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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零·洛能不堵得慌吗？
肖安都感觉有点堵闷。
为了算计实力强大的菲琳儿，完成这次完美的伏击，肖安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脑力。
比如那座白骨高墙，虽然只为了让菲琳儿分心、缓不过劲，或者只是感觉到震惊这种情绪，但那都是肖安大人……
亲自监督二十六号一块骨头、一块骨头搭建起来的！
二十六号：……
而接下来的伏击计划，什么时候出手，肖安甚至给他们两个规定到了几秒、几秒的程度。
怎么出手、出手之后最低限度造成何种效果，以及一击不中之后的更改计划……
魔王大人当然明白，什么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可魔王大人还是设想了各种情况，弄了各种应对计划。
单单是三人潜藏的地址，肖安一个月里面就换了十多次，不断推翻之前的设想。
院长大人说‘下次别找我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被肖安给折腾的，当然也有些介意让人家菲力诺姐弟相残的惨剧。
可肖安也没办法啊。
他推算了很多种情况，这个菲琳儿掌握了很多光明原始神殿和天使圣殿的情报，他志在必得。
虽然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俘获菲琳儿，但肖安想的更多的，还是将天使引诱堕落的事。
三天后……
“唉，”肖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哥这般卖命是为了啥啊？”
人生之悲惨，当真是那寂寞如雪，高处不胜寒啊！
肖安坐在一处高高的骨骼上，头骨中跳动着深紫色的火焰，扭头看了眼身后，六只收敛了黑色羽翼的天使静静的站立着。
他们穿着漆黑的战甲，脸上像是画花了的烟熏妆。
三个女的曲线妖娆，三个男的则是目光冰冷，菲力诺是他们六个的首领，高傲的站在肖安背后。
在这六个人身后，一个纯白的天使被绑在白骨柱子上，她垂着美丽的脑袋，金色的长发已经没了光泽，身体的力量完全被这个空间的规则压制了。
肖安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将菲琳儿征服，获得她奉献的灵魂之力，魔法实力肯定能突破圣阶。
突破圣阶……
圣亡灵法师啊……
想起来就跟做梦一样，魔法实力提升的太快，丝毫没有什么成就感。
哪像当年磨炼武技的时候，每天感觉到身体力量在疯狂增长，就算心中绝望，却也有个盼头……
“肖安大人，我觉得您在武技上的造诣其实远超魔法，”二十六号正在不远处坐着，一半骨架埋藏在一种暗红色的土里，“不如以武技为主，让武技先突破到圣阶。”
肖安眉毛都不抬，“哦？为什么？”
二十六号清清嗓子，开始了长篇大论。
他清楚的知道，这位肖安大人在许多方面是自己只能仰望的，但也有许多方面，却是自己有资格交流的。
比如，常识。
“武技和魔法同时修行，是很多天才人物都会去做的，因为可以弥补自身的短板。”
“但武技和魔法毕竟是两种理念，前者开发自己身体的力量，后者说白了是让灵魂变得越来越强大。”
“所以，当两者有一种先突破进入圣阶后，第二种则会遇到比前一种多十倍的阻力。这种阻力，来源于自身对力量的理解。”
“所以很多魔法和武技同时修行的天才，在面对圣阶这个分水岭的时候，都会综合自己的资源做出判断……”
二十六号说的这些，其实拾零·洛之前也对肖安说过，只是肖安叹了口气，对这个现状有点郁闷。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在外面把武技突破到圣阶再进来也不迟啊。
问题是……
如果自己被死亡之神库奇种下的魔法力量种子无法提升到圣阶，是无法自由返回原本世界的！
但在这里，因为魔法力量种子的缘故，他得到的所有灵魂之力，都用来提升自己的精神力，武技根本得不到任何提升的可能。
“本来还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这下确实麻烦了。”
肖安幽幽的叹了口气，但二十六号不管怎么听，都能感觉……
这位大人的口吻为什么带着一种幸灾乐祸？
可不是，肖安的困境在于自己钟爱的武技今后突破起来将会十分困难，可他只要愿意，等菲琳儿降服，差不多，自己就能将魔法实力进阶圣级高手的行列了。
可拾零·洛呢？
她被困在了这个世界。
她在魔法上的造诣，已经是神级的水平了；而现在，她却从头开始修行武技。
有亡灵之神库奇给的死神战技，她的进步确实一日千里；战斗所得的灵魂之力都在淬炼她的骨架。
等她回归肉身，骨架的力量将会嫁接到血肉，这个没影响什么。
但是，拾零·洛武技想要突破到圣阶，所要面对的难度，何止是普通武者的十倍？
魔法造诣越深，武技的阻力越大啊。
而且，拾零·洛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但依然选择了获得死神战技，而不是像肖安这样选择亡灵魔法。
肖安后来也想明白了，拾零·洛犹豫了一个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拾零·洛是高傲的，而且她在冰霜魔法上的造诣，其实已经达到了和库奇在亡灵魔法上造诣的同级水平。
既然同级，为什么要去低头学习新的魔法？
这是属于拾零·洛的骄傲和坚持，但去了解诸神，了解这个世界真正模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拾零·洛无法拒绝。
所以她选择了死神的武技，也要来探索这片天地。
说来惭愧，肖安一直在鼓捣亡灵军团，然后让自己的小弟们呼啸往来，收割灵魂之火给他快速升级。
可拾零·洛却是真的在闯荡，在冒险。
如果不是肖安遇到危险，她肯定在远方流浪，领悟这个空间的规则，寻找自己心中疑惑的答案。
“院长学姐啊，”肖安看向远方，不知道拾零·洛去了什么地方。
她昨天看肖安收复了第六只堕落天使后，就提出了辞行，去往了远方，说让肖安魔法突破到圣阶之后再联系她。
二十六号在旁边低声说了句：“那真是一位强大而优秀的大人。”
“可不是嘛，”肖安啧啧笑着，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六个人影，“菲力诺？”
“大人，我一直在您的身旁，”菲力诺用最温柔的声音回答着，“从未离开过。”
