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到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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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下了一整天，终于停了下来，但由于气候的寒冷落到地面后的薄雪还是堆积在一起不曾化开，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少爷回来了！”

    佣人吴妈的一声呼唤，让谢志轩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他所有的记忆里，从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身边就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因为，他不会死，不会老，就算交了朋友又能如何？到头来要么亲自看着朋友老死，要么就是看着朋友被自己这个怪物吓死，最终不还是自己孤独一人？

    抬头看着这大宅子，满满的中式风格装潢，丝毫见不到任何俄国的影子，这在已经被俄国风尚弥漫的哈尔滨来说，却是一个异类的存在了吧！

    忽然，沉闷的脚步声响起，他的视线顺势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严肃的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份报纸，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这人就是真正警长谢志轩的父亲，哈尔滨商会会长谢天临，谢志轩此次算是第三次见到他了，不过每次两人都没什么交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看他似乎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谢志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坐在了他的对面。

    “从奉天回来以后，你似乎变的很不一样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报纸的另一面传来，谢天临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审视的目光看着谢志轩，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结果。

    然而，谢志轩却只是挑眉一笑：“哦？有什么不同？”

    谢天临皱了皱眉：“你似乎比以前安静多了，却不懂了规矩。以往，你进门都会和我打招呼，然后上楼胡乱放音乐，可你现在……”

    “现在没有，是么？”

    谢志轩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成不变的，那样的生活会让人觉得乏味。我当然也一样，打不打招呼，你觉得，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有什么不一样么？还是你认为会改变什么？”

    听到这里，谢天临眉头皱了下，看着他身上的警服不悦的说：“我早就说过，只要你脱下这身衣服，你就还是我的儿子，不然，你就别在外面再说你是我谢家子嗣，我丢不起那个人！”

    “衣服？”

    谢志轩此时才了然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这个作为父亲的谢天临对自己的儿子是不闻不问，爱答不理，感情是因为他穿了身汉奸皮？如果这么想来的话，这个谢天临倒也是个爱过的商人，不过，他自己既然都当了商会会长，又凭什么来说自己的儿子呢？

    谢志轩认真的看着谢天临，淡淡地说：“衣服不过就是一张皮，说不出什么的，只要人还是在为百姓办事，又何必去管外面穿的是什么？再说，就算我不穿，还是会有其他人穿，难道，你希望一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去穿上这身皮么？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关键在于做的那个人。老子不是个混蛋，你觉得儿子就一定是个混蛋？”

    说完，谢志轩直起身慢慢向着楼上走去，边走边对吴妈说：“吴妈，我饿了，帮我去买点鸭血来吧！我今天想吃了。”

    看着渐渐离开的背影，谢天临眸光忽然变得凝重，这儿子他似乎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了。

    走进屋内，谢志轩随手将房门关上，脱下外衣随手扔到床上，倒了热水走到窗前。视线眺望着外面已经被白雪覆盖的一切，眉头不由得皱紧。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点能乐的线索，可接下来自己究竟该从哪里着手呢？

    死者生前是个舞女，那么毫无疑问她的交际圈子也就会十分的广，这对于一个案子来说无疑是最难也是最麻烦的，客人、同事、老板、黑道的、白道的，凶手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些当中。

    喝了口水，感受着热水进入腹中的温度，他的双眼微眯：看来，也只能等到晚上去马迭尔舞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了。

    铛铛铛……

    “少爷，这鸭血您打算怎么吃？”

    门外忽然传来吴妈询问的声音，随之便是淡淡地血腥味传入他的鼻端，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喝过血，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会控制不住体内嗜血的欲望了。

    可这血要是煮熟了，对自己来说也就没什么作用了，又不能直接说自己要喝鲜血。思考了下，谢志轩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吴妈，我突然不想吃了，你把血就挂到厨房阴凉的地方吧！外面现在已经冬天了，应该不会坏的。”

    “那好吧！那我就把血挂到厨房吧！对了，我还顺便买了点儿血肠儿，这家灌的挺干净的，等晚上给你和老爷做点酸菜炖血肠。”

    “行！”

    看着吴妈离开的背影，那诱人的血香依旧在他的鼻端萦绕，贪婪的深吸了下，权当做自己餐前的慰藉吧！

    “呦呵！看不出来，你这个老僵尸还挺能忍的，看着这么美味的血在眼前竟然也不心动？”

    身后，陆南调侃的声音突然传来，谢志轩关上房门，转头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他，无奈的耸耸肩：“如果你想每天忙死，我可以不介意帮你多填几个鬼魂出来。”

    “得！您还是行行好吧！我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陆南求饶的双手合十拜了拜，而后看着已经做到对面的他问：“怎么样，想到怎么去查了么？”

    谢志轩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一边，无奈的说：“还能怎么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了。对了，上次你还没告诉我，关昕和莫兰还是没有消息么？”

    陆南点点头：“莫兰我是没办法，那家伙是个不死人，身上根本什么气息都没有，我想找都找不到，至于关昕……我感觉，她好像就在咱们附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气息是时隐时现，我根本想找都不知道怎么找。”

    “我真怀疑你这个判官是个假的。”

    谢志轩无奈的说：“你不是说自己的鼻子最灵？现在找不到人了，借口一大堆，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陆南抬手制止了他：“嘘……别吵，我好像闻到关昕的味道了……”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喊叫。

    “谢志轩！谢志轩！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