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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玲珑家和东卿酒坊立字为据之时,桃夭夭也到了安王府。
“夭夭对此处可还满意?”顾之其笑意满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桃花?”桃夭夭见这满园的桃树,正是花开之时,芬香四溢,喜不自禁。
顾之其没有回答,却是笑得很温柔。她看着这个女子在桃树下翩翩而立,一身素锦白纹缎裙,耳间两颗晶莹欲滴的珍珠在晃动着,眉间掩盖不住的惊喜,顾之其嘴唇翘立。
“既然我到这儿了,边和我说说现在南苏的形势好了。”桃夭夭抚着花瓣轻轻说道。
“父皇年迈,皇兄为太子,平日里做的多是善事,在百姓之中颇有声望。而二皇子,体弱难当大任,喜欢从商,不问正事,流连于世俗生活。”顾之其回答着。
“我们是盟友,你就得和我说实话。我可不信什么不问正事,在我看来,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韬光养晦,等待着某日东山再起,一鸣天下!”桃夭夭转过身子定定着看着他。
“夭夭,我手下掌握着南苏最大的情报之楼,金石坊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这一切又能如何呢?无论我做什么,皇兄是嫡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得民心,得官心,得父皇之心。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顾之其说着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落寞。
“我和你说个故事吧。”桃夭夭听着,也笑着说。
“洗耳恭听。”顾之其收起自己的落寞,笑着回应,似乎刚刚的神情从未出现过一般。
“有一个国家的君主名越王勾践,被掳后每天睡在柴草上,临睡前,用舌头舔舔鹿胆的苦味,以此来提醒自己过往苦日子,要发奋图强,报仇复国。原来吴王夫差发兵打败了越国,越王勾践被捉来吴国当了马夫,日夜侍候马匹。对于一个君王来说,这实在是非常难堪的。但是勾践暗下决心,一定要恢复自己的国家,所以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抗拒神态,老老实实养马。勾践还装出对夫差忠心耿耿的样子。用心替他驾驭马车,态度谦卑。夫差认为勾践真心归顺了,就放他回国。勾践回国后,决心要使越国富强起来。他亲自参加耕种,和百姓同甘共苦,他怕眼前的安逸消磨了志气,就卧薪尝胆,还常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在吴国的耻辱。勾践又给吴王送去美女西施。吴王夫差就更加只顾吃喝玩乐,无心国政,弄得国家日渐衰弱。经过二十年的充分准备,勾践看时机已经成熟,就在吴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领兵把吴国打得大败。夫差感到很羞愧,举剑自刎而死。”
顾之其静静地听着,桃夭夭说完以后也安静地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顾之其轻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荡出温暖的笑意。
“从今日起,我便唤你兆儿。”顾之其轻轻说道。
“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木兆。”桃夭夭也笑了,走到顾之其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顾之其看着那只如凝脂般的蹂怡,有些出神。
桃夭夭歪着头看着他,顾之其才回过神后,两人双手二握。阳关下,这二人的背影却显得氤氲起来,命运的转折便从此刻开始。
这场风波后不久也传遍了洛阳郡。此事不仅没对玲珑家有什么影响,反而使得玲珑家这几日人满为患,一再出现开业时的景况。这倒是让玲珑家的那些店家们赚的喷嚏满钵,现在他们是最希望玲珑家能够节节登高的人了。
其原因有三:一是他们害怕玲珑家赌赢了后坐地起价,二是即便玲珑家输了以东卿酒坊的作为肯定会坐地起价,其三是万一玲珑家被封了他们可就在没处买这么便宜的东西了。
眼看着就要到东卿酒坊和玲珑家的赌约之日了,
“怎么样,朝廷的公文还没下来吗?”李明涛在屋子里心事重重地来回踱着步子。
“还没呢,怎么办?李公,明日可就要到赌约之日了啊!”东掌柜更是着急,这关门大吉的可是他啊!