肖安额头顿时挂了几道黑线，他渐渐感觉自己在菲力诺的面前，越来越……想把他裤子脱了扔到被喂了韭菜的塔基玛窝里了……
“你姐姐开口说话了没？”
“还没有，大人，”菲力诺轻轻说着，而后眼底流露过些许冷光，“大人，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我还是建议大人将她毁灭。”
肖安皱了下眉头：“她可是你最依赖的姐姐。”
“是的大人，”菲力诺微笑着回答：“她是那么明亮，我一直对她很依赖，但她是那么的明亮，让我，根本不会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有注视一眼的可能。”
嫉妒。
堕落天使的负面情绪似乎被无限放大了。
肖安笑了笑，喃喃道：“真正创造出人类的神，比起创造天使的神，肯定要厉害个几万倍吧。”
菲力诺保持沉默，其他五名天使都在思索，但并未反驳什么。
天使，其实是光明原始神殿耗费了很多心血创造出来的战斗单位，但当神灵们发现无性天使的力量太过强大、也太难控制之后，就赋予了天使性别。
“没事，慢慢耗吧，”肖安伸了个懒腰，“估摸着，天使圣殿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再派新的力量降临，不过到那时候，力量天平倾向我们，来了就是给我送灵魂力啊。”
二十六号小声道：“大人，其实最大的可能，是天使圣殿将这里化为禁区。”
“哦？为什么？”
“连续折损两拨战力，九个圣阶战力消失无踪，他们肯定不敢再派人过来了。”二十六号下了断言，“大人您对原始神殿还不太了解。”
肖安：“是因为最多不能超过七个圣阶战力进行骚扰的规矩？”
“有一部分，如果派遣超过七个圣阶战力进行骚扰，那就是发动战争的信号了。”二十六号言语有些深沉，“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天使圣殿，其实更像是一个兵营。”
“兵营？这个形容倒也挺不错的。”
“是的大人，兵营，而且是光明阵营最少十几处原始神殿共同建造，以光明神殿为主导的兵营。”
二十六号斟酌了下言语，怕触犯到肖安，沉声说：“其实，我听拾零·洛大人说起过，您所在世界的现状，似乎，您的世界被光明女神独自占据了？”
“恩，”肖安点点头，“你大胆说就好。”
二十六号挠挠自己的大脑袋壳，“其实这样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平衡，但能给光明女神海量的信仰，一万年过去，那位光明女神绝对成为了光明原始神殿中的强大人物。”
肖安点点头，仔细听着。
二十六号这个神殿土著的交谈，其实能给他很多启发。
“不止如此，”二十六号还低声说，“这种神力无法守护规则的世界，很容易就会从最中心崩坏。而当崩坏产生，恐怕这位光明女神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世界之力。”
肖安眉头一皱：“说的详细点。”
“好的大人，”二十六号咳嗽了一声，“光明原始神殿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了，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
十多万年前的光明原始神殿实力并不怎么强大，但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神灵。
这个神灵入驻了一处高级位面——所谓的高级位面，是指的世界的稳定性、广阔面积、生灵数量、资源容纳度等等指标综合衡量得出的分级。
众多原始神殿发动神战的目的，其实就是抢夺位面的控制权，但抢夺的大多是中低级位面的控制权。
高级位面都是拥有最少数十亿智慧生命的世界，这种地方能产生的信仰之力是无比强大的，也是其他原始神殿不允许一家独占的。
所以，小型神战就会在高级位面中爆发，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众多原始神殿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而在二十六号口中，能够出任高级位面神灵的，都是各大神殿的中流砥柱。
但每个高阶位面都会出现一个神秘的‘神王’，据说，就是来自无数年调和各大原始神殿力量的神秘之地……
十多万年前出现的那个强大神灵，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一个高级位面的神王和其他神灵封印，并封锁了那个高级位面，独自享受无尽的信仰之力。
两万年之后，那个高级位面终于被黑暗阵营的神灵大军打开，但迎接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天使军团和强大到可以颠覆原始神殿格局的光明神。
“后来，那位独占高级位面两万年的神灵，成为了如今光明原始神殿的殿主大人。”二十六号唏嘘不已，“而那个高级位面，变成了天使圣殿……”
肖安揉揉眉心：“这么说，天使圣殿其实是一个高级位面？”
“是的大人，而且还是很高级的那种，那里已经是光明原始神殿的大后方了！”二十六号如此说着。
大后方？
肖安沉吟几声，又问了句：“你的意思说，接下来不会有天使来到咱们这片空间了？”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人，不会了，”二十六号如此说着，“他们不会损耗太多的战斗力在这里，他们会觉得这里是咱们阵营的原始神殿给他们设下的险境。”
二十六号冷笑了一声：“天使，在那些神灵的眼中，其实只是珍贵的战争资源罢了，就跟咱们的亡灵差不多。”
“你胡说！”
一声虚弱但冷厉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肖安手指一动，却没有扭头，而是坐在那沉吟了半天。
最后他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开始不断的踱步，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大后方？天使神殿？
自己身后的这几个对自己奉献了忠诚、让自己掌控他们灵魂的堕落天使……岂不是最好的向导？
而且菲力诺还有一手完美伪装的本领！
“如果没天使过来，咱们过去抓怎么样？”肖安的灵魂之火这一刻无比旺盛。
二十六号的嘴张大，愣了半天，久久没能回过神……
“不、不怎么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