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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环将小公主抱下来放回到chuang榻上后,探身出去看了看没有其它人,赶紧的关好窗户,拿来一些玩具给小公主玩,这才拉着银钗走了出去。
“我平日里见你机灵,才放心将小公主交给你带,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注意到?”金环站在门边,一边盯着房里的小公主,一边低声训银钗:“你没见昨儿小公主不见了,夫人和小侯爷有多着急吗?万一小公主从那窗户摔下去,就算她安然无恙,你我都会性命不保!你竟然……唉!以后万万不能再将公主放在书桌上玩了,知道吗!”
银钗刚好些的心情,立刻被金环骂得晴转多云。
金环见她脸色难看,这才停了下来,见她手里拿着空碗,以为她刚才是为了哄小公主喝粥,让哄她坐到书桌上去玩耍。
金环很是愧疚,拍了拍银钗的肩膀,说:“小公主样样都好,偏偏不爱吃东西。我也知道你喂她不易,这样吧,下次还是我来喂小公主,你侍候夫人吧。”
“不用不用,我刚喂出点心得,何苦让金环姐你来受罪。”银钗拼命的摆手,坚持不答应。
刚才她耍小公主玩,是欺负小公主年纪小分不清楚是非黑白,又不会说话去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小公主会写字,假如金环与她相处的时间长,万一看出端倪,再追查下去,自己耍小公主的事迟早会曝光。
金环对银钗如此急切的态度很是疑惑,银钗怕她起疑,立刻堆起笑脸,客气的说:“金环姐,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俩人整天在夫人和小公主两边跑也不是个事。不如,金环姐去跟夫人说说,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小公主。这样,金环姐也能轻松一些。”
金环瞟了眼那空碗,有些犹豫。
“夫人自从带了小公主之后,身体又差了许多。夫人不放心别人煎药,总是要金环姐你看着。假如金环姐还要照顾小公主,肯定会很辛苦的。”银钗继续说着。
金环觉得银钗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心想银钗连喂饭这样艰难的事都搞定了,自己确实也没必须整日陪着,便点头答应了。
银钗欣喜若狂,面上却只是微微笑,特别的矜持。
金环哪里知道,银钗心里有把算盘,此刻正打得噼里啪啦响。
要知道,如今宇文如钺只要不办公事,便会来这里看着小公主。一天,少说要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时辰陪小公主玩耍。由她专职来照顾小公主,就意味着自己可是每天看见宇文如钺。
她们都知道,文姒夫人有意将她们二人都送进宇文如钺做通房丫头。虽然宇文如钺没有答应,但银钗一直没有死心。她还是在努力的给自己创造机会,紧抓着每一种可能上位。
金环见银钗笑得心花怒放,并没在意,而是进屋帮小公主换新衣裳,重新梳理好头发,一边帮她编着辫子一边给她讲故事听。银钗倚在楼梯口,远远的听到宇文如钺与文姒夫人说话的声音,立刻冲了进去,换下金环。
宇文如钺进屋时,看见银钗正在殷勤的给小公主编辫子讲故事,满意的笑了笑。
金环赶紧上前扶着文姒夫人,宇文如钺绕过金环,径直来到小公主身边,一直等银钗替她编好辫子,立刻将小公主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笑道:“乖乖,今天我们一起陪娘亲听戏去。”
小公主高兴的直拍手,把宇文如钺头上的发冠都弄松了。
文姒夫人看见了,正准备叫金环帮忙重新给他绾髻,银钗马上上前,谦卑的小声问道:“小侯爷,让奴婢帮小侯爷绾髻吧。”
宇文如钺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小公主,怕她会从自己的肩膀上摔下来,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绾髻。他见银钗主动请缨,无所谓的点点头。
银钗激动的脸颊发烫,耳根发红,哆嗦着正准备给宇文如钺重新绾髻,刚抬起手,就被小公主用力的拍了下来。
当着宇文如钺的面,银钗当然不敢瞪她,只能勉力笑笑,自我圆场:“小公主是在逗奴婢玩呢。”
说完,又抬起手,想帮宇文如钺把弄歪的玉冠取下来,小公主依然不客气的伸出双手,将她的手挡开。
银钗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试着拨开小公主的手,强行帮宇文如钺绾髻。
文姒夫人见状,沉声说道:“金环,快去帮小侯爷整装。再不出门,就耽误开戏了。”
金环应了一声,将银钗换下。说来也奇怪,金环抬手小公主就不阻拦,还呵呵笑着直拍手,很欢迎的样子。
金环做事一向麻利,三两下就将宇文如钺的发冠重新戴好,目不斜视,低头退后两步,走到文姒夫人的身旁。
文姒夫人示意银钗去拿她的面纱,戴好后,便与宇文如钺一起离开了德明侯府。
