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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艾琳朝刘医生微微一笑。“刘医生，你尽管忙，我不着急。”
刘医生点点头。稍后，看着刘医生的助手送走最后一位看病的村民，秦艾琳这才坐在了刘医生的对面。
“夫人”，刘医生道：“老夫人哪里……”
“不是老夫人。”秦艾琳止住刘医生的话，“是我”。
“你？夫人，你哪里不舒服”？说着，刘医生将把脉用的软垫搁在秦艾琳面前。
“夫人，把你的右手腕伸出来，你身体不舒服为何还亲自过来，让阿福过来吱一声就行了，我会赶过去的。”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是这个东西不舒服。”秦艾琳一边说着，从布包里掏出被洒上汤药的衣服递给了刘医生。
刘医生不解的望着秦艾琳，“夫人，你这是……”
“哦，刘医生，你闻闻这衣服上面的汤药味道，你告诉我为什么？”
刘医生不明白秦艾琳为何要让他闻衣服上面的汤药味道，但还是吸动了一下鼻翼，而后笑着说道：
“夫人，衣服上面就是汤药的味道啊，有哪里不对吗？”
秦艾琳反问道：“刘医生，我知道是汤药的味道。这么多年来，你几乎成了老夫人的专属医生，病是你给瞧的，药也是你给开的，难道你不清楚有什么不同吗？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刘医生摇摇头，“夫人，你把我刘某弄糊涂了，这汤药的味道没有什么不同，和以往的一样。老夫人的病是顽疾，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痴呆症。”
“我明白。”秦艾琳道：“总之，我觉着这药的味道与以往的不同。刘医生，你告诉我，是不是老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还是老夫人以往根本就没有……”
“夫人，”刘医生止住秦艾琳，“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艾琳的嘴角和眉梢里透着一丝诡异，“刘医生，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医生摇摇头，“夫人，请原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确实不明白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我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治病救人，遵守职业操守，不会违背一丝一毫的医德，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我不会……”
“我明白，我明白”。秦艾琳见刘医生对于她的质疑似乎有点不悦，慌忙摆着手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医生，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秦艾琳似乎感觉出刘医生看出了她的真实目的，也似乎感觉到从刘医生这里解不开自己的疑问，刘医生不会给他答案，只好收住话题，话锋一转说道：
“刘医生，是我说话有点那个了。我只是担忧老夫人因为两日前的一撞而加重了病情。”
“不错，稍微有一点加重。”
刘医生脱口而出，“不过，不要紧，过两天就会缓过来。老夫人额头磕到床沿上，又流了血，身体多少会受到一些损伤，所以，我只是在老夫人往日的药材里又加重了一些分量，只此而已。”
秦艾琳对刘医生的话依然存有疑惑，但看着刘医生一副坦然平静的面孔，再加上刘医生刚才话里的“只此而已”，只得把心中的质疑暂时咽了下去。
秦艾琳将衣服放回布包里，起身告辞。
望着秦艾琳和阿福远去的背影，刘医生的助手望着刘医生问道：
“哎，这位宅院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明明就是不相信我们啊？”
刘医生笑着摇摇头，“算了，随她去吧，随她怎么想好了。”
助手似乎仍有一丝担忧，“如果……，如果夫人日后知道我们……”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村民，刘医生慌忙给助手打了一个手势。
秦艾琳从刘医生的诊所里出来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刘医生门头上的几个字，禁不住鄙夷的撇了一下嘴角。
“我呸，还老字号诊所，留洋回来的刘专家，我要相信你的话才怪，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蹊跷。这么多年了，老夫人汤药的味道一成不变，虽然老夫人的正堂和我的东苑相隔，但我秦艾琳的鼻翼灵犀着呢，你以为能唬住我？今天我秦艾琳非要辨别个清楚明白不可。倘若被我秦艾琳辨别出你刘医生的谎言，可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到时候的难堪和被羞辱也是你自找的。”
秦艾琳暗自思忖着。阿福见秦艾琳不语径直朝前走着，忍不住问道：
“夫人，接下来我们是返回宅院还是……”
秦艾琳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刘医生诊所门头上方的几个大字，说道：
“不，阿福，我们再去一家诊所，今天我非得验证出来不可，我就不信没有蹊跷。”
说完，秦艾琳朝四周张望起来，阿福跟随秦艾琳朝四周张望着。片刻后，阿福突然意识到什么。
“夫人，这里是中街，除了刘医生的诊所，没有第二家。刘医生的医术在这里摆着，谁还敢在中街开诊所。跟他比高低，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除非自己家财万贯有金山银山堆着。”
以往老夫人的顽疾秦艾琳作为儿媳从没有操过心，无论什么事儿都有阿海和阿梅负责为老夫人料理。秦艾琳迟疑着脚步，思忖着此时该往南街还是北街。
阿福犹豫了一下，“夫人，我们去北街吧。北街有一家诊所。不就是辨别一下汤药的味道吗？我相信哪怕是一个笨脚医生都能辨别的出来。”
秦艾琳止住脚步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秦艾琳和阿福迈进了北街一家诊所的门槛，坐诊的大夫是一个中年以上的男人，头上稍微有些秃顶，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看到秦艾琳和阿福进来，热情的招呼秦艾琳一旁落坐。
诊所里还有着两位病人，秦艾琳示意阿福跟着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诊所里只剩下了秦艾琳和阿福以及大夫三人。阿福正欲开口说话，秃顶大夫满脸微笑着说道：
“夫人，我姓郭，叫我郭大夫好了。”
说着，只见这位郭大夫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夫人，莫非你不认识我了？十几年前我曾经去过宅院，为宅院孙少爷……”
秦艾琳皱了一下眉，脑海里迅速搜寻着对十几年前那位郭大夫的记忆。眼前的郭大夫与记忆里的影像似乎有些相似，秦艾琳把两个影像在脑子里粘合着。
阿福盯着郭大夫看了一会儿，拍着自己的脑门子对秦艾琳说道：
“夫人，就是这个郭大夫，你想起来了没有？给孙少爷……”
秦艾琳点点头，“不错，就是他。只是……”
秦艾琳目光里充满着疑惑，“郭大夫，我的记忆里，你应该是一位江湖医生吧，你怎么在这儿……”
秦艾琳欲言又止。郭大夫明白秦艾琳对他身份和职业上的疑惑，笑着说道：
“夫人，实不相瞒，随着岁月不饶人，走村串户的救死扶伤郭某已经吃不消了，只有在这里开一间小诊所，也算是个营生吧。夫人，不知你来这里……是宅院的老夫人还是……”
“是这样的。”秦艾琳从布包里掏出衣服，递与郭大夫手中。
“郭大夫，你能闻出这衣服上面汤药的味道里都有什么药材吗？”
郭大夫怔了一下，“夫人，你这是考我呢？”
秦艾琳嘴角透着微笑，“也算是吧。”
郭大夫鼻子靠近衣服渗透着汤药的地方，鼻翼吸动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味药材的名字。接下来，郭大夫的鼻翼每吸动一下，便说出一味药材的名字以及药材的药理和用途。
秦艾琳倾听着，看了阿福一眼，脸上透着爽心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