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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莫小心的意识,一个是今生十三年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个是前世上过学、打过工、嫁过人、离过婚、自理自立的宅女幽魂。
前世的幽魂看着今生长大,而今生却屏蔽了前世的记忆。不用想,也知道今生的意识无法抗拒前世的强大。可前世混沌,今生纯粹,前世不舍今生的纯粹,便索性将前世的知识统统给了今生,而隐藏了自己的经历。今生濡慕前世的独立随性,不愿作一个幼稚无能的傻女,于是俩个意识似聚实散,似断还连。首尾相逐,运转不息,最终成了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悬在意识海中。
这一现象,让栈灵都惊讶不已。“你们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融合成功没?”
“当然是一个人,只是同源两分罢了。依着《凝神诀》,那是一个意识体拆分为两个意识体,甚至更多。我只是与之相反,将两个同源意识体融合成一个,但又相对保持二者的对立性。”
“哦,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是谁,你又是怎么进到我的意识海里来的?”
“我是栈灵,仙栈的栈灵。因为昨晚被你认了主,所以只好进入你的意识海了。”
“仙栈是什么东西?怎么认得主,我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的住的地方就是仙栈啊,只是有几百年没有被激活罢了。昨天半夜你的额心血激活了我,要不了多久,仙栈的能量就会充满了。”
原来仙栈的原主人是莫家的祖先,在其寿元将近的时候带着仙栈回到了凡域,在这里娶妻生子,过上了凡人的生活,临终前将仙栈的核心取出,作为传家之物传给了子孙,仙栈作为老宅被保留下来。不想四百年间,因为战乱、天灾、人祸,莫家儿孙们先后从老宅迁出,只留下莫老头这一支守住桃花镇上,再后来,莫家只剩下一个莫老头伤心失望的迁回老宅,其时历经莫家十五代人都没人发现的老宅之密,就这样巧合的被莫小心这个养女捡了便宜。
莫小心了解到一切,有些无语,自己一个凡女,即使是得到这个仙栈又有什么用。仙栈的功能很多,却也需要根据主人的实力才能开启。
当莫小心的意识回归身体时,已然是一天过去了。
整整的一天,铁婶都陪着莫小心守在阿爷的灵堂里。这时的她,也需要回去照应家里的老少了。
正不知怎么跟莫小心交代晚上守灵的事,突然发现,莫小心的神态恢复了,眼睛有了距离,便放下心来:“心丫头,晚上你一个人守灵,行吗?要不,我让你铁牛哥留下来陪你吧!”
莫小心摇摇头,感激地说:“铁婶,今天辛苦您了。不用再麻烦了。就让我一个人陪陪阿爷吧!阿爷希望我一个人也能好好地活着。我会好好的!”
铁婶听见莫小心坚定的话语,知道这是个主意正的孩子。便吩咐了几句,告诉了莫小心第二天一早需要准备的事,便领着儿子回家去了。
一晃眼三天过去,老莫头出殡了,就葬在了十里坡后山的高地上。用莫小心的话说:“这样阿爷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不用为我担心。若是哪天莫成哥回来,阿爷也可以第一个看到。”
无名客栈除了白幔生生,一切恢复了日常。
莫小心一个人打理大大的院子,整理客房,饲养鸡鸭,偶尔还会去趟后山,看看爷爷设下的笼套里是否进了什么活物,累了就和栈灵说说话,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明天是爷爷的三七,莫小心早早地打理起来,顺便将笼套清理一下,几天没来,笼套里居然套住一只火红的幼狐,一只大尾巴的灰松鼠,还有一只锦毛山鸡。
莫小心看着奄奄一息的三只动物,许久未亮的眼睛闪过激动:“阿爷有口福了!”三只野味作供品,阿爷会眉开眼笑的,再把家中的土酒斟一杯,莫小心耳边几乎都能听到阿爷高兴时爱哼的小调。
回到家,发现家门是开的。
“咦,是铁叔吗?今天怎么来啦!”
进门一看,却发现俩个陌生的青年,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空着手,挎着剑,状似游侠。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新丧,不接外客。二位如果想打尖吃饭,请东行十里到桃花镇,镇上有客栈饭庄,包管客官满意。”莫小心连忙上前阻止想要到处看的客人。
“这里不是莫家老宅吗?”黑衣人淡然地问。
“是,这里是莫家老宅,不知客人是莫家什么人?”莫小心小心地回答,毕竟知道这里是莫家老宅的人太少了,不是莫家故旧,就是从莫家走出去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所谓的莫家故旧,莫小心该认识的,都认识了,里面自然是没有这些人。而从莫家出去的人,这么多代过去,也没见有人回来过。现在莫家没人了,这人会是什么人?
“莫成!”
“啊?”
“我阿爷在吗?”
莫小心不说话了,她不知道黑衣人莫成是不是她知道的莫成,如果是,她没有理由把他拒在门外,如果不是,他们不走,她也没有赶走他们的能力。
低头思量许久,莫小心指了指客栈的客房,答道:“那你二人先住客房吧!明天是阿爷的三七。会有人和你们说话的。”
莫成一把抓住莫小心的手臂,拦住欲进后院的莫小心,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阿爷不在了?”神态有些狰狞。
“……”莫小心强忍着疼痛,倔强地看着莫成,一句话也不说。
莫成的同伴苏离,那个白衣男子,赶紧劝解道:“阿成,快放手!伤到人了。”说完,扳开莫成的手,抱歉地对莫小心道:“小姑娘,对不起,莫成初听道噩耗,有些失态,烦请小姑娘带个路,我们祭奠一下逝者,可以吗?”
莫小心捂着被捏痛的胳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往旁边的祭堂走去。
来到祭堂,莫成看见香桌上供奉的牌位“莫公非意之灵位”,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跪倒在灵位之前:“爷爷,阿成回来了。不是说好二十年吗?你怎么都不等等我?”两鬓原本黝黑的头发瞬间斑白,颜容黯淡无光。
“上柱香吧!”莫小心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点燃檀香,递给莫成和苏离。
苏离接过檀香,搀起莫成,上了香,依旧任由莫成跪坐灵前。来到莫小心身边,小声询问
“小姑娘,你看能否备些服丧的物件,给我这兄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