沂城地处内陆,自古就是一个交通要道。
沂河由北向南将其贯穿,后经几代郡守的努力,开凿了六条运河,水路昌盛,四通八达,加之紧靠无忧国,故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商家汇集交流之所。
沂城不大,但一年所交税赋是比任何一个诸侯封地都多,可见这里有多繁华。
一出德明侯府,便是沂城最繁华的街道。
小公主骑在宇文如钺的肩上,双手自然的放在他的头上,玉冠两侧,丝毫没有再弄乱他的发髻。
她不停的东张西望,大街上琳琅满目商品货物全都落入她的眼里,红的糖果绿草猛黄的稻谷蓝的绸布,拨浪鼓咚咚响,虎头鞋是栩栩如生,卖菜的旁边站着煎油饼的,玩杂耍的隔壁是编竹篮的,首饰摊前围了一群少妇老妪,街头巷尾时不时的蹿出总角儿童,互相追打玩闹,嘻嘻哈哈。
文姒夫人和宇文如钺见惯了这些,并不稀罕。可是,小公主却是第一次看见,她异常的兴奋,空白的脑海,急需要这些漂亮又稀罕的东西来补充记忆,看一件物品她都要细细的看,轻轻的摸,有时候还要放在鼻子底下闻上两遍。
文姒夫人也不急着去看戏,宇文如钺更是殷勤,在大街的每一个商铺小贩那驻足,满足小公主的每一个需求。
众人见高高在上的德明府小侯爷,竟然让一个垂髫小儿骑在他的肩上,任她差遣,像匹温驯的骏马,指东往东指西往西,对她格外的*爱,不禁也对这个捡来的德明侯府的小姐也异常的重视,纷纷拿出好东西来给她玩耍。
突然,小公主激动的不停的耸动着身体,闹着要下来,宇文如钺刚把她放下来,她便跑到离她最近的小贩那去,指着糖葫芦看着宇文如钺。
原来,她想吃冰糖葫芦。
银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从腰间拿下钱袋,给了五文钱买了一串,讨好的送到小公主的手里。
小公主按过冰糖葫芦,咯咯笑着,举着那冰糖葫芦跑到文姒夫人面前,要给她吃。
“真是个乖孩子。”文姒夫人戴着面纱,不方便站在大街上进食,但小公主的这个举动让她很感动。她拍了拍她的脑袋,摇摇头,见小公主又要拿糖葫芦给宇文如钺吃,便说:“钺儿,你替娘亲吃一颗吧,别辜负了乖乖的心意。”
宇文如钺摘下一颗放入嘴里,慢慢的嚼着。小公主见他吃了,便又伸到金环面前,示意她吃。
银钗脸色有些难看,小公主分明是要让大家都吃这串糖葫芦,但她先给了金环而不是给她,就是看不起她,不喜欢她。
金环受*若惊,本想拒绝,文姒夫人示意她不要拂逆小公主的善意,便也学着宇文如钺的样子,摘下一颗吃了。
小公主见她吃了,依次给了其它几个侍卫,最后,才把最后一颗冰糖葫芦给银钗吃。
银钗在肚子里骂了千百句脏话,但表面上还要装得受*若惊的样子,将那冰糖葫芦拿了下来,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明明应该是甜丝丝的,可是在银钗的嘴里,却又苦又酸,涩得张不开嘴,只能强迫自己挤出虚伪的笑容,谄媚的夸奖小公主有多孝顺乖巧。
宇文如钺见小公主将冰糖葫芦给大家分食,自己反而没有吃到一颗,正准备再单独给她买一串时,看到她向他张开了双手,要他抱。
“怎么了?”宇文如钺蹲下身去,将她抱起。
小公主坐在他的臂弯上,瞅着他嘴角那一小块红色的糖粒嘿嘿一笑,伸出舌头,tian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吸气声,大庭广众之下,小公主旁若无人的将宇文如钺嘴唇上残留的味道,全都吃进肚子里了。然后,很开心的拍手,似乎很满意这丝甜味。
宇文如钺尴尬的撇开了头,虽说小公主只是五岁的小娃,但是突然的凑上一张香嫩可口的粉唇,湿湿的舌.尖肆意的在他的唇前扫来扫去,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奇怪。
银钗看得眼珠子都红了,这机会,她在梦里想过无数回。
但那也只能是想想,她连宇文如钺的衣角都碰不到,又怎么可能与他这样亲近。
可恨这小娃,长得天真无害又娇小单纯,竟还存了这般心思,借着吃糖葫芦的机会对宇文如钺下手。
这才五岁,便生得如此柔媚,如若长大了,只怕早就勾去了宇文如钺的魂魄。
银钗越看越恼火,她不管不顾的上前逗着小公主,拍拍手掌,哄着她:“小公主乖,小侯爷抱久了会累,让奴婢抱小公主可好。”
小公主从未见过糖葫芦,她只是觉得那东西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后来是看见有许多人围着要买,这才觉得那东西应该好吃,所以才跑来买了一串。
她好心给大家分了,最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看见宇文如钺嘴边还有糖粒,这才好奇的想tian.tian是什么味道。一尝,才发现原来如此香甜,便来了兴趣。
她从小在佛牙山,老叟和鱼娘怕她生病,拿着花境里的千年花蜜喂养她。小公主被封了记忆,但千年花蜜香甜可口的气味却深深的嵌入在她的脑海里。
糖葫芦的清香让她感觉到熟悉,品尝之下的甜蜜也令她欢愉,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要把宇文如钺嘴上所有的甜味都吸干净,却忘了自己可以再买一根糖葫芦继续享受那可口滋味。
