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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瑛气呼呼地伸手指了指铁牛家院子,哼哼着,“隔壁那小子。”
又是隔壁那小子。
采薇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铁牛哪点儿惹着他了。
“成了?”她不带一点儿希望地问,生怕她不在家这会儿,她娘把她给嫁出去了。
她还有好多的宏图伟业没有实现呢,哪能就这么草草地嫁人?
等她瘦下来变美了发家致富了,那时候再好好挑挑这古代的美男多好!
铁牛可不是她的菜!
“你,希望成了还是不成?”陆瑛幽幽看她半日,薄唇轻启,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穆采薇急得要死,这个人,好好说句话,还一波三折的,想把她急死不成?
“你就说成没成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她一跺脚,气得直磨牙。
这些日子跟她也混熟了,陆瑛约莫知道这丫头的脾性了,听见她这么着急,心里更酸,忍不住就冷嘲热讽起来,“就你那样,成了才怪?”
“呼!”采薇忽然吁出一口长气,望着明媚的蓝天,兴头头地来了句,“谢天谢地!”
太好了,她娘还没把她给嫁出去,她还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就这个丑样子嫁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去祸祸人家!
还是等她变美了再说吧。
陆瑛又被这姑娘的反应给惊住了,寻常姑娘听见这话,不得羞愤欲死?
女方先开的口,却被拒了,还有什么面子里子?
一般姑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可这姑娘怎么一副高兴地找不着北的样儿?
看着采薇手舞足蹈站在院子里,陆瑛忽然想到,这姑娘压根儿就不是一寻常姑娘,不然,还能把他带回家吗?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他心里似乎没那么酸溜溜的了。
采薇哼着曲儿给穆寡妇送了两个菜团子,穆寡妇正躺炕上生闷气,更不接那菜团子,只斜着伸出一指,指向偏屋的方向。
“赶紧把那男人给我弄走,不然,都没人要你了。”
“没人要就没人要,”采薇满不在乎地撂下一句,“你把我祸害成这样,指望谁要啊?”
穆寡妇被她噎得语塞,半天才猛一拍大腿,可怜巴巴地望着采薇,“娘这也是为你好啊。”
“呵呵,让我嫁不出去,这是为我好?”采薇压根儿信不着这话,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亲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个穆寡妇,绝不会是她亲娘。
穆寡妇见采薇明显一副信不过的样子,神色变了几变,嗫嚅着唇,欲言又止,半日却又长叹一口气,“你知道什么?娘有苦衷!”
“不管有什么苦衷,也不至于让你下这样的狠手吧?”采薇索性撕破了脸,这几日,穆寡妇既不解释,也不松口,这让她很是恼火。
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她难道不欠她一个理由吗?
穆寡妇被采薇堵得默然无语,终是垂下头去,喃喃低语,“我宁可让你变丑,也不会去跳火坑的。”
采薇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反正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转身去了院子。
这些日子,她每日上山采药,下河逮蛤蟆,成日不闲着。得了空就去游泳练瑜伽,一连十来日,只觉得身子清爽了许多。
一开始爬个山累得呼哧直喘气,这几日也不知道是爬惯了,还是适应了,一口气儿都能冲到山顶,还得背着个柳条编的背篓。
再加上她每日里吃得少吃得素,身子轻便了许多。
只是这里也没个体重秤,她也只能估摸着自己瘦了。别的先不说,就是她那衣裳宽松了许多,一开始勒得紧梆梆的腰身,一下子就松垮垮的了,这难道还证明不了吗?
有了这样的成果,采薇深受鼓舞,越发卖力起来。
只是身子日渐消瘦,那脸蛋儿却是个问题。
黑乎乎的,上面还长了一层蛤蟆皮一样的疙瘩,可怎生是好?
是个女人都爱美,她这样爱美成性的女人,更加接受不了这副丑颜。
所以,这几日采药的时候,她特意留意有没有可以美容养颜的药草。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至今还没找到。
等她练完瑜伽,又吃了两个野菜团子之后,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采薇提着瓦罐子去了河边。
她要多捉些蛤蟆,好提取蟾酥。既然他们这个地方能有鼠疫,说不定其他地方也会有,她到时候带到镇上生药铺子里,说不定能换些铜子儿。
暑气渐渐消散,河边凉风袭来,通体舒爽。
劳累了一天的妇人们,正端着木盆往家走。
只是一见了采薇,都远远地避开了,好像她是牛鬼蛇神一样。
采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那日莲花被她的蛇、蛤蟆和蚂蝗给吓晕过去,估计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成日弄这些玩意儿了,在村民的眼里,她还不是个怪物啊?
再者,铁牛母子都发病,张大爷老两口也都染上了,附近那几家住户,就差她和她娘了,其余人怕被她染上,哪还敢靠近?
不过这样也好,等人都走了,她就好下河游泳了。
穆采薇在河边待了不久,人就走没了。
她捉了几个蛤蟆和一条白花蛇扔瓦罐子里去,看着四周没人,她就脱了外衣下了河。
那清清的河水裹着她的腿,身上的毛孔被那河水滋润着,都张开了,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吸收那河水一样。
采薇鞠一把水洗了脸,觉得脸上的肌肤也滑腻起来,好像抹了一层香脂一样。
她突发奇想,这古代的河流也没受过污染,河底的淤泥能不能用来做面膜呢?
前世里,那海底的淤泥,火山上的灰,都能拿来制面膜,这河里的淤泥应该也可以,大不了就做个试验吧。
反正这脸也是丑得没法看了,再毁容还能毁到哪里去?
于是采薇就慢慢地潜入水下,从河底挖了一捧淤泥出来,对着那清亮亮的河水,细细地涂抹在脸上。
她坐在河岸边,等了片刻,就洗去脸上的淤泥。
临走时,她又挖了一捧,就那么一手提着瓦罐子,一手捧着淤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