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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舒虽不情愿,却还是钻进了汽车,和关允、金一佳挥手再见。
第二天一早,关允早早起来,和金一佳一起先是送走了父母、小妹和温琳,随后又到市委送走了冷枫。送冷枫的时候,关允注意到又是叶林陪同冷枫一起赶往孔县,心想,叶林短短时间内接连数次前往孔县,恐怕对孔县也厌烦了。
才送走冷枫,关允和金一佳左右无事,沿着市委前面的中华大街向南走出不远,忽然在路旁发现一个小店。小店不大,挂了一面锦旗,旗上有几个龙飞凤舞的楷书——老容头烧饼铺。
名如其人
金一佳早先就说过,老容头已经在黄梁市了,当时关允还反驳金一佳,认为老容头不会离开孔县,他虽然病了,以他对老容头的了解,老容头应该老老实实在孔县继续卖早点,并且耐心地等他回去。
没想到还真让金一佳猜中了!
关允大喜过望,一拍金一佳的肩膀:“妹子,有一套。”
惊喜之下,用力大了一些,拍得金一佳向前一步,她扭头嗔怪地瞪了关允一眼:“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你想拍死我呀?拍死了我,还有谁天天陪着你、关心你、爱护你?你就后悔死吧!”
“二位,要几个烧饼?”
说话间,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笑容可掬的老人家闪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烧饼,一人一个,分别递给了关允和金一佳:“新鲜出炉,外焦里嫩,美味可口,老少咸宜。”
头戴厨师帽、腰间系了白围裙、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的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焕然一新的老容头。
关允接过烧饼,眼睛亮了,称赞道:“老容头,你这身打扮,还真的挺有卖相。”
“容伯伯,您什么时候来的黄梁?”金一佳大大方方地接过烧饼,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真好吃,正好我还没有吃早饭。”
老容头呵呵一笑:“一佳丫头最近越来越喜相了,阴阳调和,万物生长,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有没有照镜子,发现自己变了?”
“人的模样是天生的,怎么还会变?”金一佳不解地问,“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相由心生,怎么不会变?你没发现你最近眉毛上扬额头发光?”老容头打开侧门,让关允和金一佳进来,“小孩子刚生下来,都圆嘟嘟的,很好看,慢慢长大了,就有人面善,有人面恶,这就证明人的相貌会变。不是还有一句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关允不明白老容头一见金一佳就大谈面相是何用意,但想起老容头先前说过,金一佳眼角飞挑,脸颊粉红,是命犯桃花之相,还说命犯桃花的女子,遇到好男人,会有好结果,如果遇人不淑,就麻烦了。想想老容头前几天刚说金一佳有旺夫之相,现在又说她越来越喜相,是想撮合他和金一佳不成?
莫非当初老容头就埋下了伏笔,说金一佳如果遇到好男人就有好结果,难道说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好男人?
金一佳倒也有趣,听老容头一说,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脸上是有光了,但变化不明显,容伯伯,我到底怎么了,您快告诉我?”
“你是红鸾星动……”老容头搬来马扎让关允和金一佳坐下。他的烧饼铺是临街的门脸,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是家属楼一楼改造出来对外出租的商铺,里面的设施也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并无多余的摆设。
红鸾星动是指喜事将近,喜事,特指婚事,关允好奇道:“老容头,你的意思是,一佳要嫁人了?”
“啊?”金一佳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飞红,飞快地瞄了关允一眼,又将头扭到一边,问老容头,“容伯伯,您别吓我,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不一定非是嫁人,也许可以是订婚。”老容头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信。”
“好吧。”金一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果我非要嫁人不可,容伯伯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会嫁给谁?”
“你想嫁给谁?”老容头笑眯眯地问道,目光看向了关允。
关允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明白老容头怎么对金一佳的婚姻大事越来越有兴趣。他和金一佳确实心意相通,彼此喜欢,但要说到谈婚论嫁,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眼下前途未定,夏莱也是音讯皆无,哪里有心情说到婚姻的话题?
他就有意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说正事。”
“就说这个,这个就是正事,我想听。”金一佳不满地推了关允一把,“你闭嘴,我和容伯伯说话,你别插嘴,一边吃烧饼去。”
关允无语,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最好别去争论,他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饼,不再说话,就当烧饼是金一佳了。
“虽然他有点花心,虽然他出身平民,虽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虽然他有点大男子主义,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他细心体贴,为人有情有义,如果说现在非要挑选一个男人嫁掉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嫁给他算了。”金一佳含情脉脉地说出一番话后,用手一指关允,“他……就是关允。”
关允差点没被烧饼噎住,他虽然已经亲身体验了金一佳敢爱敢恨的性格,也亲眼见识了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维护,但被她当面指着说成是想嫁的对象,还是小心肝被惊得直颤。这女孩儿,比起夏莱的柔弱,可是直截了当多了。
老容头笑问关允:“她想嫁你,你怎么办?”
“我吃烧饼。”关允只好装傻。
“再给你三个,吃不撑你。”金一佳顺手抓起三个烧饼塞到关允手里,“要是我宁肯为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不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愿意一生一世对我不离不弃?”
一句话让关允心中充满肃然之意,一下站了起来:“佳佳,你……”
金一佳又笑了,摆手说道:“你紧张什么?我逗你玩而已。真不好玩!”
老容头哈哈大笑:“一佳,你还是别拿感情的事情让关允为难了,他也不容易。”
“哼,谁都不容易。”金一佳对关允还是有意见,不过没再和关允纠缠婚姻的话题,又问老容头,“容伯伯,您来黄梁几天了?”
“三天了。”老容头擦了擦手,又为关允和金一佳端了小米粥,“来,再喝一碗小米粥,小米粥最养人。”
关允一边喝着香气四溢的小米粥,一边心想,他前脚才来黄梁,老容头后脚就跟了来,也就是说,几天来黄梁市委一系列的动荡,老容头也尽收眼底了?莫不是说,几天来发生的大事小事,他都有所耳闻了?
再联想到上次蒋雪松视察之前老容头消失了三天,说是来黄梁了,看来他是未雨绸缪,早就提前来黄梁布局了,否则也不会有现在就已经开张营业的烧饼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