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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旗开得胜，在将要收工的时候，一共拿下了六个订单，剩下的需要精心设计的准订单也有二十多个。当天的业务大战中，公司里的业务员和设计师都有斩获，这样的话，他们2000元的底薪得以保证，还有丰富的设计及业务提成。
给群众一口饭吃，可以使社会稳定；给员工基本保障，可以安心工作。满江寒翻开了手机，看了下全市装修公司实时签单排名，飞鸿公司位居二十六名，算不能和大公司相比，但也是牛刀小试，略有小成。
卯榫级《装修大师系统》对公司成绩所做的约定，基本已经达成。如果施工、利润及技能比赛等各方面达标的话，就能进入朱门级修炼了，那么，长达十亿年的装修大师系统修炼，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得以完成也未可知。那么，自己的功绩将堪比盘古，永垂银河青史……
正在旖旎瑕想中，旁边的吵闹的声音冲进了他的耳膜，侧目而视，见李小实竞然和客户争吵起来，对方是一个壮汉，竞气得连着连连顿足，脸上狂飙热泪。
这是怎么回事？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嘛！满江寒心里一阵怒气涌了上来。
——半小时前，守在摊位的遮阳篷下枯坐钓鱼台的李小实终于迎来了一个客户。李小实长得白净，架一副黑边眼镜，与肤色形成强烈的色差。他看人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带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情和韧性。
三十二三岁的客户大大咧咧地坐在李小实对面，垂着眼睑也不看对面的设计师，顾自翻看了下茶几上的公司资料及效果图展示图册。
“先生，您好。”李小实用谦卑、讨好的语气问好，然望他能注意到对面有一个活人，他要是没有订单，这个月的饭钱都没有着落。
有着黑胖体型的客户听到李小实的呼唤，暂停了抠脚丫子的右手食指，撩到桌面上来伸向李小实，后者赶忙把一份效果图塞到他手里，说：
“先生，您在几号楼？看一下这里面的方案，喜欢哪种。”
客户扫了一眼说，都不行都不行，我逛了多少家了，都没有我想要的！
“那您想要什么的，说说你的想法，我三天三夜不睡也给您把方案搞出来！”空手无单、衣食无着的他，眼看天色已至黄昏，望着黑胖的客户，想起了自己在乡下黑但瘦的父母，二老加起来肩上再背个粪筐来也不如他重。
客户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对自己极为有利的事情，说：“小伙子够敬业的！接着，他四顾一看，低声絮语，你们设计师是不是有提成？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私下给你一千块钱，你低价给我装，好不好？反正是公司的钱，赔了也不干你事儿。”
李小实把瞬即受伤的表情调整到微笑，说：“先生，能给我签单是您能给我的最好的交易。我将会把您的家当我自己的家……”
“扯淡，当你的？你嫂子愿意不？客户打断他话说，“兄弟，你不知道，哥穷，买这房分期付款还一身债，凑物业费的时候，还差四百，没办法先到采血站买了400毫升血。要不按赔钱价给我个样板房名额吧！”
“哥，那您可以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选择经济、简易的装修风格。有时，效果和品味的体现并不一定是用钱堆砌出来的，我可以倾尽全力为您打造。”
“不行不行，我不要那种寒酸的。你能不能为我打造一种紫色的、特别豪华的那种，用料、用工低劣精糙都无所谓，只要刺眼就行，让我享受一下那种浮华、奢侈的感觉！”客户用一双大黑手边说边比划着，他的手势像是在双手掐一个弹性十足的大气球，一会儿涨起一会儿憋下。
“哥，千万不要这样。真正的好装修是风格统一、不露痕迹的。你这样弄会被别人看成是土老帽，好像八辈子没装修过，把自己的新房弄成了一个马红团，身居其中的你，俨然是一个小丑。而且，你的肤色和装修色彩也不搭配。”
“我是小丑？”客户嗔目结舌，不敢相信他敢这样当面诋毁。
“是！仅对装修理念而言。”李小实镜片后的目光坚定地透射出来。
“好！好！我忍了。”客户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在自己肥硕的胸膛上狠狠地擂了几下，像个大腥腥。稍平息下激愤的心情，又质问说，“我的肤色和装修颜色不搭，又是怎么一会事？”
“装修最基本的理念是以人为本，追求人和环境的统一的美感。而你肤黑却要紫色的装修色调，两者色彩不调，没听说过黑配紫臭狗屎的说法吗？我做为设计师，不能害你，签单相对于我的职业良心来说，只在其次。”
客户嘴唇颤抖，青年黑青。他抑制住愤懑，在自己腿上抓起了一道血痕。嗓音哽噎着，他说：你再说下去……
李小实梗了下脖子，这个动作喻示着玩命儿的前夕，任何风浪也不能阻止他成为一个正直、勇敢的海燕。
“而且，紫色偏红，在它大面积的侵蚀下，被映照的物体和人，特别是您这晶亮的光头，会呈现红色的补色，也就是绿色。您知道做为一个男人的忌讳，也知道一安于室的女人很多，这我不用点破吧。”
说完，喉中的鲠消散，精神上特别舒畅的李小实仰靠在沙发上，计算着客户粗大的拳头和自己脸的距离。
但客户并没有动粗，他眼里含满了痛恨的热泪，抖颤着喉头怒指着李小实说：“小子，你他妈再说，不敢说你不是人揍的！”
李小实清了清嗓子。“还有，你卖血买房证明了什么？失败和贫穷！而且你还经此相胁，威逼利诱，申请什么样板房。你且不知，装修公司以样板房引你入套，结果一分钱都不会少拿，而且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证明什么，愚蠢！哥，你若想挽回自己的人生，要多看书，提升修养，培养人格，否则，你会连月供都还不上，最终落得流浪街头，被打死在收容所！”
这一下，客户都彻底激怒了，他咆哮着欣翻了茶几，一双大手和一张扭曲的大黑脸向李小实压了过来！
一个强壮的身子欺入两人中间，客户肥大的身子被挤到一边，趔趄着将要倒地时，一个有力的搀扶后，温暖厚重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先生，我是飞鸿老总满江寒，您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