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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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守冬不信任我，我并没有多伤心。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我不过是岌岌不堪的苍粟，我想要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还要奢求什么信任？

    可，我忘了，曲莹莹锱铢必较怎么可能放过我。

    第二天我刚到片场，就见曲莹莹被簇拥着坐在化妆台前面，见我进来，她轻笑了一声，“呵！”她只发出了这么一个字眼，但我已经听懂了其中深藏的意味。

    正式拍戏的时候，曲莹莹巧笑嫣然的再次挤到了王东升的身边，“王导，我觉得这出戏得改一下，您觉得呢？这出本来是苦情戏，可是只有情绪上的苦，不一定能带动观众，我觉得如同再加入一些元素进去，说不定效果更好。”

    她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我原本没放在心上。

    后来，王东升叫到我的名字时，我心里已经察觉不好。

    “苏桐，这出戏你来演，我们临时要加入一些元素，先看看效果。”只不过是看看效果而已，我这个替身分内的事情。

    我没拒绝，可等到他说的那些元素加进来时，我还是吓到了。

    我怕蛇，从小就怕，只要是条形的动物我都怕，到现在为止，我连鳝鱼和泥鳅都不敢吃。那几条蛇，我不知道曲莹莹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脸上挂着一抹轻笑，“诺，这几条蛇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伤人的。”她说着，走过去顺手抓起其中一条，还拿在手里把玩。

    我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王导……我……”我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剧组好几个人因为好奇都凑了过去，伸手抓起蛇把玩着。

    曲莹莹突然凑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吓成这样，你还真是有出息。”她瞟了我一眼，然后冲王东升说道，“看来，还得给苏桐练练胆子。”

    她一肚子馊主意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王东升蹙着眉头，摆足了导演的架子，“苏桐，过去，现在就开始拍。”

    我怕蛇，一条都怕，何况还是一群。

    曲莹莹那时候可真是高兴啊，她像是抓住了我的软肋一样，使劲儿的朝那个地方踹。而我，和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那间房，我蜷缩在那里，对着满地蠕动的蛇不停的冒冷汗，摄像机对着我，将我的惊恐捕捉的一览无余。

    我听到王东升的声音，“苏桐，进入角色，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些蛇不咬人，你怕什么？”他宠着我不停的咆哮。

    我吓得浑身颤抖，可我知道，我要是只流露出恐惧，早晚会被这群人折磨致死。

    曲莹莹笑靥如花，嗑着瓜子坐在王东升的身边，她眼底的得意一点点的弥漫，就像是刀子一般戳在我的心上。

    我不停的对自己说，苏桐，你不可以怕，你要是怕就输了。

    是啊，我怎么能输给曲莹莹呢？

    恐惧有时候是别人伤害你的工具，有时候却是自救的利刃。

    王东升再次冲我发飙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面对着镜头，我眼底只剩下决绝，不就是几条蛇吗？还能把我苏桐给吃了？

    我弯腰，抓起手边最近的那条蛇，我感觉到它无奈的在我手心里蠕动，那种感觉十分的怪异，可我并没有害怕。

    我目光中的坚定和从容，震撼了王东升，所有人都看着我，绝地逢生，我脑海中突然显出这几个字眼，难道这不正是这出戏想要表现的意义吗？只可惜，竟然是由我这个替身来演绎。

    他们原本是想要取笑我的吧？可到了最后，我听到人群里想起了寥寥掌声，曲莹莹的脸上很不好看，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去了休息室。

    有些玩弄，一旦付诸认真，就有人要自取其辱。

    所有人都没有做声，包括王东升，他面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起身也走了出去。

    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替身，一直都是被曲莹莹碾压的对象，不会有人替我出头，也不会有人给我安慰。

    我从片场出来，曲莹莹的助理叫住了我，“苏桐，你过来一下。”我知道曲莹莹心理不舒服要发泄，但我没有回避。

    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让助理将休息室其他的人都赶了出去。

    那一刻的她，沉不住气。

    “苏桐，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

    呵，我真想冷笑两声，我看着曲莹莹那张精致的脸，“我想，一直对着干的人应该是你吧？”我没有示弱，而是迎上了她的目光。

    她的脸涨的通红，气鼓鼓的样子，她逼近了几分，“苏桐，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东哥没有把你赶出去，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她咄咄逼人，还把蒋守冬给搬出来了。

    我没有做声，只是转移了视线。

    曲莹莹以为是抓住了我的软肋，她冷笑一声，而后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摆出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来。

    “我跟你说过，你跟我对着干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曲莹莹是差一点虎落平阳，可是你也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那些人想要看我曲莹莹的笑话，是他们不如我嫉妒我，可是你，苏桐，你有什么资格？”

    她斜睨着眼继续说道。

    “我没有嘲笑你，我有没有通知蒋先生，你可以去问他。”我说完，就要从房间里出去。

    身后，曲莹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问不问是我的事情，不过你给我记住，你苏桐给我当替身都没有资格，只要我曲莹莹在剧组一天，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我察觉到自己后背一紧，半句辩驳的话都不想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话最适合自我安慰了。我停止了脊梁从那里出来，心底五味杂陈。

    而我脚步还没有站稳，王东升远远地看到了我，他冲我招了招手，我还没有靠近，就已经从他阴沉的脸上读懂了一些讯息。

    “苏桐，今天要加一出夜戏，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点了头，以为只是拍戏，根本没料到那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