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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城。
纪初夏一觉睡来时,才发现已经是十点了。
哎呀,说好了早点起来去医院看老太太的,结果昨晚睡得太晚一个不留神就睡到这个点了。
真是讨厌啦,龙震霆怎么也不打电话叫她起来?
还有王妈呢?昨晚她说早上会送东西去医院的,她也不来叫她,真是的。
她匆匆忙忙起来,洗漱,换衣服,在出门前打了个电话给龙震霆,可他的手机竟然没有人接。
大概是正在跟老太太说话吧?
她没有多想,连早餐也没有吃就让司机送她去医院。
—
龙氏医院,徐靖安的办公室里。
龙震霆抓着那份检验报告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青筋爆出,脸色更是说不出来的阴郁与沉重。
(RCP)为99。9999%……
白纸黑字,如同五雷轰顶。
老天真是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沉重到令人无法接受。
为什么是这样的事实?若是老天爷要惩罚他年少轻狂时的肆意妄为,那个人为什么是他的夏夏?
饶是他这样经历风雨,心智成熟沉稳的男人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如同毁天灭地般,那一直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如同清晨尚未绽放的花蕾般稚嫩的夏夏,怎么却承受这样沉重的事实?
不行!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他像是从又深又重的梦中醒来,一手往自己口袋里摸,口袋都是空空的。
“震霆,找什么?”
徐靖安声音也是低沉了好几分。
“打火机,给我。”
龙震霆忽然镇定无比道。
“你要做什么?”
“给我。”他加重了语气。
一只银色打火机递了过去,他接过来,利落地往下一压,随着蓝色火焰串了起来,那张白纸黑字的报告在几秒钟之内化为乌有。
“再给我弄一份出来。”
他扔下打火机。
“你想要瞒谁?”
“全天下的人。”
瞒她,瞒所有的人一辈子,就算将来万劫不复,他也再所不惜。
“震霆……”
“不要再说了,你去做就好。”
徐靖安沉思了一会后,转身走出去。
“20分钟之内给我。”
徐靖安:“……”
徐靖安出去之后,龙震霆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未接来电显示着夏夏两个字,那两个字正好嵌在手机桌布她甜蜜的脸上。
此时在他眼中,她甜蜜的笑容竟有几分模糊,他恨不得将手机砸烂!
但是——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后,颤着手回拨了她的号码。
“早晨,叔叔。老太太还好吗?”
电话那端是她欢快的声音,此时听在他耳里竟觉得沉重万分。
“早晨。夏夏刚起来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不是,我已经出门了,半个小时后到医院。”
“好,自己小心一点。我等你过来。”
—
龙震霆拿着徐靖安新鲜出炉的报告进了老太太的病房。
老太太精神比昨天好了些,正坐在床头,王妈刚喂她喝完粥。
看到他进来,老太太但让王妈出去了。
“怎么样?”
门合上的时候,老太太看着神情愉悦的儿子,心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了。
龙震霆在床边坐下来,将那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递到她手上,再帮她把老花戴上——
“这下您放心了吧?”
老太太看了眼最下面的鉴定结果后将报告递回他手上,摘下眼镜的同时长叹一口气——
“真是让人虚惊一场。”
“所以,您应该相信你儿子才对。外人随便乱说的话怎么能听?”
“震霆……”
老太太看着儿子久久未继续往下说。
“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老太太低下眼,沉吟一会后才道:“之前我就觉得你跟夏夏在一起不适合,好不容易我能放下成见开开心心地想要给你们办婚礼却又出了这样的岔子,虽然是乌龙一场,可是你妈我年纪大了,真的再也受不起再大的惊吓了。”
龙震霆握住老太太的手:“妈,不会再有了。”
老太太:“震霆,昨晚我反反复复想了很久,要不你们的婚礼暂时先搁一下,让夏夏到国外一阵子,等孩子生下来再来商讨结婚的事情好不好?”
