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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诡计(一)
段木涯没料到自己的父亲会是如此执拗之人,为何好端端的一定要与蔑天教开战,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那幻冥泉之谜吗?
见段木涯面色凝重,段芪只是苦笑一声,便继续道:“木涯,我知你不理解我与大哥为何会忽然间执意要攻打蔑天教,这场浩劫的首因,当属忽然出现在你父亲身边的一位谋士,枯心!”
段木涯闻言不禁问道:“枯心?枯心是何人,竟是会让我父亲如此执迷于幻冥之谜?”
段芪缓缓道:“枯心?我亦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他常以黑纱蒙面,行踪诡秘,全族中也只有大哥一人能够召唤于他。我虽不清楚他为何能如此受大哥器重,甚至为了他大哥竟会与二哥也渐生嫌隙,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给大哥带来的,是一册关于幻冥泉的密书,虽然大哥临终前也未曾告知我那密书中记载的到底是什么,但我也八成能猜得出,这密书好像记载了一些关于破除南疆禁制的秘法或是什么高深的道法也说不定。”
段木涯心道:这枯心带那册密书与父亲,明摆着就是想以幻冥泉为引来挑起段氏一族与蔑天教的冲突,父亲他怎么就会上当了呢?只是这枯心究竟是何人,竟是能把父亲骗的团团转,他又是否还在人世呢?
蝶儿见段木涯与段芪都是一脸凝重,戊心与温瑶曦亦是满面严肃的神情,只得小心翼翼道:“戊心大哥,你说同样是南疆魔族,为何会有这种杀戮之意,难不成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当真要比族人的性命都要重要吗?”
段芪闻言看向蝶儿,见发问的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禁长叹一声缓缓道:“是啊,为何一个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我与大哥就能这般鬼迷心窍啊。”
段木涯亦是苦笑一声,低声道:“是啊,这功名利禄,又岂是轻易可以看透的,若是真如蝶儿姑娘所言,这世间又何来的乱世、又何来的权谋啊。”
段芪见段木涯有如此慨叹,微笑道:“木涯仁厚,虽不比大哥雄才果决,但这份慈心却是我与大哥比不得的呀。”
段木涯闻言连忙摇头道:“叔父过誉了,木涯自问不敢与父亲、叔父相较。”
段芪见段木涯如此谦和,和声道:“千万人、万千面。大哥雄才大略,而你却是仁厚谦和,不过是各有所长罢了,只是木涯你可知,凡举大计者,必不拘小节啊。”
段木涯闻言一怔,缓缓道:“所以,父亲他当年..”
段芪缓缓点头道:“不错,大哥当年便是听信了枯心的谗言,终究是铸成了大错。”
大错?叔父所言的大错难道就是当年父亲伏击龙嬴一事吗?还是另有他讲。
段芪轻叹一声,继续道:“犹记得当年枯心深夜与大哥约在族里的祭坛相见,我只是在祭坛外看守,却是能隐约间听到两人的谈话。起初两人只是一言一语、心平气和,但不知怎地,大哥忽然间一声怒喝,直斥枯心荒谬。我本以为只不过是些小事上的分歧,却没料到枯心竟敢与大哥争吵了起来。当时我自然是心中不忿,但没有大哥的传唤我自然是不敢擅自入内,也便只好在祭坛外就这么听着两人的争吵。只是两人越吵越急,两人之间的对话我也渐渐能听得清清楚楚,枯心他...他居然...”
说到此处,段芪面色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道:“他居然要大哥以二哥为幌子,谎称蔑天教害死了二哥即以此开战!”
“什么?!”段木涯闻言亦是大喝道,这世间竟是还有如此狠辣之人,居然挑拨自己的父亲来害自己的二叔,这枯心,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段木涯颇为惊讶,段芪亦是沉声道:“不错,他就是要大哥亲手杀了二哥再来栽赃与蔑天教,如此一来,蔑天教有口难辩,南疆各部看在眼中也会以为大哥他是为弟报仇,乃是正义一方,故而不会对蔑天教施以援手,到时候大哥要剿灭蔑天教亦是师出有名,并不会落下个恃强凌弱,不容异己的骂名。”
“哼,好狠的毒计,这枯心果真是个厉害角色。”一旁的戊心也不禁对这个传闻中的枯心甚是忌惮。
段芪看了戊心一眼,和声道:“年轻人,若是这便是毒计了的话,你可就太小看那枯心了。”
段木涯闻言又是一怔,这都不算是毒计,那枯心究竟还谋划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可是,父亲他..他又为何会听信这丧尽天良的枯心呢?
温瑶曦自与段木涯寻到段芪之后便不曾多言,只不过听闻枯心竟是还有歹计之时,也不禁暗骂道:“哼,这人当真是禽兽不如,倒不知他还有什么诡计能比这还毒。”
段芪闻言看向温瑶曦,只见温瑶曦的俏脸之上挂满了不屑之色,缓缓道:“小姑娘,这权谋之术霸主之争又岂是你们这些未经人事的年轻人能懂得的,自古以来天下便是能者居之,而所谓能者,也不过尽是些善弄权谋的小人罢了。”
温瑶曦自幼便随凌霄拜入了玄火宫,自然不懂这些世间的尔虞我诈,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飘忽的鬼魂,再不多言。
段芪见四人再无疑问,便继续道:“我本以为大哥会就此与枯心决裂,毕竟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极有可能是枯心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只是没想到从那之后,大哥与枯心还是如往常一般谈笑风生,似是当晚的事丝毫没有发生一样,我诧异之下,也终究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单独去找大哥问询,大哥他不仅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听他的意思,竟然是有想接受枯心那歹计的意思。我一时也是慌了手脚,心想到这些年来我与二哥倾力辅佐大哥,没想到竟是换来二哥如此下场,一时冲动便就与大哥吵了起来。大哥虽说平日里不苟言笑,族里人都甚是惧怕,但他却从未对我这个三弟说过什么重话,更不要说争吵了。只是当日大哥没吵几句便盛怒不已,对我破口大骂。说我不但妇人之仁还以下犯上,还要我立刻滚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免得再让他动怒,我当时亦是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而且明明是大哥有错在先,于是乎,我便负气出走,这一走便是半年之久。”