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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什么,你不要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也不差这几天。反正你只需要记住,木果法要坐冷板凳了。”老容头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京城变幻,燕省最先感到严寒。燕省省委里,最不耐寒的就是木果法了。他想选你当支点,千万别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木果法五行属木,“一号”五行属金,金克木。此战,木果法必败。你去,必死无疑。”
“我没说要去,再说,我才担任了蒋书记的秘书,怎么可能调到省委?就算省委想借调,蒋书记也不会同意。”关允心中一惊,老容头对木果法的点评一改以前含蓄的风格,犀利而一针见血,而且还以五行相克来预测木果法必败,不由多问了一句,“木果法怎么就让‘一号’嫌弃了?”
“当好你的市委一秘是正经,省里的事情,你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级别不到,位置不够,不如埋头做事,一样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老容头微一叹息,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很久没讲历史故事了,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省得你开车犯困。”
关允一听就来了精神,连连说好。
“话说西晋年间有一个风水大师名叫郭璞,他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是年,荆州将军王敦欲起兵谋反,请郭璞卜筮吉凶,郭璞告诉他起事必败。王敦又问如果起事的话,他能活多久。郭璞说,一旦起事,命不久矣,如果不起事,寿终正寝。王敦大怒,要郭璞算算自己的寿命,郭璞一算说道,就在今天中午。王敦哈哈一笑,让人将郭璞推出斩首。”
对于郭璞的事迹,关允也略知一二,却未曾听过这个传说,想了一想说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不失大丈夫本色。”心中却觉得这个故事似乎不是说与他听,不是想让他从中领会为人处世之道,倒像是老容头对自己所说一样,很有回味过去的意味。
果然,老容头哈哈一笑:“郭璞死后,王敦还是起事了。虽然几年后王敦战死,但要我说,郭璞死得不值。要是我,如果算到有此一难,肯定溜之大吉了。有时候人在官场,气节要因时而异,不可墨守成规。好了,故事讲完了,京城也到了,你到中南海把我放下,就不用管我了。我不和你一起回去了,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该回去的时候,我自己会回去。”
关允大吃一惊:“什么……中南海?”
再回京城
老容头先是眼睛一瞪,随后又眯起了眼睛,似乎是阴谋得逞一样笑了:“看把你吓的,不就是在中南海好坐公交车,你至于激动成这样?”
得,又上老容头的当了,关允摇了摇头:“您老以后别总是吓我,让我都分不清真假了。”
“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明显的真假和黑白。”老容头感慨一句,眼见到了红墙之外,故地重游的感慨涌上心头,他不由迷离了双眼,喃喃说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我又回来了。”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不正是齐全所送对联上的一句话,老容头也知道这副对联?再一想关允又释然了,老容头学究天人,天文地理,风俗历史,他几乎无所不知。
不过听老容头的话,他还是对过去念念不忘,有许多难以释怀的往事。
靠边停车,放下老容头,眼见天色已黑,关允还想交代几句什么,也不知道老容头的钱够不够。不料不等他说话,老容头冲他挥了挥手,孤单而萧索的身影转眼间就消失在繁华的京城街头,就如一片毫不起眼的落叶,飘荡在天地之间,终于要叶落归根。
直到老容头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关允才发动了汽车,心中微有失落,过了一会儿,才拨通了夏莱的电话。
“你到了?”夏莱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惊喜,“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关允开车前行了一段路,看到一间熟悉的饭店,就说出了名字,“我在老地方等你。”
在京城上了四年大学的他,不能说对京城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但至少他和夏莱手牵手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大街小巷。关允非常喜欢京城的氛围,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有现代都市的冲击力。也许从摩天大楼出来,一转身就是一处古典的小巷,现代感和历史感瞬间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是一间不大的饭店,名字起得很雅致——静安,里面的环境也确实安静而舒心,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沉静。当年,关允和夏莱常来这里吃饭,二人喜欢坐在最里面一个靠窗的位子,一边静静地吃饭,一边欣赏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感受生命中难得的一份安逸。
关允停好车,推门进去。一年多过去了,里面的布局和陈设丝毫未变,依然是深色的木椅木桌,灯光昏黄而迷离,营造出一种轻柔曼妙的氛围。正好,最里面靠窗的位子空无一人,关允就坐了过去。
只不过物是人非,前来点菜的服务员不再是以前清纯的湘妹子,而是换了几个深眼窝、高颊骨的广西妹,不是关允喜欢的类型,他也就没有心思和对方调笑几句。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门“叮咚”一响,夏莱来了。
夏莱……曾经的夏莱、现在的夏莱,就这么悄然出现在关允面前。她依然瘦削如竹,尽管穿了厚厚的冬装,还围了一条洁白的围巾,却依然是苗条的身材。只一眼关允就知道,燕市一别,她至少又瘦了几斤。
没来由,关允一阵心疼。
夏莱却欢快地跑到关允面前,冲他一吐舌头:“真冷,你冷不冷?”
见夏莱展颜一笑间,容颜不改,眼神依旧,恍惚间如同回到了初恋时光,关允一时失神,脱口说出:“夏莱,你好了?”
“我当然好了,我一直就很好。”夏莱依然是盈盈浅笑,浑然不似分别时的忧愁,她想起了什么,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件礼物递了过去,“我织的,送你。”
是一副手套,毛线编织的手套,丝丝线线全是由爱编织而成。
“谢谢。”关允接过手套,“你也学会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