其实老太太心里仍旧是不安的,毕竟昨天方宝琴给了她这么一个大炸弹。
就算有这张鉴定报告,她还是觉得不安心。
夏夏不是纪家夫妇的亲生孩子,而是那个方宝琴的,方宝琴跟自家儿子又有过那样的关系……
社会在进步,人类的思想在转变,但根深蒂固的伦理纲常还是束缚着她的思维。
让她一下子接受,还是有些难度。
龙震霆思索了一下后应道:“好,那就照您说的去办吧。等事情平息后我们自家的事情再慢慢谈。”
—
纪初夏坐着电梯上来的时候,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龙震霆熟悉的身影。
“叔叔,你在等我吗?”
她欢快地跑了出来。
—
龙震霆将纪初夏带到了徐靖安的办公室,进了门,随手锁上。
“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纪初夏撒娇似的搂着他的腰。
当那只细软的小手圈上他的腰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拉开她,只是,掌心抚触到她的温度时怎么也推不开。
既然放不开,那就拖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他捏住她的手腕,牵着她来到了沙发上一起坐起来,纪初夏习惯性地爬上他的大腿,双手绕过他的颈部缠在一起。
“叔叔,是不是老太太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专注,认真,“夏夏,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静静地听我说完,好吗?”
看他认真严肃的表情,纪初夏也不敢捣乱,乖乖地点了点头。
“夏夏,昨天老太太入院,是因为她在通知一些亲友参加我们的喜事时,受到了一些不好的话影响与刺激才会血压升高。虽然现在没事了,但她心里有些不快,昨晚及今天早上我跟她谈了好久,她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她让我们的婚事暂时延迟,为了不再刺激她,我答应了,这阵子,我先送你到国外去好吗?”
“为什么?”
纪初夏惊愕不已道。
老太太受到别人话语刺激与影响,心里不快,甚至反悔不让他们结婚都有可能,她也可以接受婚事延迟,但是,为什么要送她到国外去?
国人毕竟是讲究道德人伦的,就算她只是在龙家长大,并没有任何名义的关系,但是在老一辈人的眼中,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可理解的。
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得躲到国外去吗?
就算她现在愿意去,那以后不回来了?回来他们的眼光与想法就能改变吗?
这些,龙震霆不可能不懂,那他之所以答应老太太,是顾虑到她的身体吧?
果然——
“老太太现在的情绪反复无常,你就听我一回,可以吗?”
龙震霆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稍稍一用力,将她的脸拉近,与她额头相拼,声音却是沉重了好几分。
可以是可以。
但是事情发生得太忽然,她虽然可以理解他的说法,但是要接受自己要出国的事实还是需要点时间。
而且——
“叔叔,可以不出国吗?我不想离开你。”她本是想与他商量的,但是话一出口,却忽然觉得万分的委屈与难过,“婚事暂时不办就不办嘛。我在B城上学又不影响任何人,之前我们也是这样的,不是吗?要不,我自己去跟老太太谈谈,让她看在我们有了宝宝的份上,不要让我出国啦……”
她不仅舍不得离开他,也舍不得离开新结交的几个好朋友。
一想到自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心里好不踏实,好不安心。
“夏夏,你不要激动。”看她受委屈,龙震霆也万分不舍,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一阵子平息之后,我会接你回来……”
他闭着眼,想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一阵子,好让他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每一个理由都是那么薄弱而站不住脚。
他所有的智慧都拿出来,却觉得怎么也不够用。
因为,他不舍她伤心,难过。
所以,不想用强硬的手段让她屈服。
“叔叔,除了出国,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沉吟了好久,才出声:“夏夏,就算不出国,你也要暂时把手头上的一切事情都结束,包括学校,拍戏的事情。”
纪初夏真的很不明白,“怎么会忽然就这样了呢?老太太连她的孙子也不爱了吗?”
龙震霆抚着她柔顺的发丝,顺着她的台阶下:“她知道我们拿孩子骗她了,所以心里也有气。”
其实是他在欺骗她!
从昨天验孕的开始就是欺骗!
这个理由,纪初夏可以接受,但是——
“就算我现在还没有,可是再过不久我们也会有的不是吗?”
“是,我们会有。”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又多了一分沉重。“夏夏,总之这一次你听我的,不要问这么多,好吗?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处理好。”
“嗯。”
纪初夏只能闷闷应声。
两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后,纪初夏说想要去看看老太太,龙震霆想了想:“她现在还在气头上,等过一阵子她气消了再说,好吗?”