她哪里知道这些动作有多大胆,她更不知道,到了世间,五岁的小娃早已不会再嘴对嘴的哺食。她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本能和习惯,想把那香甜都吞进去。
宇文如钺撇开头时,她很是错愕。正不满时,银钗突然不知死活的跑来掺和,小公主不高兴的要推开她。
那银钗明知道小公主要推她,却佯装不懂,借势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宇文如钺正尴尬着,忽然有人解围,也不阻挡,将小公主交到了银钗手上。
小公主气恼的用手撑着,不让银钗抱住。她急得胀红了脸,偏又说不出话来,无法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用力的挣扎,不想让银钗抱她,但她只是个小孩,力气太小,她的反抗在银钗眼里不过是小孩闹脾气的蠕动而已。
小公主见宇文如钺不理自己,忽然看见他身后的侍卫也有几个嘴角残留糖粒,用手指着他们的嘴角哼哼叫,好象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并非有意要冒犯他,只不过是喜欢吃冰糖葫芦外面那层糖衣而已。
文姒夫人见小公主在银钗怀里闹腾得厉害,便对金环耳语两句,要她去抱小公主。
银钗见宇文如钺听到声响回头来看小公主,大有想抱她回去哄她的意思,一狠心,假意自己禁不住小公主的折腾,悄悄的放手。
小公主直直的落到地上,摔了一屁股蹲。
喧闹的大街,突然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小公主摔在地上,先是怔在那里,迷茫的望着大家。
突然的,湿湿的双眸立刻蓄满了泪水,紧接着,她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晶莹的泪珠哗哗往下流。她也不抹眼泪,任它流着,前襟很快就湿透了。
方才宇文如钺不肯喂食的委屈,银钗故意将她摔在地上的疼痛,以及她无法用语言清晰的告诉大家的郁闷都成了她痛哭的动力。小公主红苹果似的脸蛋上全是泪痕,她的眼泪简直就像倾盆大雨。
所有人都有种会被小公主眼泪淹死的错觉。
银钗见状,假惺惺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嗑头解释:“奴婢该死,都怪奴婢不小心没抱住公主,摔着了公主。”
宇文如钺心急如焚,也来不及罚银钗,蹲下身来要抱小公主,却被她推开。
文姒夫人示意金环将小公主抱来,然后叫银钗起身,一行人径直来到四喜坊二楼的雅座里,哄了许久,才将小公主哄住。
她虽然止住了哭,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抽泣。文姒夫人抱着小公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带来的向个侍卫又是做鬼脸,又是翻跟斗,想尽办法耍些新招式还逗她。
小公主先是傲娇的不理会他们,后来又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两眼,最后,她的注意力终于被这些侍卫滑稽的动作吸引住,哭两声笑一下,又哭又笑,很是可爱。
“娘亲……”宇文如钺还是第一次见小公主这样哭,他担忧的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心疼不已:“那银钗办事不力,孩儿这就赶她走!”
说完,便站起身,要去遣走银钗。
“你回来。”文姒夫人声音不大,听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气,她接过金环洗来的温热手帕,替小公主洗干净脸后,见宇文如钺站在那里没有动,这才说:“你也别拿银钗那丫头撒气,昨儿才遣走三个奶娘,今儿又要赶走我房里的丫头,这些事若传到外头去,别人只会说是乖乖太难侍候不好相处!”
宇文如钺一听,觉得有理,这才没有出声。
金环见文姒夫人替银钗说话,这才放下心来,悄悄的端着水盆出去了,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
“乖乖才五岁,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文姒夫人斜睨宇文如钺,明显偏颇小公主:“乖乖不就是想尝尝你嘴角上的糖粒嘛,你害羞什么?自古就是以口哺食的习惯,乖乖想必以前时常被人这样喂食,这才来亲你,你竟然躲开!你哪里像个男子汉?如若以后有心上人要来亲吻,难道你也躲?”
宇文如钺咳嗽两声,哑口无言。
他撇开头,确实不够风度,但被亲娘这样训斥,又没面子。
宇文如钺尴尬的站在那里,见小公主就是不看她,知道她是恼自己,只好又蹲了下去,与她保持同一水平面,讨好的说道:“乖乖,让哥哥抱,好不好?哥哥叫人再买些糖葫芦来喂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