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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腰。”桃夭夭伸了一个懒腰,发出疙疙瘩瘩的声音,这才趴了一晚上,若是再趴几晚她就得改名叫桃要腰了。
桃夭夭看了一眼还没清醒的男子,心里打算着今晚上怎么办。
“哼,虽然你救我一命,但是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儿,所以你还是欠我的。现在,我有救了你一次,你就是欠了我两次,我告诉你,我还收利息的。赶紧的,给我早点醒,早点滚蛋!”后半句是不然她的腰可就要趴断了!
“算了,你还是慢慢醒吧,你知道我的身份,那老头还以为你要十几天才醒呢。诶,我们也算是患难同胞了吧,我被那女人劫走逃了出来,你呢却挨了一身伤还被捉进了军营。我听说啊,那个小白脸是军师啊,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桃夭夭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发现身边躺着的那人嘴角牵出一个弧度,好像是忍不住的样子。
“对了!”桃夭夭猛地回头,那人的脸僵了僵,但是桃夭夭没注意到。
“你不会是要刺杀那军师——若不然是——那个锦华?!那你可就倒了血霉了,我这一路都听说那家伙杀的人能比城墙堆的还高了!不过,锦华是擎月莹的人,你和擎月莹的人干了起来,我靠!不会是真的吧!”桃夭夭一点没分寸地揣测着,她以为这人还得一日醒呢。
却不知这个男人是何人,他身经百战血历沙场,可不是寻常人的身体,这会儿已经听桃夭夭唠了好一阵子磕了。只是,闭着双眼,心却止不住的笑意。
“算了,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我去采药,你呆着吧。”桃夭夭耸了耸肩膀,径直出了门,实际上她除了采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洗澡。
要知道她可是个女人,在这里没地方洗澡也洗不了,只能借着采药的名头,偷偷摸摸地找地方洗,她可不能忍受一身泥的感觉。
等桃夭夭走了不久,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帐子。
“将军。”莫如对着躺着的男子轻轻唤了一声。
躺着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睛。
“将军,你醒了?”莫如有些愣,他本是想来看看情况,谁知道人竟然苏醒。
“嗯。”锦华抬了抬眼皮子,不过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的很好,不便起身。
“将军,那个刺客已经捉住了。”莫如似乎是他多年的挚友,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便先答了。
“嗯。”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淡淡的。
“将军,现在派人来……”
“不必,就让他们以为我重伤昏迷不醒便是。”
“莫如明白了。将军在这里的事情出了秦克奇之外没有人知道,将军便在此处好生修养,莫如就陪在左右随时待命。”
“不,你回去。”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将军——”莫如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才说道。
“莫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本将军为何要拦下那个刺客是吗?那个刺客是她的人。她一心想挑起战乱,不顾天下苍生黎民,若是她真的找到那个女人,那么她便是九死一生。这个女人是我带到西莫,我并非要她的命,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落到她的手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这个男人和他对视,眼中的睥睨让莫如不解。
“将军,此女非祥,北皋之帝、南苏之主命数皆为此女而变,而她掌握了玲珑阁和咸池楼,若是让她壮大,怕是这天下苍生才是真的——”
“莫如,你见过她吗?”他看着莫如笑了。
是啊,莫如见过也没有见过,但是他真实的见过。以前的情报,世人都以为这个女人有着凌厉和狐媚的手段,拥有倾国样貌,所以才能让一国之主为之倾心。他见过,才知道,并非完全如此。
这个女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蠢的难以形容,明明心地善良,却又能杀伐果断,有时候谨小慎微,有时候却又十分地迷糊。他看不懂她,但是他很想懂。
“莫如不知。”莫如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
“她不会的。”锦华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却很温柔。
“将军!”
“相信我,回去吧。”
“是!”