自从那日赌约之后,家中的长者们一直观望着,若此事处理不当怕是他不仅从此以后再无出头之日,恐怕还会被扫地出门吧。
“东掌柜莫急,李某是得了确切的消息,否则也不会亲自前来了。”李明涛皱着眉头,他从北皋离开之前便已经上下打点好了,这事儿人证物证俱在,朝中又有人说话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李公,这约定是三天以内啊!即使是第四天这玲珑阁真被封了,白纸黑字,我东家也不好交代啊!”东掌柜焦急地说道。
“这——”李明涛已经在心中暗骂这家伙是个蠢货了,明明板上钉钉的事儿,非要闹出个赌约来,不仅把事儿闹大了,还掐着时间。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李公,这可怎么办啊?若是我在李家做不了主了,我那弟弟可不是个省事儿的主,怕是到时候不能为李公效力了。”东掌柜见李明涛没有表态,急忙催促,甚至不惜要挟。
李明涛不动声色,却在心中骂娘,然后安抚道:“东掌柜,这事儿也好办。只是需要东掌柜委屈委屈。”
“什么?只要玲珑阁能输了赌约,要我怎么样都可以。”面子是小,银子是大,他可不想一败涂地还是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的身上,便也是铁了心了。
“有东掌柜这句话,这件事就包在李某的身上了。”李明涛也笑着拍了拍胸脯。
“李公有何妙计?”东掌柜有些迫不及待了。
“东掌柜可相信李某?”李明涛没有回答,先是问道。
“李公说笑了,东家愿为李公赴汤蹈火。”东掌柜到了这时候必须要紧抱住对方的大腿,此时不表心志何时表?
“那便好。东掌柜和玲珑阁之约赌的是什么?”李明涛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会不会封铺啊!”这事儿全洛阳郡的都知道了,还用得着问吗?东掌柜不解。
“好,那如何玲珑阁才会被封铺?”李明涛还在绕着弯儿。
“当然是朝廷的公文啊!这玲珑阁勾结外族,私自头晕粮草和兵器,罪大恶极!”东掌柜不厌其烦地解释着,这不已经说过了吗?
“东掌柜别着急,明日,朝廷的公文肯定会有的。”李明涛定定地说道。
“可是,李公不是也不确定吗?这会儿一点消息还没有呢!从枭城过来,怎么的这时候也该到了吧,莫不是送公文的差夜丢了件儿或是跑错了路?”东掌柜有些郁闷,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这公文已经在东掌柜的府上了。”李明涛颇有深意地说道。
“什么?李公的意思是?”东掌柜一脸懵,完全不明白李明涛的意思。
“这洛阳郡可是江家的地界,江家素与我李氏有所不合,若是东掌柜来硬的必然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若是手持公文,那一切也由不得江家说的算了!”李明涛想到姓江的人就一肚子火,本来一个陶家也就算了,好歹人家也是大族。可是现在陶家的人不是在大牢,就是被监禁,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了,现在又冒出个江家!
“李公是说——假造公文!”东掌柜惊得直愣愣地站起身子,满脸惊异!
“诶,东掌柜这是何意?李某不过是为了你们东家着想,白纸黑字,躲也躲不掉。你想啊,这公文肯定是会来的,不过可能路上耽搁了,但是东掌柜可耽搁不起啊!若是没这公文,东掌柜必然要关了铺子今生都不能再开门了!”李明涛假意劝着,其实就是想借着此人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玲珑阁。
“可是……这可是杀头的罪啊!”东掌柜很是犹豫,这不仅是银子的问题了,可关系这自己的脑袋啊!
“东掌柜若是不做准备,就得自个儿关了铺子。若是铤而走险,到时候公文一到,谁又能说是假的!况且,等玲珑阁和江家没了关系,便再无机会和我李氏抗衡,到时候这江家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会趟这趟浑水呢?”李明涛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这道公文确实是下了来。
不过,李明涛对此深信不疑。现在,这朝堂上下,隐约便是李家占得几分话语,自从晨家、骆家相继倒台以后,那群老东西便看上了自己,李氏可是他们的保命符,他们可不会让李氏倒了霉的。想到这,李明涛自信地笑了笑。
与其说自信,不如说自大。但是,东掌柜现在已是无路可走,自己做的选择,怎么的都要赌一把,或者还有反转的机会呢。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东掌柜思虑很久,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李明涛说道。
“东掌柜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放心吧,此事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只是东掌柜切记,此事可和李家没有任何瓜葛。”李明涛静静地喝着茶,说了这话。
东掌柜早知这人会这么说,李明涛事实上比玲珑阁可要阴险的多,过河拆桥一点也不算是难事。但是东掌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公放心,东某自知。告辞!”东掌柜见这人无情,自己做了这么多,虽说是为了东家的利益,但何尝不是为李家马首是瞻呢,可是如今却落得这个地步,被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铤而走险。
“东掌柜慢走,李某就不送了。”李明涛见东掌柜走后,心情大悦。
若是此事成了,玲珑阁必败无疑。若是此事暴露了,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再寻些办法,将姓东的弄出来,这姓东的还不对自己感激涕零?
“哈哈哈——”李明涛想来就不禁得意地笑出了声。
朝廷的公文确实是下了,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到达洛阳郡。
但是,这公文的内容是什么?
一切尽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