龙震霆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带着满腹不解离开医院的纪初夏去了龙家,而龙震霆则是上了一辆车离开医院。
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往郊外而去,他亲自开的车,副驾驶室里坐着徐靖安。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座临海的别墅停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别墅的某一间房里,双手双脚被绑着嘴巴也不能开口的方宝琴瞪大眼珠子看着他们。
龙震霆示意看管的两个保镖出去后,把门锁上。
徐靖安便打开随身的药箱,有条不紊地取出针管,调好药好后便朝惊恐不已的方宝琴走过去,将针筒里的药物注射到她的体内。
方宝琴的眼神忽然变得很直,呆滞地望着正在抽烟的龙震霆。
五分钟之后,徐靖安扯掉沾在她嘴上的胶带。
龙震霆丢掉手中的烟,走了过去,蹲到她跟前,看了她好一会后才开口:“你是谁?”
“方宝琴——”她的声音跟她的目光一样呆滞,平板。
龙震霆眯了眯眼,“纪初夏是谁的女儿?”
方宝琴目光动了动,好像是思考一般,三秒后才回答:“是我的。”
“你跟谁生的?”
这一次,方宝琴思考得时间更久些,久得龙震霆有些不耐烦时,她忽然诡异地一笑——
“好像是……龙震霆……”
“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只想听是或不是,没有好像。
“……是……是呀……”
龙震霆呼吸沉重了好几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纪慧芸、龙家老太太……”她呆滞地念着名字。
“还有吗?”
“还有、还有,还有Don……”
“Don是谁?”
“Don就是Don啊!”
“你再想想,Don到底是谁?”
“就是Don啊。”
龙震霆烦躁地站了起来,“那个该死的Don到底是谁?”
徐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
“Don是做什么的?他现在在哪里?他是你什么人?”
徐靖安蹲到她面前,低声问道。
“Don……他是……他是……他是……”方宝琴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Don是谁,与她什么关系,“好困,我睡了。”
说着,她竟微微地闭上眼。
“方宝琴!”
徐靖安伸手拍她的脸,她连眼也没开,低声喃道:“Don……Don……Don……死了……”
龙震霆与站起来的徐靖安对看了一眼,不管怎么样,她是留不得了。
本来有好好地日子她不过,非要将本就清平的世界扰得一团乱,她这是自作自受,就算,她是夏夏的母亲又怎样?
他不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他的小姑娘单纯美好的世界。
“我再帮她打一针吧!”
打了那针,她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会变成一个疯子,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的疯子……
徐靖安重新取出针筒,睡着的方宝琴闭着眼靠在那里,任细细的针戳到她的手臂里……
“替她找个精神病院,让人看着她。”龙震霆说完,静静地走出去。
走到外面,点了一支烟,一会儿之后,徐靖安也走了出来,与他一起吸烟。
“那个该死的Don,到底是谁?你真的相信他死了?”
龙震霆想不到自己的人生竟会牵扯出那么多措手不及的事情。
“这个药的药效经过多方实践过的,她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
龙震霆扔下烟,拿出手机拨号—
“再去查,所有与方宝琴有关的叫Don的人。”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让夏夏再抛头露面了。
可是归根到底,却还是因为他一时心软,让她去拍电影,引来太多人关注的目光,要不然方宝琴也不会……
再归根到底下去,也还是因为他,年少轻狂做出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
纪初夏来到龙家,龙羿已经出发去T国,秦程在兰园陪着龙雪儿,云锦溪看她心事重重,拉她回楼上房间,让佣人送了些点心及水果茶上来,打算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但没想到,她会说,昨天刚兴高彩烈说要做新娘的人会告诉她,暂时不会有婚礼。
“老太太不是答应了吗?怎么忽然住个院后又后悔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云锦溪百思不得解。
纪初夏一边咬着点心一边将今天龙震霆告诉她的事情全盘托了出来,包括他们欺骗老太太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要你出国回避啊?再说了,你连老太太的面也没有见着,七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所有的事情夏夏都是从七叔那里转述的,以夏夏对的信任及依赖,自然不会怀疑他的,但是身为局外人的云锦溪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的。
“他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纪初夏确实不相信龙震霆会欺瞒她任何事情的。
“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云锦溪对龙震霆又不了解,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连夏夏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呢!
