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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撕裂黑暗,也射入了重症监护室,原定的手术很顺利的完成,林霖躺在床上,脸庞上有着一丝红润,眼角挂着淡淡的泪痕。
唐雨坐在窗户前,有点惆怅的盯着那刺眼的朝阳,似乎是在寻找这什么一般,他已经一晚上没有睡了,血丝密如蛛丝,满布他的眼白。
“你,守着我干什么?”
林霖双目无神的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她已经知道,昨天的唐雨化了妆,将她抓走。
“我只是怕你出事儿。”
“别假仁假义了,你出现了,我的一辈子都完了。”
“我也没想到这些,我真的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情。”
“可能吗?”
林霖的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是一个机械女声那么僵硬冰冷,她的话问的唐雨哑口无言,唐雨知道,就算是他没有出现,‘正反门’也是在劫难逃,谁来都是一样。
“你。。。”
“你不用说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说的。”
情绪激动的林霖相反很冷静,她打断了唐雨无聊的辩解,因为她知道,现在什么辩解都没有用了。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尴尬的蔓延,唐雨轻轻敲着大理石窗台,看着那玻璃瓶中叫不出名字的绿植,晨光穿过那装着水的玻璃瓶,被散射开来。
“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特别失败?”
“啊?我又不认识你。”
“别扯淡了,你的话我都听到了,那个臭丫头跟你说了很多秘密吧?”
“嗯。”
唐雨依然凝视着那玻璃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淡淡的回答着林霖的话语。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有时候又针锋相对,你知道每一对双胞胎都是这样,孽缘一般的人生从十三岁那场可怕的灾难开始。”
“我都知道。”
“不过,还有你不知道的,那个傻丫头以为君航那个王八蛋会放过我们?呵呵,她冰雪聪明一辈子,怎么连这个都想不通。”
听到这平淡的声音,唐雨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可怕到他根本就不愿意再想下去。
“怎么?猜到了?我每周要服侍他两次,不过,还好的是,他不怎么变态,姿势动作都很传统,我也能够接受。”
“。。。”唐雨的目光变得空洞,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经脉都已经堵塞,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干呕的感觉是那么的让人烦闷。
“行啦,我都习惯了,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不能够去再打扰我的妹妹,我们做的很隐蔽,谁都没有发现,比那个傻丫头强多了。”林霖也不管唐雨的反应,继续说道。
“有时候,其实还挺迷恋那种感觉的,你别误会,我不是说的肉体,我只是迷恋那种有人依靠的感觉。君航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精神上的寄托和肉体上发泄的渠道。”
淡淡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唐雨的脑海深处响起,他以前渴望改变这个世界,年少时候,他踌躇满志,渴望着仗剑走天涯。
而现在,出山短短几个月,他就已经彻底放弃了这种想法,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黑暗的多,而且,剑是没有用的。
林霖的故事让唐雨全身恶寒,在那阳光之下,最灿烂的晨光之中,唐雨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也许,归顺霍家,隐居在霍家大营里,似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你也不用想太多,他死了,尸体我没看到,要是看到了,我会埋了他,都是过眼云烟的事情了。”
“你今年多少岁?”
“24岁了,我美吗?”
“美。”
唐雨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能听到那声音终于带着一丝丝的骄傲,一丝丝的自豪,但又是那么的脆弱,这样花一般的女人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美不美都不重要了,我当时真的想死,我厌倦了这个世界,本以为,昨晚上,我可以解脱了,就如同做了个梦,那么真实,却是遥不可及。也许,妹妹和梁陈才是一对儿吧?我问过他们的,可是他们不承认。”
说完,林霖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继续不带感情色彩的说道,“他们也许早就在交往了吧,可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傻姐姐,他们只能暗地里才能成为一对儿,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你们都太傻了。”
唐雨这才明白,这三个人用自己自私的爱,去无私的爱着自己的爱人,却最后伤害了他人也伤害了自己。
“嗯,所以我要解脱自己,真的。”
“怎么解脱?”
“带我回蜀都市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
唐雨心中如同跳漏了一拍,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一样,只不过,内心中,又渴望被坑。
“你知道了我们姐们之间那么多秘密还想跑的了吗?”
“可以,不过,你们姐妹不能曝光。”
“哎呀,还骗我?”
嗔怪的声音有点不真实,唐雨不知道是不是从那虚弱的姑娘口中传出来的。
“妹妹,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我们是双胞胎啊,她有什么想法能骗过我吗?傻。”
正当唐雨刚想接话的时候,施黛推门而入,看了一下浅笑着的林霖,板起面孔说道,“‘正反门’的一些人招了,我们今天准备出动去干掉大和国那些蠢货,你要一起来吗?还有,刘家要宴请你。”
“我就不来了,去吃饭,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
“嘁。”
施黛白了一眼唐雨,走到林霖床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而林霖也是闭着眼睛将头偏到一边,似乎不想见到施黛。
叹了一口气,施黛默默的反身走出了病房,走之前扔给了唐雨一个地址。
“你也别怪她,各为其主嘛。”
“我不怪她,只不过,不想去解释太多,我以后就不是林霖啦,还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也对。”
站起身子,唐雨看了看林霖那重新泛起红润的脸庞,心中有一团想要亲吻的冲动,最终,他忍住了这样魔鬼一般的冲动。
他知道,林霖现在就是一块被染色的水晶,要想让她重放光彩,必须细细照料,而不是粗暴揉搓。
“你走吧,我想静静,你在这挺碍眼的。”
“嗯,过几天,我带你回蜀都市吧。”
“我想有个全新的人生。”
“没问题,蜀都市是一座你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看着窗外绚烂的日光,唐雨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想着这24小时之内所经历的一切,心中对人生有了更多的领悟,光鲜亮丽之下的事物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回头看了看那惨白色的大门,似乎阻隔了整个世界一般,将那昏暗混沌的世界和林霖的美好向往阻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