莫如出去以后,锦华就一直躺在那儿,而外头竟然下起来雨来,锦华愣了愣,想着桃夭夭应该淋湿了,他又不能这时候出去。想到这儿,桃夭夭便回来了,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该死的,竟然下雨,真是的!就当洗了一个自然澡好了!”怪不得她怨气重,她才出去两个时辰,刚把要用的药采好,找了一个没人的小湖想洗个澡,谁知道天不美直接下了雨。
“这里不是很少下雨吗?这才几天啊,都下了两轮了。”桃夭夭仍在骂叨,身上已经被淋透了。她必须回来,若不是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衣裳呢?”桃夭夭一边翻着衣裳,完全没注意到躺着的那人已经苏醒了。
她直接脱了外面的衣服,可是这个地方即使是夏天,也穿了三四层的,重点是她可没那么多衣服,只能换了里衣,在等外头的衣服干了。
“真是的,这古代人的脑子怎么想的,这三十度的天穿秋裤不说,还要穿外衫,穿了外衫还要帮腿脖子。呵呵,是不是很多中暑的啊!”桃夭夭没好气地说着。
这个时候她侧对着床上的人,看不见他的脸。现在鞋袜都湿了,她已经解开了绑在小腿上的带子脱了鞋袜,露出白嫩的脚丫子,虽然她人瘦,可是脚却显得肉嘟嘟的,像是饱满的花生米一样十分可爱。她一边揉着脚一边抱怨,可是床上那人只是一眼便红了脸,再也不敢睁开。
“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人看脚,又不是胸!这边的女人肯定有很多都要脚气!灰指甲!”桃夭夭将两只小脚揉了揉 擦干之后,便继续脱里衣。若是看见的人一定会十分奇怪,这外面穿的是粗布陋衣,里头穿的却是上好的丝绸锦缎冰滑凉爽,不过沾了水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桃夭夭的身上很快只剩下了一个缠满胸口的布带和短裤了,这里人不穿短裤,可是桃夭夭不习惯啊。
“还好没湿,不然重新缠好麻烦。”桃夭夭比划了一下,对着自己傲人的围度表示满意。
“嗯?”她回头,她突然听见了床上的人有些不对劲。
桃夭夭冰凉的手拂在对方的头上,耳朵伏在对方的胸口似乎是在仔细听着什么。
“怎么脸这么烫,心跳这么快?呼吸也不对啊?可是——没什么脉象没什么问题啊!”桃夭夭皱着眉头,殊不知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折磨此人。
“难道是药性的问题?不管了,先把药给你换了。”桃夭夭摇了摇头,猜测道。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对方的衣裳时,这人微微颤抖了一下,桃夭夭没发现直接扒光了,这次好歹给他留了一条底 裤,不是因为要留,而是桃夭夭真的做不到。
她淋着雨的身子终于暖了些,可是接触到这人的时候,仍觉得的那人的身子像个大暖炉子,而她只是需要取暖的小猫咪。桃夭夭的眼睛有些离不开了,浑身充满力量的肌肉坦露在她的面前,她想不看都不行。
“嗯——”
“嗯?什么声音?”
外头是淅沥淅沥的雨声,她刚刚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
桃夭夭看了看门帘的方向,她这儿平日就没什么人,这会总不能有人下雨还在外头吧。她甩了甩头,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儿,不过这次她倒是很有效率,三下五除二便将药换好了。
等到换好药之后,桃夭夭才第一次真正地直视着这个男人的身体。他的身上满是伤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特别是腰间的那个痕迹还留着粉色的痂痕,桃夭夭忍不住用手去抚摸那个地方,却突然收回了手,咧开了嘴。
“当杀手真辛苦,要不是你命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吧。可是,谁知道杀手的辛酸呢?”桃夭夭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让躺在那儿的这位心中一惊,他的心百转千回,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享受着死亡和荣誉。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何方,除了为民为国,他这一生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目的。而桃夭夭自言自语的一番话却让他沉默了,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搞定!”桃夭夭把他的袖子重新套上,然后又准备把他的裤子穿好。
“这感觉是像在兼职护工——”桃夭夭笑了笑,她笑着回头,但是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止住了。
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裤子,她看见的是他的眼睛睁着,漆黑的眸子深的看不见底。
“你——你——”桃夭夭的脸蹭的红了。
“你知道我的心酸?”那人的嘴角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桃夭夭连忙回过头,可是手上还牵着人家的裤子。
“你可以放开吗,我自己可以穿。”过了不知多久,这男人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似乎是嫌此时的气氛不够尴尬。
“你流氓!变态!”桃夭夭猛地推了他一把。
“嘶——”锦华心中无语,这伤口裂了就算了,可是明明是人家抓他的裤子,怎么他还成了流氓呢?
这一夜,注定无眠,不过桃夭夭不用再想是不是要趴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