纪初夏将咬了一半的小点心放下来,托着下巴,“小溪,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事?”
“就上次……”
纪初夏将纪家父母与龙震霆的往事说了出来,云锦溪听了很是惊讶。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牵扯到上一辈人的事情,而且还不是有多美好的往事。
“那这次的事情会不会与那个姑姑有关?”云锦溪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最可疑了。
“她还在服刑啦,怎么可能出来?”
“要么就是与她有关系的人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找过你说些什么?”
纪初夏想了想,“回来之前我在森林公园那边拍外景的时候,是碰到个奇怪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可她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女人,龙震霆说会让人去查,到现在也没见有任何的风声,还有他上次说让人查查纪慧芸为什么会出国及在国外的事情也没见他跟她讲过……
“糟糕,我总觉得我被人瞒了好多事一样。小溪,怎么办?”她有些焦急地捉住云锦溪的手,掌心因为紧张与不安而冒出湿湿的汗水。
云锦溪拍拍她的手背,“别担心,回去你再问问七叔。如果是能告诉你的,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纪初夏睁着有些迷茫的眼:“他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讲,那是不是都是些他认为不能告诉我的?”
而他,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她的?
-
晚上,纪初夏在龙家吃过晚饭后,龙震霆才过来接她。
她从主屋出来时,他站在车门边等她。
昏黄的路灯下拉长的身影看着有些说不出的孤寂。
看到她出来,他按掉手中的烟,望向她叫了声:“夏夏……”
明明是听惯了十几年的声音,此时,纪初夏却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又远又近。
“叔叔——”
她朝他走了过去,朝他伸手一只手。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在空气与她交会,握住,将她拉了过去。
男人与女孩,对立而站,地上两道影子有着明显的身高差。
纪初夏仰着头看他,却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
龙震霆低头,将女孩朦着一层水气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像只懵懂的小动物,可爱又让人怜惜。
这样的她,真的是让他爱到了心坎里去,怎么也舍不得要将推离半分。
“夏夏……”他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她娇憨地应着。
“想我了吗?”
“想了。”
“那我们回家了。”
“叔叔!”她住他的手臂。
“嗯?”
“回哪里?”
龙震霆喉咙滚动了几下,“回东区的别墅,好不好?”
“我不想回去,能不能在这里跟小溪一起住?”
她有些可怜兮兮地摇了摇他的手臂道。
“小溪跟雪儿姑姑现在都需要静养,你整天在这边会打扰到她们的。”
“叔叔……”
她开始撒赖,但是今天不吃她这一套的龙震霆不为所动。
“夏夏,听我一次,好吗?”
“那回去之后,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告诉我。”她趁机提条件。
“好。”
龙震霆应下了。
她想知道什么,在他认为可以的范围内,他都会告诉她的。
—
东区蓝月湖别墅也是龙氏旗下出品的一个高档住宅区,安保及私密性非常好,龙震霆在这边的别墅在半山,还有一段私人道路。
以前他们只是在周末或假期的时候过来住几天,当作渡假,但是屋子里每个星期都有专人打理,也放有他们的换洗衣物隐,所以,从半山龙家下来后,龙震霆便直接开车过来,中途纪初夏想去买些零食水果什么的,龙震霆都一一拒绝了,说晚点让人送过来。
纪初夏本来有些小生气地,但是看他面色大家凝重的模样,也就没再撒泼,只是脸上也没了甜腻腻的笑,往日两人相处时那浓情蜜意的气氛也没有了。
两人一直沉默着回到进了别墅。
纪初夏弯腰换上脱鞋,身子刚直起来,腰部就被身后的人给搂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下颔被抬了起来,男人的吻扑天盖地般盖了下来——
龙震霆对自己的小姑娘,除了那一次他们还未表明心意,她夜不归宿时对她的强吻显得粗暴好几分之外,之后的每一次,他对她几乎都是温柔又温存的,但是今晚的这个吻,却带了此许的粗暴,像是将她无法理解的压抑,克制,隐忍通通发泄到这个吻里来——
身体,越来越热。
呼吸,越来越急促。
在他粗蛮地将她腾空抱起来,压到了墙壁上时,她一颤,清醒了过来。
眼泪,一下子就滑出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她觉得今晚的龙震霆好陌生,让她怕了……
女孩湿热的眼泪让龙震霆忽然清醒过来,理智回归……
“夏夏,对不起!”
