公子有礼了,在下蒋昭。”萧澜见他难掩眼中焦急之色,便好意提醒道:“方才悦阳殿下招待我们吃了些点心,心情不错正到处走走,宁王殿下倒是有些累了,在那边的小楼里坐着赏景。”
蒋昭闻言稍愣怔片刻,随即明白过来,拱手对萧澜道了一声多谢,又对一旁的云棋颔首示意后方才匆匆往小楼里去,步子迈得飞快,不过远处的萧澜依旧可以看到蒋昭在快要行至小楼门口时可以放缓脚步,似乎是在平复呼吸。
待蒋昭消失在小楼里后,萧澜又望着那关着的小楼大门出神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来,与云棋继续沿着湖边小路走,走出很远,他才感叹似地说了一句,“能得到这样一份感情,似乎也不错,相知相守一辈子,不争权夺利,只与心爱之人厮守一生,尽管这样的感情不容于世,自己知道爱得有多深,就够了。”
云棋似有所感,“这两日在齐王府,看着流觞对齐王无微不至的照顾,到底还是心中有所感慨,虽然不容于世,但感情就是感情,来了谁也挡不了,他们二位虽然年纪小,这份敢于追逐的心,值得敬佩。”
“倒是如此,都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却也是敢于追求幸福的,我若能有他们一二勇气,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云棋,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