他极度懊恼地道,低下头,将她脸上的泪珠温柔地吻去。
“你吻得人家好疼——”
那娇娇软软的语气,是抱怨,却更是撒娇。
龙震霆听得心都疼了。
他竟然那样粗暴的对待他的心肝宝贝!
真是,不能原谅!
“夏夏,对不起。”
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
客厅里,橘色的灯光温馨,温暖。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
“叔叔……”
纪初夏在怀里哼了声。
“夏夏——”龙震霆开口,声音却有些低哑,“以后不要叫我叔叔,叫我的名字,好吗?”
纪初夏在他怀中抬头,红唇轻启,软软地叫了声:“震霆——”
龙震霆紧崩的眉眼舒缓下来,“刚才吓到你了”
她点点头,“你今晚好奇怪……”
他不语,抚着她细软的发丝。
“上次你说,要帮我查我姑姑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她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强壮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像是在跟她说话一般。
龙震霆抚着她发丝的手顿了顿,沉默了几秒后才道:“查到了。”
纪初夏抬头。
龙震霆原本抚着她头丝的手放下来,与她十指交握,“纪慧芸,其实是你们纪家的养女……”
纪慧芸从小就对纪安亚这个名义上大了八岁的哥哥有着特殊的情感,但是纪安亚上大学的时候交了女朋友,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
然而纪慧芸并未死心,找各种借口靠近纪安亚,离间他们夫妻感情,到最后弄得纪母摔下楼梯,流失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纪安亚愤怒不已,想不到年纪小小的她竟会如此的心机与歹毒,一怒之下将她送到国外,不许她再踏进家门一步。
所以,纪初夏从小到大就没听父母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姑姑。
一直到纪父纪母意外过世之后,她才辗转回国欲要报仇。
这就是龙震霆给她的版本。
纪初夏听完,久久没有出声。
“就是这些,你不相信我吗?资料还在我的笔电邮箱里,要不要上楼去看?”
“我相信你。”她用力地回握他的手,“那天在片场找我的那个女人,查到了吗?”
“暂时没有。放心,这件事我一直让人盯着,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安。”
纪初夏低语着。
如果他不是要把她藏起来,不想让她接触任何人的举止,或许她也不会想那么多。
她是非常信任他的,所以,他说什么她愿意相信他。
“夏夏,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好吗?”
“你真的没有其它事情骗着我了吗?你让我暂时住在这边,只是因为老太太生气?”
她咬了咬唇,还是问了。
龙震霆微笑,“夏夏,我不会让你在这边等很久的。最多,最多一个月,好不好?”
“那你每天都会来陪我吗?”
“会。”
“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
她声音颤抖地说着。
“夏夏,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陪着你。”
他一边低语,一边低下头,含住她的唇,没有深吻,只是浅尝则止。
像安抚,又像承诺。
他知道她的不安与担心。
可是,这个小傻瓜怎么会以为他能抛下她呢?
发现了那样一个惊世骇俗的事实,他都不能放手,那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抛下她?
或许,早就在他将带回龙家,带到身边开始,那个小小的女孩已经慢慢地在他心上生根,发芽,到如今,早已长成柔韧的藤蔓,缠绕在他心上,经年累月间融进他的骨血,再也抛不掉了。
他怕的是,若是她知道那样一个真相,会恨他,会怨他,将她拖进这世俗所不容的关系中来。
所以,他只能骗她,骗了一次又一次。
夏夏,若是真的有一天你知道的话,还会原谅我吗?
—
房间里。
纪初夏趴在床沿上,任龙震霆帮她把头发吹干。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到吹风筒呼呼的声响。
五分钟之后,他关提吹风筒,纪初夏眼睛已经闭上,困得想要睡觉,在龙震霆抬脚上床搂过她的身子时,她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叔叔……”
若是以往,龙震霆对于这个称呼是满心喜悦的,便如今听到,只觉得沉重。
只是,看着她睡着的纯净容颜,他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叹出声——
“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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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事情总会有一个过程的。作者三观正常,偶有邪恶,自行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